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巡邏警車緩慢地駛過街道,警燈旋轉的燈光在黑暗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刺眼。
一周前的銀行押運車搶劫案震驚了整個香江,四名囂張的匪徒在沒有任何蒙面的情況下當場打死兩名押運員,搶走200多萬元的押運款,然后揚長而去。
兩名趕來的巡警在和匪徒的槍戰中受傷,其中一名警員還處在重度昏迷中。
根據林安俊的匪徒畫像,香江警察進行了全城搜捕,對小旅館和出租屋進行挨家挨戶地排查,碼頭車站都有不少便衣警察蹲點。
街道上到處貼著懸賞抓捕匪徒的通緝令,電視臺也不定時在新聞節目中播放警方通緝的新聞。
“東哥,外面都是警察,我們還出的去嗎?”
這位被成為東哥的人,原名叫陳建東,外號“大東”。
1979年,陳建東利用各種渠道,進入了香江地區。陳建東來到香江后,人生地不熟,又沒文化水平只能加入了香港的一個“社團”。
陳建東加入以后,由于初來乍到,只能從最底層開始干起。香港的各個社團都講究論資排輩,陳建東始終沒有熬上去的機會。又因為行事不講規矩,太能惹事,香港的各個社團都不愿意接納陳建東。
陳建東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決定自己干票大的,返回老家尋找了幾個當年的狐朋狗友,大家一拍即合。
陳建東利用各種渠道,購買了56式沖鋒槍、54式手槍和67式手雷,返回香江并把目標鎖定在銀行每天定點的現鈔押運車上。
這次搶劫本來非常順利,但因為是第一次搶銀行,沒有準備蒙面頭套,所以很快就被警方畫出了畫像后全城通緝。
陳建東坐在窗邊,頭靠在窗戶玻璃上,手里拿著一把54式手槍,眼睛直直地盯著樓下的動靜。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一陣煙霧說道:“大鵬,沒事情的,香江的警察都是呆佬,特別怕死。我們躲一個月,等風聲小了就回老家。這點錢我們在老家都可以蓋多少樓了,誰還會嫌你窮,你弟弟妹妹都可以有好日子過。”
那個叫大鵬的匪徒打開身上的背包,看著滿滿一背包的鈔票,重重地點點頭。
出來干票大的,要么飛黃騰達,要么死無葬身之地,人生不就是要賭一把么。
這時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屋里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攥緊了手里的槍。“誰”陳建東壓著聲音問道。
“大東,是我”
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陳建東小心地把門打開了一道縫,看了看門外的人,又把門打開了一點,探出腦袋前后樓道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警察跟蹤才把門口的人放進了屋來。
“水猴子,外面情況怎么樣。”陳建東問道
水猴子是陳建東在社團收賬時認識的,因為救過水猴子躲避高利貸的追殺,所以水猴子是陳建東少有的幾個講的來的朋友。
“大東,我去打聽了一下,現在外面都是你的畫像,條子到處在找你。各個社團大佬都被警局請去喝茶,要他們提供你的消息。”
“好在各個大佬都不愿意惹上你這個瘋子,所以都陽奉陰違地應付著。但條子在這片區域一棟樓一棟樓的在找你,這里不能久待,條子遲早會找到這里的。”
水猴子一邊說一邊把懷里藏著的面包和水遞給其他幾個匪徒。
“水猴子,還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么,能不能聯系到船,坐船離開。”陳建東有點焦急地問道。
水猴子半天沒有答話,故作思考的樣子。
陳建東二話沒說直接從背包里狠狠抓了一把錢塞到水猴子的手里,說道:“之前我幫你擺平了喪彪拿刀砍你追債,又幫你搞定了金牙昆,現在我需要幫助,你想想辦法。”
陳建東一邊焦急地說,一邊又抓了一把錢給到水猴子。
“大東,你要坐船跑路那就只能去新界西貢找大頭鯊,他幫你安排船回廣東,去泰國菲律賓都可以,但他知道你干了一票大的,可能會要錢要的比較多。”
水猴子說完就把手里的錢拼命塞進自己的口袋里。
“西貢哪里?”
“西貢南圍村大頭鯊”
咬了幾口面包,喝了幾口水后,水猴子便小心翼翼地帶著陳建東幾個人悄悄地下樓,想找輛車去西貢。
西貢位于新界東南,哪里有幾十個島嶼,到了西貢就有很大的機會離開香江。
下樓后,五個人在黑夜中行走著,向著街邊的一輛廂式面包車走去。
“水猴子,那么晚了去哪里啊,這幾天都找不到你人。”突然身后傳來了一個說話的聲音,這說話的聲音在黑夜寧靜的街道上聽的特別的清楚。
水猴子聽到有人叫他,本能地轉身往后看去,陳建東等人也一下子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沒有移動。
“喬Sir,沒去哪,就是去買點夜宵吃。”水猴子尷尬的顫顫巍巍地說道。
“買夜宵?你現在有錢了嗎?你旁邊那幾個是什么人,這么晚了還背著包,身份證拿出來看一下。”
喬Sir覺得有點可疑,想上去盤查一下。
就在這時,陳建東忽然轉身掏出一把54式手槍對準馬路對面的兩個便衣警察就是連開四槍,槍聲劃過了寧靜的街道,子彈火藥爆炸后從槍膛射出所形成的火焰在黑夜中特別的惹眼。
喬Sir和另一名便衣警員本能地向四周散去,尋找掩護物躲藏。
喬Sir躲在一輛轎車車門的后面,迅速拔出腰間的警槍,也不管能不能打中,向著水猴子等人的大致方向連開三槍,進行了還擊。
“阿豪,快去找增援,我來拖著他們。”喬Sir大聲地對另一名便衣喊去。
喬Sir還沒有喊完,就聽見沉悶響亮的連續槍聲響起,56式沖鋒槍開始朝著喬Sir躲藏的汽車掃射而去。
56式沖鋒槍仿制自蘇聯AK-47型突擊步槍,在近距離的火力壓制有非常好的效果。
56式沖鋒槍射出的子彈就像用竹簽捅豆腐一樣,輕易地打穿了汽車的車身,強大的子彈穿透力把汽車玻璃震的粉碎,喬Sir雙手抱頭躲在車門后面發出痛苦的嚎叫。
喬Sir當警察二十多年,從沒有像今天那樣害怕。
這哪里是警匪槍戰,這簡直是屠殺,自己手中的點三八左輪手槍簡直就像玩具一樣,而對方用的卻是一把沖鋒槍,不,對方有兩把沖鋒槍,因為又有一把沖鋒槍開始向著不知道什么地方掃射過去。
隨著槍聲大作,陸陸續續有不少警員趕到加入到了槍戰中,點三八左輪手槍不停的零星點射聲音和56式沖鋒槍爆發出連續的沉悶響聲讓人猜都能猜到這是多么不對等的一次槍戰。
在警匪雙方對射了一段時間后,這條狹小黑暗的街道里傳出越來越多痛苦的哀嚎聲,
“別去管他了,大鵬上車。”
陳建東示意其他幾個匪徒趕快登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廂式面包車。面包車被發動起來,迅速向著街道的另一頭駛去。
一個匪徒還在車子啟動時將身體探出車窗外,用56式沖鋒槍對著街道邊躲在車后面的幾個警察進行了瘋狂的掃射,宣泄著最后的憤怒,直到彈匣里子彈全部打光才舒坦地把身體從車窗外縮回到面包車里。
喬Sir狼狽地從汽車后面爬了出來,看著眼前那輛救了自己命的汽車,車頭前部的發動機冒著黑煙,車身已經被打的和馬蜂窩一樣。
街道上一片狼藉,到處散落著子彈殼。水猴子倒在了馬路邊的水溝上,顯然已經沒了呼吸。
一名警察癱坐在地上,頭靠在墻角,睜大著眼睛,嘴里不停地吐著大口的鮮血,身體一陣一陣的抽搐著。
很難想象這是56式沖鋒槍子彈狠狠打穿了墻角的磚塊,子彈直接飛入了那名警員的脖子里。
另一名警員則趴在了地上,綠色警服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還有幾名警察倒在地上哀叫著,其中就有剛才去叫支援的便衣警察,阿豪。
喬Sir頭上滲著血,一瘸一拐呆呆地走著,環顧著四周這片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