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名豪勇的將領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對方的主將面前,而對方并沒有著急問他什么,而是目光有趣的盯著他,似乎在想著什么,雖然已經知道,自己是敗在了對方的手中,同樣知道對方的身份,卻根本就不屑于求饒,反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周圍。
這才發現,整個戰場之上,并沒有停止廝殺,或者說,并沒有結束追殺,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家伙,已經被集中到了一處空隙,和之前抓住的那些人集合在了一起,可之前逃回去的那些騎兵,卻還沒有放棄抵抗,可惜,在對方強悍的攻擊之下,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讓他有些緊張的是,那些被抓住的人,大部分都躺在地上,看起來似乎傷勢頗重的樣子,生死之事一去,對于這些跟隨著自己南征北戰的子弟兵,自然是關心起來,似乎是發現了他的關注點,段軒笑道:“只是看來,我的手下出手還是挺重的,想來斷上幾根骨頭,還是可能的,不過不用擔心,那些人并沒有死?!?
雖然對方話語之中的調笑,在他聽來,就好像是在嘲諷自己的無能,可聽到自己的兵沒死,還是松了一口氣,只是馬上想到,這樣似乎有些示弱,馬上瞪大了雙眼,狠狠地看了過去,只是他現在這樣的階下囚的身份,做出這樣的行動,不僅沒有給人威猛的感覺,反而有些讓人發笑。
段軒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牽動嘴角,略帶嘲諷的笑了笑。那種神情之中的不屑和嘲諷,讓這人格外的受不了,剛想說些什么,一個虛弱的聲音,卻從旁邊響了起來:“少將軍,救救我,少將軍,救救我啊?!?
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竟然是之前的那名文人,他的火一下子就升了起來,憤怒的叫道:“你還有臉讓我救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分明就是要把我的性命害在這里,然后將我的死嫁禍給這個家伙,我孫家平時對你不薄啊,到底是誰指使你這么干的?”
聽到這位少將軍陡然叫破了自己的企圖,那名文人臉上再也掩蓋不住,閃過一絲驚慌,求救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可他這樣的反應,恰好坐實了他的罪名,看到這里,少將軍異常憤怒,就要沖上前去痛毆對方,只可惜,他剛往前走了幾步,兩旁的兵士便已經將他一把拉住。
從小就力大無窮,同時背景深厚的他,又怎么可能在意兩名兵士,雙臂用力,就要將他們給甩到一旁,可惜他連續發力,兩名兵士都沒有絲毫的移動,甚至連身子都沒有晃動,這才讓他正視起這兩人,馬山想起,剛才的時候,就是這些騎兵,在戰斗之中,隨意的便將自己的兵士給提了起來,當時還沒感覺,現在想來,竟然一陣駭然。
只是從小就沒有受過委屈的他,怎么可能吃這樣的虧,忍不住轉過頭去,對著段軒高聲喝道:“段軒,趕緊讓他們放手,不然,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這樣的態度,不僅是段軒,就算是在他身后的葉永新王松等人,也都是忍不住皺起眉來,只是通過剛才的話語,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就調入到一個惡毒的陷阱之中,進而猜測到了對方的身份,便再不愿意和他一般見識。
只有段軒面色一沉,喝道:“張嘴!”
這話說的突然,少將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站在旁邊的兩名兵士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揚手便給了他兩個巴掌,下手沒有絲毫的留情,有時突然出手,竟然沒有給對方防御的機會,便已經讓他的兩個臉頰腫了起來,就連說話都含糊起來。
到了這時,段軒才冷冷的喝道:“聽起來,你應該就是孫飛虎將軍的侄兒,這幾年頗為有名,號稱猛將的孫伯顏吧。”看到對方把頭高高抬起,一副高傲的模樣,只是配上兩頰腫起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可笑。
段軒沒有笑,而是直接說道:“仗著自己有點武力,便肆無忌憚,別人隨意夸耀幾句,便不知天高地厚,不要在我這里惺惺作態,我最討厭你這樣的人,堂堂的大本營親軍,就打成這幅模樣,你還有臉活著,真是夠厚臉皮的,現在,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便給我做好敗將的樣子,給我帶下去,再有亂動,給我狠狠的打!”
也不知道是被段軒說的羞愧,還是想到了什么,孫伯顏再沒有喝鬧,老實的被壓了下去。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名文士的身上,感受到周圍的變化,那名文士倒也反應機敏,馬上就跪了下去,狠狠地磕著頭叫道:“大人,將軍,段將軍,這都是少將軍的意思啊,和我沒有關系啊?!?
段軒也不接話,而是笑著說道:“看你剛才的手段,竟然可以御使靈符,應該是飛云峰的弟子吧,倒還不錯?!?
沒想到對方會說起這個,文士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趕緊說道:“如果大人感興趣的話,我愿意將怎樣御使靈符的法門,全都教給您,只求您饒我一命吧。:他竟是以為,對方對這種法門感興趣。
他大方的拿出來,也是有他的道理的,按照他的理解,這樣的功法修煉,單只是御使之法,其實根本就沒有用處,沒有功法配合,不僅沒有辦法進行靈符的繪制,更不可能將其中所蘊含的天地之威釋放出來,不過是用來應急救命的手段罷了,根本就沒想過,對方能夠真正的使用。
只可惜,他卻不知道,段軒的情況,和他預期的,有著天差地別的差異,不過這種話卻沒有人和他說了,聽到這個意外的話,段軒也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馬上便要對方兌現,看到段軒急切的模樣,文士也不敢耽擱,生怕對方以為自己在欺騙他,直接就從懷里掏出了一本發黃的書冊,交了上來。
段軒隨便翻了翻,其中的內容倒也簡單,就是如何制作靈符然后激發的內容,從需要使用的各種材料,到真正繪制時的注意事項,還有七種不同靈符的繪制圖案,都有著詳細的說明,只是威力卻相對低下,剛才文士用出的那個,上面也有記載,叫做烈火咒,算是這七種里,威力最大的,其他的,便是些輔助的東西。
隨手將它收了起來,趁著對方松了口氣的關口,憾神咒突然釋放,段軒大喝道:“這一次的計劃,到底是誰指使你干的?”
聽到這話,意志正處在最薄弱時候的文士,精神一陣恍惚,在聽到這如當頭棒喝一般的詢問,全身一震,已經忍不住驚叫道:“不是我,都是王長老的主意,和我沒有關系啊。”剛說完這話,他就反應了過來,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他的臉色一下子煞白了起來。
段軒冷笑道:“我倒是想知道,這位王長老到底是什么人啊?!?
反應過來的文士瘋狂的擺著手,大叫道:“不能說,我絕對不能說,求你了,讓我干什么都行,這件事情絕對不行?!?
段軒冷笑著轉身對王松說道:“這些日子,讓你學的那些本事,都怎么樣了?”
這樣的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王松卻聽明白了額,打著包票說道:“沒有問題,教我的那幾位,可都是把能教的都交給我了?!蓖瑫r陰涔涔的看著前面的文士,發出了陣陣猙獰的笑容。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文士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段軒已經直接說道:“那好,現在就是你實踐的機會了。”
王松也沒有猶豫,直接上前,就把那名文人給拖了起來,向著隊伍的最后面走去,看到這一幕,文士自然明白這是要干什么了,開始瘋狂的掙扎起來,只是他修煉的功法,更大的作用,其實還是延年益壽,休養生息,并不適合戰斗,這樣的花拳繡腿,打在王松身上根本就沒有什么用處。
可他卻還是不喜歡這樣的情況,忍不住將一團粗布狠狠地塞進了他的嘴里,然后看向段軒問道:“老大,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段軒平靜的說道:“我只要消息?!?
王松神情一下子興奮起來,做了個成功的手勢,笑道:“好嘞,我明白了!”
這一切都沒有背著文士,聽到這話,他再次劇烈的掙扎起來,想要說些什么,王松那耐煩這樣的事情,手腳并用,隨著幾聲清脆的響聲,他的手腳,已經被生生的打斷,這樣的劇痛,讓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滿眼血絲一下子遍布,看上去相當的可怕,卻再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就在王松開始刑訊逼供的時候,前方的戰斗也已經很快完結,幾乎所有的騎兵都被打落馬下,只有二十幾騎,快速的向著大本營的方向逃去,指揮戰斗的趙靈本想派人前去追趕,卻被段軒攔了下來,笑道:“讓他們回去報個信也好,我倒要看看,這些混蛋,到底要如何下臺!”說話間,眼中已經閃過厲色。
任誰遭遇了這樣的陷害,差一點就要被逼流亡的時候,都不會好受,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很快便傳遍了所有人,聽到對方惡毒的計劃,很多人都是忍不住痛罵了起來,同時,對于飛云峰這樣的國教,本心之中的那點尊敬,也徹底煙消云散。
就在這時,王松已經滿臉沉重的走了過來,小聲的在段軒耳邊說道:“頭兒,消息問出來了,您還是過來一下吧?!?
看到他這幅模樣,段軒心中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陕犕陠柍龅南⒅螅哪樕希€是忍不住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