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冬，楊建華站在四合院門口望著那熟悉的門牌號——東城區交道口南銅鑼古巷95號。

“四年了，想不道我楊建華還能活著回來。”

楊建華背著行軍包手里拎著剛買的雞和兔子，走進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四合院。

進了四合院后他，就看到了叁大爺閻埠貴正彎著腰擦拭著那輛騎了好些年的自行車。

“叁大爺，您還是這么會過日子，這車子擦得那叫一個锃亮。”

“那是，這車子需要養護，若是不擦拭干凈，風一吹雨一淋那可是要生銹的。”

閻埠貴下意識的說完這話后，忽然覺得這說話人的聲音有些陌生，他抬頭望去，就見一青年男子站在院里。

男子看起來也就二十歲，一米八幾的樣子，一身灰青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子一點也不顯老氣。

身上背著一軍綠色的包裹，手里拎著兩只老母雞，兩只兔子，還掛著一條魚一條豬肉，那豬肉看起來得有二斤重的樣子

看到這些東西，閻埠貴的眼睛可就發熱了，他兩眼放光的望著楊建華道。

“呦，小伙子，你這是來走親戚啊。”

“來，快屋里坐坐，喝杯熱茶，這大冷天的，一路上辛苦了吧。”

楊建華對于閻埠貴的表現并沒有覺得有什么意外，這個小老頭，貪便宜愛算計那是出了名的。

“叁大爺，喝茶就算，我也不渴。”

“怎么著，您還沒認出我來，我，中院的楊建華啊。”

盯著楊建華手里東西的閻埠貴聽了這話后，先是一愣，隨后一臉不確信的望著楊建華道。

“等等，我剛才沒聽清，你說你是誰？”

楊建華挺直了腰板道。

“楊建華啊，怎么著，才四年不見您就不認識我了？”

閻埠貴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仔細瞧了一番之后，他指著楊建華道。

“你是楊衛國家的大小子，砸了我家玻璃的楊建華！”

聽了閻埠貴的話后，楊建華忍不住笑道。

“叁大爺，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您還記得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啊。”

“再說了，那玻璃我爸后來不也賠您了么。”

閻埠貴將信將疑的圍著楊建華左轉三圈右轉三圈，搖頭晃腦的嘀咕道。

“像，真是太像了。”

楊建華疑惑道。

“您嘀咕什么呢？”

閻埠貴停下腳步道道。

“建華，你跟你爸年輕時候長得可真是太像了。”

楊建華無語道。

“叁大爺，您這不是廢話嘛，我是我爸的兒子，這兒子像爸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么。”

“行了，我啊不跟您在嘮閑嗑了，我得回家去了，晚上再請您老喝酒，老規矩，您自己帶一個菜。”

“對了叁大爺，我爸他們工廠現在白班了，還是兩班倒？”

本來閻埠貴聽到邀請他喝酒還是很是高興，至于帶菜，那是楊建華那小子定下的規矩。

他雖然不太愿意，但是也只能接受，他可是記得當年他帶了一盤咸菜過去被這小子拿著掃帚趕出來的場景。

一邊往外攆他還一邊罵他閻老西，他老子楊衛國不光不勸阻，還在一旁樂呵呵的看熱鬧。

可是聽到楊建華后邊的問話，他可就愣住了，他一臉問號的望著楊建華。

“建華，楊科長的事你不知道？”

聽到這話楊建華就是滿心的愧疚，他嘆氣道。

“叁大爺，我們部隊在大山里一呆就是四年，連封信都沒辦法郵寄。”

“怎么了，我爸出什么事了嗎？”

閻埠貴見到楊建華的神色不似作偽，這心里可就犯起了嘀咕，楊建華見狀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上前一步盯著閻埠貴問道。

“叁大爺，我爸到底怎么了？”

閻埠貴被楊建華的眼睛盯的心里有些發毛，他臉色微白囁嚅道。

“你爸，他……他去年就因公殉職了。”

楊建華聽聞此言，宛若晴空霹靂在腦海上空炸響，他眼睛微紅的望著閻埠貴。

“閻老西，你要是敢拿這事騙我，我保證拆了你家房子！”

楊建華說完這話就大踏步的朝中院走去，別看剛才這話說的狠，可是他的心里知道，閻埠貴說的應該是真的了。

這人雖然喜歡占便宜、喜歡打小算計，可是他還不至于那這么大的事情來跟自己開玩笑。

這一刻，楊建華不由得想起了當年楊衛國背著只有三歲的他來到京城，來到這個四合院的事情。

他腦海中浮現著那個半夜三更背著他跑到醫院里掛號、看病、抓藥的身影，那個教他扎馬步、打拳的熟悉面孔。

閻埠貴望著楊建華離開的身影，渾身就是一激靈，他扔下手里的抹布就朝著屋里跑去。

“楊瑞華，趕緊起來，別睡了，要出大事了！”

叁大媽楊瑞華從里屋走了出來，她揉著惺忪的眼望向閻埠貴道。

“孩他爸，怎么了，慌慌張張的，你丟錢了？”

閻埠貴一臉焦急道。

“呸呸呸……，我怎么可能丟錢呢。”

“我就是把我自己丟了，也不會把錢丟了呀。”

“哎呀，這都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你知道我剛才看到誰了？”

叁大媽做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壺倒了一杯水。

“只要沒丟錢，我管你碰到誰呢。”

閻埠貴一把奪過叁大媽的茶杯。

“我碰到楊建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