他那張儂麗到幾乎有侵略攻擊性的臉蛋浮現一抹近乎病態的笑容，眼尾緋紅，眉眼五官皆是放肆的愉悅。

只是看著，竟讓人莫名覺得活色生香和陰冷可怖這兩個詞能出現在同一張臉上。

下一秒，月無道身后一名一直在嚼舌根的修士，身軀一晃，七竅流血，栽倒在地。

他的胸口被一團黑氣戳出一個洞，血液噴涌而出。

“明世楓！”月無道頓時大怒不已。

就在四周一片死寂，在場眾人渾身一哆嗦的時刻，月無道周身瞬息凝結出數道護身禁制，將所有弟子護在身后。

他揮掌朝明世楓奮力一擊，恨不能當場將他挫骨揚灰。

明世楓沒有避開月無道這致命一擊，當即血濺現場。

不過他身上依然笑意未散，臉頰全是咳出的緋紅，扶著一邊的木枝緩緩坐了下來，姿態懶洋洋的，像是敘舊般。

“師尊，”明世楓的聲音不疾不徐，“當年你明知我身上有魔氣，為何還要將我帶回蒼瀾山？”

月無道怒目而瞪，他恨不能立即封上他的嘴。

月無道狠戾道：“不知悔改！”

其他眾弟子偷偷地望著月無道的背影，這個問題也困擾了他們許多年。

大家竊竊私語，都在小聲問為什么？

月無道垂在衣袖里的五指不自覺攥緊，后槽牙咬得咯吱作響。

柳師叔默默地湊到月無道身旁，聲音細弱蚊蠅：“對啊，為什么呢？”

明世楓心中寒意涌遍全身，他不禁開始認同藺上塵那日對他所說的話。

他渾身是血，剛剛月無道那一掌奪了他半條命，不過他依然勾唇一笑，語調隨意地道：“在我身上養魔蠱，就會引出魔教在九州的余孽，對嗎？”

月無道一言不發，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頓時全場噤若寒蟬，所有人不可思議地望向月無道。

怎么可能？他們敬仰的高高在上的仙界第一師尊，怎么可能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難不成說明世楓本是普通人族的小孩，被月無道種上了魔氣嗎？！

月無道當年帶回小小明世楓時，大家就猜測過他的身份，有人甚至以為他是人族和魔族共同孕育的小孩。

師尊只是不忍他一個人族身上帶著魔氣，帶回去幫他祛除魔氣。

而從未有人想過，他本身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族，竟是被師尊灌入的魔氣！

月無道臉色陰沉，垂在一旁的手死死握緊。

他雙眸中閃過絲絲冷光，厲聲道：“胡言亂語！你入魔太深，讓為師好好替你治治！”

月無道春風化雨的靈力此時裹挾著森寒的冰凌，天空頓時倒懸數百冰凌。

陽光倒映在鋒利的冰刃，閃出一道道森寒光芒。

簌簌朝著明世楓射去。

明世楓抬劍就擋，數只黑色厲鬼前來廝殺亂撞二飛。

一時間，劍聲、破碎冰聲、厲鬼咆哮聲，交相重疊，竟像是唱了一首曠世絕曲，引人入勝。

明世楓突然身形如雷電，轉眼就瞬移到月無道身前。

他面目猙獰瞋目裂眥，內府元丹竟被催動。

銀白靈力和黑色霧氣交纏著從他傷痕累累的身軀倏地蕩漾開。

柳師叔頓時反應過來，拉開眾人怒吼。

“閃開！他要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