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兄，你說，我是不是很天真，還很懦弱…”

以為吳九沒有聽清，李太虛又說了一遍。

“不是，這絕不是天真和懦弱。”

沉思了片刻，吳九看向了一旁的李太虛，笑了笑真誠道。

“難道因為你沒有動手去打那個欠揍的唐明禮，就算懦弱？如果這都算的話，我比你懦弱一百倍。”

搖了搖頭，吳九否定了李太虛的詢問。

不過，他看了看李太虛，忽然大笑道。

“但天真是真的天真。哈哈～跟老哥當年也差不多。”

“啊。”

吳九的這番話倒是讓李太虛有些吃驚。

“啊什么啊！以為就你清醒，大家都是糊涂蛋。”

撇了撇一旁的李太虛，吳九語氣不屑道。

“不就是看到不平之事去管，結果碰的一頭包嘛，誰以前沒干過啊，有什么稀奇的。”

“老哥你也…”

吳九的一番話讓李太虛尤為好奇。

“唉，八九年前的事了，就是什么宗門的一位家伙仗著自己有后臺，欺負我們這種普通出身的，我就出了個頭，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吳九嘴上說的是不說了不說了，但眼睛中飛揚的神采出賣了他此事內心的想法。

“賣什么官司，說說。不說，我可就真不聽了。”

看吳九在這表演，李太虛哪會吃他那套，于是故作不屑道。

這一鬧倒是忘了之前的憤懣和壓抑。

“哎哎哎，說說說。老子壓抑了這么久的光榮事跡好不容易有機會說出來。”

壓了壓手代表自己認輸，吳九繼續道。

“就是之前有個家伙，仗著自己的老爹是堂主，糾集了一幫子權二代權三代什么的學凡間那套，自己什么活不干，天天找我們這幫子普通雜役收保護費，直白點就是讓我們給他們完成宗門任務，自己坐享其成領貢獻值。”

“當時我剛來，心里只想著要超過老爹的期待，所以做任務很勤懇。

而他們這么干年輕氣盛的我當然受不了，腦門一熱就帶頭跟他們打了起來，最后幾乎所有飽受欺壓的雜役都參與了進來，直接驚動了內門長老，最后內門長老們一商量，便補充制訂了宗門制度，要求所有人的任務必須由自己完成，而且再不能在宗門動手。

那些家伙倒也受到了處罰，后來便平靜了許多。”

不說還好，一說則是驚的李太虛目瞪口呆。

光是聽吳九這樣說，李太虛便能想象得到那是多熱鬧的模樣。

他真的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穩重十足，待人親和的吳九，年輕時竟那么猛。

這樣一比起來，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嘿，你小子可別妄自菲薄，唐明禮的身份可比當年那波人的身份要尊貴的多，你敢惹他，我是真服你。”

撇了李太虛一眼，看他這副模樣吳九好笑道。

“什么身份？”

聽吳九這樣說，讓李太虛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身份？說出來嚇你一跳。”

吳九也沒了剛剛的嬉笑，不由正色道。

“這唐明禮據說是內門執法長老唐冀唐長老的二兒子，也就是鳴劍鋒掌座唐嘯天的私生子，五年前才被接回宗門。

但可能是因為這唐明禮資質較差加上唐嘯天癡情于劍，對這野生的唐明禮沒太多感情，也有說是是歷練，各種說法都有，反正最后便給隨意丟到了外門任其生長。”

頓了頓，吳九十分嚴肅的說道。

“雖然傳言唐嘯天對唐明禮不是那么喜歡應該是真的，但畢竟血濃于水。而且，最重要的是，唐冀這位金丹中期的執法長老對唐明禮則是頗為喜愛。

唐明禮有這么深厚的后臺，你都敢惹，所以我才說你真不是懦弱，而是真猛。”

看李太虛又被自己口中的消息震的是人仰馬翻，吳九當真有點不明的興奮。

“因為此事頗為隱秘而且過去了好幾年，你這種跟其它人沒什么太多交流的不知道也正常。”

“說說吧，一年前到底怎么跟他起的沖突。”

吳九只知道李太虛惹了唐明禮，但具體怎么回事其實倒不是很清楚。

“也是挺簡單的事，就是被他當時的話給氣著了。”

李太虛也放開了，把壓在心頭蠻久的事給說了出來。

“當時晚上我交完任務去用貢獻值換丹藥，緊接著唐明禮也去了那，本來我以為只是正常的兌換，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唐明禮一到就指著要這個那個，光各類丹藥便直接拿了五六瓶，而靈石也是有十余顆，拿完就走。”

頓了頓，李太虛繼續說道。

“我當時蠻好奇這是誰有那么多貢獻值，就問了一句，有那么多貢獻值嗎？結果這唐明禮就不屑道瞅了我一眼，說了一句氣人的話。”

想起當時的侮辱，李太虛便忍不住生氣。

“什么話？”

“他說，這是哪來的垃圾，也敢管我的事，垃圾就該在垃圾堆待著，也配和我說話。”

越說越來氣，而當時的李太虛更是血氣方剛，想著自己是天命主角，哪能受得了這個氣。

“我當時就氣的要求他把貢獻值亮出來，唐明禮當然沒有這么多貢獻值，也不屑跟我解釋。”

“我哪能饒他，便要求那兌換的管事當場查驗，可那管事哪敢查。那唐明禮卻不以為意，還說道…”

“說了什么？”

對于李太虛這種說話說半句的斷章狗，吳九是深惡痛絕，但為了下面的劇情他卻又不得不忍著動手的想法去當個捧哏。

“他說，你這等平凡出身也配質問我，你們這些人只是給我們創造價值的下等人，奴仆一樣的東西也配質問主人。”

別說李太虛氣憤，便是吳九這個在宗門混了十年的老江湖都按捺不住怒火。

“真是欺人太甚！呼～接著呢，你怎么搞他的。”

“我還能怎么搞，宗門嚴禁私斗，再說我只有區區凝氣三層怎能會是他的對手。”

搖了搖頭，李太虛繼續說道。

“我當時便去尋了負責外門事務的徐長老要他主持公道，后來徐長老將唐明禮叫來，一同來的還有今日見得孟奇鐘明二人。

那徐長老也是和稀泥，反正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只是讓他退還了剛剛所謂不小心多領的丹藥靈石，罰了他一年總共六顆凝氣丹，又獎勵了我三顆，就算是交代了。”

“本來我想繼續要個說法，那徐長老說不過是失誤要我莫要鬧大，我無奈之下只好作罷。”

后來出了門，那唐明禮幾人又冷嘲熱諷，不屑一顧的姿態對他羞辱了一番，這一件事過后便讓李太虛對宗門徹底失望至極，從此走上了躺平的道路。

…

聽完李太虛的敘述，吳九心中也是百般不是滋味，哪怕他已然見過太多這種場景，但這種赤果果的不公平仍然讓人心里十分壓抑。

“唉，習慣就好了，這世道有太多的不公平。或許，人跟人真的不同吧，呵～”

吳九笑了笑，甩了甩頭不再想這些糟心事。

“老哥我沒多久就要下山，那就是海闊憑魚躍了，你自己也壓著性子提起精神再熬幾年，爭取逃脫這個小牢籠便好了。”

“對，都過去了，以后的路我會一直堅定的走下去。”

哈哈一笑，如今把煩悶吐露出來的李太虛也徹底放下了。

“對，這才對，命運絕不是一成不變的，誰說我們不能成仙！”

“對，誰說不能成仙！我便成仙給他們看看！”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