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一行人出來并未有馬車,只有兩匹隨行的駿馬,其中一匹昨天已中槍,魏朗對汪綺文說:“表妹,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懂得謙讓,但讓表妹在下面跟著馬跑,我也舍不得,所以,只好委屈你我二人同乘了?!?
說完,也不待汪綺文答話,便喊人綁了汪綺文,賭了她的嘴,扔到馬上,自己也隨身上馬,一行兵眾在下面一臉壞笑,風言風語,魏朗只當不知,還一臉得意相,汪綺文自知吵鬧無用,不如閉目,無視,兩人同乘,姿勢自是無比親密,偶遇顛簸,縫隙更窄,汪綺文雖羞得滿面通紅,卻仍無他法,心下罵著魏朗的祖孫三代,罵著方展眉拖她下水,想著何亦東此時不知在哪,也不知道回到魏府會面對何事,總之,心理七上八下,眼中恨恨,卻自悔無意;
幸喜那魏朗雖然言語輕佻,舉止上卻沒有太非禮之處,到是有點出乎洪綺文的意料,殊不知魏朗只當她是飛不出的鳥兒,并不在意這一時得失。偶遇路上偶有側目,見一行兵眾綁著一年輕女子,實屬奇事,但行人卻毫不在意,只顧自己,汪綺文心內更是無奈,自知暫時沒有好的辦法可以脫身。
行至午時,突然從遠處跑來一人,似與魏朗相熟,魏朗下馬和那人低耳幾句,然后一笑,回望汪綺文,湊近耳畔說道:“那邊已證實了你與那方展眉共同密謀魏府隱私,魏叔叔震怒不已,虧我替你求情,叔叔已做主,將你許配與我,自此,你便是我的人了。所以,魏府也不急回,與我回城外的宅子去吧,找個日子我們成親。”
回頭便吩咐眾人,:“眾兄弟先同我回洪園休息,順便喝個喜酒?!闭f罷,一陣壞笑,眾人忙道恭喜,汪綺文此時才大驚失色,一時間沒了主意,淚珠滾滾而下,卻被魏朗一抬手拭了去,低聲問道:“怎滴如此開心,放心,只要你聽話,把少爺哄開心了,自不會虧待于你,雖不是正妻,也會寵你?!闭f罷,用力夾了一下馬肚,馬飛奔而去。
洪園,是洪城外二十里一處庭院,說起來,其實原來是展鯤鵬的宅子,也是魏布庭,九月蘭從小生活的地方,自魏府建成后,洪園便慢慢荒棄了,直到魏布庭娶了蘇宛宛,后又帶了魏朗來,那蘇宛宛不喜魏朗為人,總以為是魏布庭在外的私生子,所以,為耳根清凈,魏布庭就將此處讓魏朗暫住,平日里也方便處理一些不易讓蘇宛宛知道的事情。
那魏朗早年卻是讀了一些書,但后面魏布庭說是送他在外學習,其實無非是鍍一層金,騙騙眾人耳目而已,蘇宛宛只要不在她眼前就好,洪園就儼然成了魏朗的住所。后來陸續將此處修整的恢復了一些往日的神采,駐守了一些家奴,同時,又替魏府囤了一些軍糧,軍火,以備不時之需。
臨近傍晚,一行人等,已到了洪園,管家魏誠前來接應,一時間,早有人準備好酒菜,招待眾人,魏誠說道:“廳長送的人已經到了,正在準備。”魏朗自言自語道:“日子總是無聊,總要找樂子才好,表妹說對吧。”
回頭看向汪綺文,汪綺文面色一冷,不理他,魏朗也不在意,囑咐丫環給汪綺文梳洗,便進園內去了。直到晚飯間,才出來。與他一同出來的,還有一人,身姿清秀,玉面星目,竟是秦川。
秦川是被魏布庭安排來洪園的,他說魏朗這里有個酒局,讓秦川來湊個熱鬧,不用穿戲裝,人來就好。秦川雖覺奇怪,平日里并無交集,但魏廳長親自安排,他又有何選擇?并無自由,主人家需要,自當聽從,只是與蘇宛宛告別時,蘇宛宛面容詫異,想要一同過來,又覺不妥,只囑咐他小心從事,想想還是不放心,特地囑咐冷副官與他同行。
魏朗一行人沒到時,秦川他們就已到了洪園。魏朗笑對秦川:“因心儀一女子,那女子喜聽戲,更久仰秦生大名,所以才冒昧像舅母借人,辛苦辛苦。”
秦川一見魏朗如此客氣,自己反而不好意思,連連作輯到:“豈敢,豈敢”二人客氣一通后,秦川只覺哪里不妥,卻又說不出,只得暗暗打定主意,走一步看一步。晚飯時間,二人同出入宴,卻見早有一綠衣女子已入席中,秦川走近時,才發現,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汪綺文,一時間大驚。
而汪綺文一見秦川,也是一怔,到是魏朗似是料定什么一般,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邊打著哈哈,一邊說道:“秦生,這便是我剛才說與你的女子,邀你來,便是想討好于她?!被仡^又說道:“表妹,你可看到我的誠意了?”,這晚餐,汪綺文本不想來,但為她梳洗的丫環卻說若她不入席,跟隨她的人都要遭殃,魏朗在洪園本性必露,喜怒無常,園中的仆人被打死打殺都是常事。
汪綺文愿不無辜人受到牽連,但心內怎樣也想不到看著一個商人市儈的魏朗怎會如此?想想自己以前所見可能太過簡單,此時也別無他法,也只能見機行事了。只是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秦川,一時語塞。
這面魏朗一面招呼著兩人入席,一面囑咐丫環上菜,秦川半晌有道:“今日只有我們三人?”魏朗滿臉誠意:“知心的人,不在多。其余的外面吵鬧去吧,這安靜只屬于我們這些戲中人。表妹,你穿這身綠色真是好看呢?!蓖艟_文不應聲,夾了口菜在嘴里索然無味,大家都不知道魏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魏朗一面招呼二人舉杯,一面又接著道:“秦先生自來到洪城可還適應,不知道秦先生這唱功師承何處?”秦川忙答道:“這段時間承蒙魏廳長夫妻二人照顧,可使得我一展平生之學,說到師承,還請魏少爺見諒,學藝時,就答應過師傅他老人家,不可說出老人家名諱。”
魏朗笑而不答,向窗外看了看這洪園四處,:“二位可知,這洪園二十年前是何處?洪園二十年前,是一處鄉紳所在,那鄉紳姓展,名鯤鵬。說是鄉紳,其實就是有一身功夫的江湖客而已,幾十年在外面坑蒙拐騙,打家劫舍,老了老了找了個地方歇下了腳,開始做些善事,養了幾個孩子,像模像樣的蓋起了一座宅子,本想著可以老來善后,卻不想,被親家所拖累,眾叛親離。那親家,便是洪城原來前任的事務官周延海了。”
魏朗一人一面自斟自飲,一面自言自語,:“說到展鯤鵬,”魏朗一臉壞笑看了一眼汪綺文:“想必表妹你前幾日已經見過了,就是那個老頭子,呵呵?!蓖艟_文眼神一滯卻仍未答話,她不知魏朗說這些與他二人有何用,“展鯤鵬有一親女,又領養了一兒一女,養兒就是魏叔叔,那養女,就是九月蘭。親女兒嫁與了周延海家的少爺,叫周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