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如今已經年滿十八歲了,平時除了幫江亭兒做一些瑣事之外還會幫著照顧江亭兒弟弟江萬城,在這期間不少來過江家的人都對小玉印象極好,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如今的小玉早已不是當初的小姑娘,不僅人長得漂亮,身材也比之前豐盈許多,小櫻小玉從不缺穿戴,熟悉的知道這是丫鬟,不知道還以為是江亭兒姐姐呢!
這人漂亮就會變得扎眼,小玉也知道自己有些鋒芒,從來到江家開始,她一心跟隨江亭兒,從不敢忤逆半分,言語也非常小心,生怕哪天江亭兒一個不高興把她再度發賣,她實在不愿離開江家,這幾年下自己不僅過的很好,少主還不時給些錢財,如今手中也有十來片金葉子,要知道這些錢可是普通人要三五年才能賺到的,更難能可貴的是,長時間接觸下來她發現自家少主幾乎沒有小孩子的稚氣,總是那么從容,關鍵是少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樣貌,也不像一般女孩那般愛美,即便重要場合也很少把長發盤起,平時衣著也很樸素,而且小玉發現少主似乎從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反而有事沒事給她添置首飾衣物,就差沒穿上等錦緞了,小玉琢磨不透江亭兒的想法,不過哪有少女不喜歡漂亮衣服?時間久了小玉也就習慣了如此穿戴,同時到江家的小櫻也別無二致,已然成為江亭兒身邊的兩朵金花。
江亭兒當然不會吃小玉小櫻的醋,說白了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兩個女孩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二人相伴左右如同最好的掩護,二女在四鄰村落也算是有點名氣,只可惜如兩人身份有些特殊,很多中意之人在知道小玉身份后也都無奈收束心性,仰慕小玉美貌之人即便再心癢也難啟齒,要知道奴隸發賣后的任用權都在主家,取奴隸無疑是在自降身價,倒也不是沒有重獲自由的先例,只是誰又敢奢望那夢幻般的救贖?所有被買賣的奴隸只盼主家別過分勞役就謝天謝地,能遇到江家少主這種還給奴隸們發錢的更是絕無僅有,至于其他...小玉根本不敢多想。
只是有別于他人,這江亭兒可是個另類,這些年她與小玉朝夕相處下對這個溫柔的大姐姐也算了解,于是私底下也在打量身邊是否有合適的小伙子,若有合適婚配...成人之美未嘗不可,她知道小玉身份特殊,但即便如此也決不可隨便嫁人,這些想法她從沒對身邊人說過,時機未到多說無益,至于為何要把小玉嫁出去說起來也簡單,江家想要在上湖村甚至以后在洪林城立足,除了最基本的財力以外還需要很高的名望,送嫁奴隸,這種事從古至今可謂鳳毛麟角,而每一樁都被奉為美談,屆時不僅會讓江家名聲在外,更會讓傭人以及奴隸們看到希望,繼而會為江家貢獻出龐大的凝聚力,這種發自內心的力量是金錢不能賦予的,正所謂一石三鳥,江亭兒雖然很想促成好事,但也明白,小玉的姻緣自己只能撮合不可強求,會害了小玉,倉促辦了壞事反而不美,她相信順水推舟就是最好的施為之法。
成云、成雨陸這陣子續帶回了很多消息,此時江亭兒才得知那九皇子的一些事跡,發現此人絕非善類,他有著所有皇家子弟都有的孤傲,其清冷的外表下不乏尖牙利齒,怕是以后還要多做謀算,眼下只能期盼九皇子對自己就是一時興起,于是江亭兒讓成云、成雨繼續暗中收集各種關于九皇子的消息,為了增加信息反饋速度她再次派出了四人分兩路,分別在洪林城北通往皇城的官道附近,另一隊人則直接前往馮淵府邸附近租住,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通秉江亭兒,她此時特別慶幸自己還有點身家,這錢財不論在哪個世界都是極其重要的硬通貨,一切安排妥當后江亭兒緊接著就開始著手制作一把真正的趁手武器...如今看來必須抓緊才行!
這段時間她收集了很多冶煉材料,區別于前世那完整的工業標準,如今她依然要逐個嘗試才能慢慢把金屬冶煉成自己想要的合金,這個工作她這兩年一直在做,這個世界的金屬材料于前世大有不同,時至今日只是初窺門徑,她制作出了八種硬度韌性等性能各異的材料,編號分別從一號到八號,數字越大硬度越高,六號以上便可以制作刀具,至于八號金屬硬度最高,已經與鎢相當,但材料缺陷也很明顯,就是太脆,幾乎沒有韌性可言。看著手里的材料和厚厚的配方本,江亭兒錦羅密補開始籌備綜合性能更高的特別金屬----她想制作彈簧鋼,區別與琴弦注重抗拉強度,彈簧鋼對材質的韌性和疲勞強度要求更高,之前江亭兒有過一些嘗試但都不盡人意,這個世界的材料太難捉摸,前一世的冶煉知識如今能用上的并不多,只能窮舉法慢慢試,不過一路嘗試下來并非一無所獲,在冶煉屋冶煉各種金屬的過程中為了快速融化那些高熔點金屬,江亭兒會催動火焰之力將溫度不斷提升到近萬度,長此以往手中火焰已經蛻變無限接近亮白色,如此往復錘煉下江亭兒的眼睛再次發生了蛻變,在原來藍環外多了一圈白色,全力催動火焰時環色也會越發明亮,奇異無比。她的身體力量也隨之得到巨大提升,不論何時身上都有一股雄渾的力量游走與全身,全力一躍輕松橫跨十幾杖輕輕松松,如今與她匹敵者已是人間難尋,甚至她一度懷疑還要不要制作武器和煉制新材料,因為此時的她如果全力爆發,單靠力量一拳之力足有千斤,若再有火焰助攻,必然所向披靡,只不過這火焰之力江亭兒還不能展露,她知道在普通人面前展露過于離譜的力量和能力時,大概率不會被奉為神明只會被當作怪胎,她賭不起,即便自保有余,可江家又當如何?不到萬不得已自己的能力都是一把雙刃劍。她收束心性按捺住那份驕躁,繼續投身于新材料的煉制,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半月后,江亭兒終于摸索到了一絲門路,此時煉制的材料性能已經比之前強太多,看著面前那厚厚的筆記江亭兒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江亭兒陸續收到不少消息,除了關于九皇子的一些市井傳言,江亭兒很滿意幾人的用心,都給了賞錢,另外也都叮囑幾人行事盡量順其自然,切莫冒進,免得起疑....!
由于最近半月派出去人手頗多,江亭兒去奴隸市場也沒有物色到太好的補足,于是就近招募了鄰村的窮苦壯丁來到江家,這些人出身貧苦,在江家地位僅比奴隸略強,可以偶爾回家,賺點溫飽錢財,這其中有個叫黃明的青年很是與眾不同,江亭兒也注意到此人,他雖然干瘦,眼中卻有一絲銳利之色,算不上俊朗,一身粗布麻衣卻一塵不染,江亭兒觀察幾日發現此人確實比一般人多了一分靈犀,不論做事還是待人接物都坡懂禮數,經過了解才知道,此人也是讀過書的,只是前些年因其父母因染上嚴重傷寒病相繼去世,為了救治父母更是變賣田產也未能救回雙親,自此黃明只身一人靠鄰里幫襯和上山砍柴艱難度日,如今來到江家之時正好與小玉年歲相仿,都到了可婚配的年紀,江亭兒了解后便有意撮合,不過此事體大,畢竟小玉乃是奴隸之身,這情愛之事更多的還是要順其自然,另外對于江亭兒來說,小玉是自己親近之人,她若嫁也必須要嫁給自己信任的人,這一點非常重要。
如今的江家論財力確實可以算是上湖村首富,但在這之前呂家憑借販賣官鹽發家乃是上湖村第一家族,至今已經幾十年興盛不衰,論勢力江家還是相差甚遠,江家與黎家關系更多的是利益交換,相反呂家則有不同,不僅在本地衙門,甚至與洪林城城主都有著微妙關系,有傳言呂氏與皇城中也有親戚,否則怎會一直把持官鹽售賣渠道,這些年呂家并不滿足于官鹽的收益,驛站、茶館均有涉足,暗地中與妓館賭場也有往來,唯獨不敢涉足煙土,起碼明面上沒有證據證明呂家有經營煙土的痕跡,煙土交易現如今亦是不和法紀的生意,皇家律法將其列為禁品,一旦查獲死罪無疑,只有土匪野民之類暗中有售賣,而吸食煙土者反而大多是商賈巨富之人甚至不乏官貴子弟,當然不是沒有平民,只是平民能買起煙土的本就不多,且一旦吸食成癮本就不多的財產會極速耗盡,生命也會因為戒斷反應在無盡的痛苦中湮滅,整個過程不足月許時間。
起初呂家并沒有在意過江家,只是在江亭兒考過初卷,黎鎮龍前往后才開始注意江家,呂家家主“呂靈峰”并非心胸寬廣之人,心中已有不快,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僅僅兩年時間,江家就壯大成上湖村的巨富,這種成長速度大有超越自家之勢,不過他倒也算有些城府,還未想對江家做什么,因為江家的生意與自家幾乎沒有沖突,井水不犯河水,于是呂、江兩家如今關系還算過得去。
只是在江亭兒眼中,呂家的與江家關系很難長久,一直以來呂家對江家都保有一絲傲慢,這一點江亭兒倒是不意外,要知道這呂家平均每隔一兩個月都會有奴隸莫名其妙的被“抬出來”,凡是之前與呂家生意有重疊的店鋪不是出人命就是鬧瘟疫,總是難平靜,要說這呂家手上沒有人命鬼都不信。只怕是礙于黎家勢力,呂、江兩家才會保持者相安無事的關系而已,這種關系就是定時炸彈,江家必然要擴張生意,與呂家必然會產生利益重合,矛盾在所難免,這些話江亭兒與父親聊過,江天河為人忠厚,相信與人為善呂家也不會多行不義,自己爺爺也沒有什么更好的想法,畢竟在這之前的江家平平無奇更不可能與呂家產生交集,他這輩子也沒經手過如此繁復的生意往來,也沒處置過如此復雜的商業關系,即便也意識到一些問題卻沒有什么辦法防微杜漸,整個江家如今不知不覺都在聽從江亭兒的調動。于是鑒于長輩們的態度,江亭兒打算未雨綢繆,對身邊人更是謹慎,甚至包括玲兒、小櫻、小玉.....
對于黃明,江亭兒也自然多了份注意,如今的她可不想一番好意反而給自己埋雷,于是這幾日她經常讓小玉幫忙通傳安排黃明做事,一個是想看看黃明與小玉二人相互態度,另一個江亭兒安排的事大多涉及財物,也想看看此人對金錢是否貪婪,當然其手段還不止于此,江亭兒甚至在一次運送財物的過程中安排人截住黃明,搜出錢財后更是逼問一些關于自家小姐的事情,這個黃明口封倒是靠譜,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幾次三番下來江亭兒也算對黃明有了一定認可,于是在一番權衡下,江亭兒決定擇機言明心中想法。
此時節氣即將入秋,黃明在江家做事已經快兩個月,這段時間里江亭兒也徹底摸清了黃明的底細,其為人還是值得肯定的,心性堅定確實可以托付,于是這一日,江亭兒將小玉叫到閨房內想探聽一下小玉口風。
小玉來到江亭兒閨房一如既往先是躬身禮,隨即道:少主...!
江亭兒問道:來啦!自己坐吧......見小玉落座隨即道:小玉,沒記錯的話你如今也有十八歲是吧?
小玉:回小姐,小奴今年十八有余。
江亭兒:尋常人家十八歲的女兒家可是要出嫁的,搞不好都能做母親了,你可想過哪天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小玉聞言小臉微紅慌忙回道:小奴豈敢有此期待?小奴愿終生服侍少主!
江亭兒:你不用緊張,你在我身邊服侍多年任勞任怨,甚順我意,你我皆為女子,你心中有些期許我大抵也是懂的,只是這其中所涉甚廣,想必你也明白,當然我與一般人的想法不一樣,還是想給你安排一門合適的親事,我不管別人怎么對待奴仆,只是不想看著你們慢慢老去還孤獨一人,你可明白?
小玉急忙跪在地上回道:小奴不敢妄想,能在少主身邊侍奉已是幸事,至于婚配之事豈是我等思慮之事!
此時小玉以為自己做了什么事導致江亭兒心生不悅,想用嫁娶之事把自己發賣趕出江家,心里很是慌亂,不禁已經有了哭腔,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襟。
江亭兒見狀不禁眉頭微挑,心里也有些無奈,小玉明顯是多慮了,于是急忙扶起小玉,語氣也緩和很多說到:你這是做甚?我話都沒說完,你坐在哪里且聽我說完。
見小玉落座江亭兒繼續道:人活一世各有不易,你雖是我買來的,但我可曾頤指氣使苛責打罵?可曾讓你們做力所不及之事?
小玉:少主仁心,待我等如親人......
未等小玉說完江亭兒打斷道:所以~我想讓你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你不會離開江家,一直以來我都視你如長姐,時至今日亦是如此,不過相信在我身邊這么久你也知道我江家的一些隱秘,所以我需要的是你的忠誠,不僅對我也是對江家,絕對的忠誠!你可明白?
小玉聞言再次跪在地上瑟瑟道:少主放心,小玉自來到江家,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若有違逆不得好死!!!
聽著小玉顫抖的聲音,江亭兒伸手一扶起小玉說道:何必發這種毒誓,你的心意我已了解,以后別沒事兒就下跪,話說~你在我江家許久,可有中意之人?
小玉:這...小奴還沒注意過!
江亭兒:黃明--你覺得如何?此人并非粗鄙之輩,處事也頗為得當,早些年也是個讀書人,只是家道中落才落魄至此,我見其是個靈犀之人,你若有意,此人我以為尚可。
小玉:此人我未有太多接觸,不過下人們對他印象都不錯,經常幫扶與他人做事,很是勤快。
江亭兒:哦?是么?看來你對黃明還是很了解的嘛!
小玉聞言有點臉紅道:少主莫要取笑小奴了。
江亭兒:好了,我有點餓,你去給我拿點吃的就下去吧!
小玉:小奴這就去!
離開江亭兒閨房,小玉內心喜悅不禁眼眶濕潤,自從背負奴隸之身,她自覺再無出頭之日,也曾一度郁郁寡歡,直到來江家以后內心的卑微似乎正在一點點融化,久違的笑容重新浮現,少主雖然年歲很小可言談舉止盡顯不凡氣度,既有雷霆手段又能心細如塵,幾乎掌控了所有的感覺,今日的一番對話可謂讓自己禁錮的靈魂重獲自由一般舒暢,尊嚴失而復,那種欣喜無可比擬,她覺得江亭兒不僅是江家少主,更是自己的再造恩人,以后成為江家的掌舵人也完全可能。
不一會,小玉就帶著點心回來,隨即江亭兒便示意其退下,此時已是黃昏,原本江亭兒是要召見黃明的,看來還要等明天再議。
次日清晨,江亭兒隨手抓了十幾根牙簽還有十來斤鮮肉前往自家林場,因為黃明就在林場做活,到了林場簡單視察一圈后來到黑仔的洞穴,黑仔的洞穴很是隱蔽,位于深山之中,此洞乃是黑仔殺掉兩頭巨狼占據的,洞口滿是雜草,若不注意很難發現洞口位置,江亭兒也從未進去過。
江亭兒把手中肉塊放在一片巨大葉子上后吹了個口哨,乃是召喚黑仔的信號,口哨聲還未結束,只見洞口草木嘩啦嘩啦一響,突然一道黑影從洞口閃出,一躍之下正好立在江亭兒身前,江亭兒面不改色指著地上的肉說到:好幾天沒來了,給你帶了點早餐!
這黑仔聞言倒也不急,張開大嘴就要舔江亭兒,要知道此時的火云豹體型已經接近成年雄壯無比,張嘴能把人頭整個吞下,他這一舔下去絕對能給人“洗臉”。就在黑仔動作之時,江亭兒急忙一閃躲開,隨即說道:黑仔,最近是否堅持訓練?
黑仔見沒舔到也不驚訝,轉頭便叼起地上肉塊大快朵頤起來,此時的他雖然不能說話卻能聽懂江亭兒的話,可見黑仔靈智早已非比尋常,不一會兒,黑仔吃完了地上的肉,他站起身來低下頭,江亭兒順勢一躍騎在黑仔身上,見江亭兒坐穩摟住自己脖子,黑仔用力一躍...足有十幾米遠,江亭兒全神貫注,黑仔的速度則越來越快,幾分鐘的時間就穿越三個山頭,而黑仔速度卻絲毫不減,很快就來到有一塊類似平原的地帶,此地空曠平坦,黑仔也終于火力全開把速度提升到極致,身上皮毛也陣陣灼熱隱隱泛出紅色,江亭兒估算著時間,心中也感嘆此獸卓絕的速度和耐力,按照前世的經驗,估算黑仔最高速度應該有一百四十幾公里,即便在山林里也有不低于七十公里左右的時速。
很快黑仔已經來到上次標記的位置折返,不到三十分鐘時間往返約四十多公里,這個速度已經很夸張了,江亭兒全程都在計時,回到黑仔洞穴旁邊,這次折返速度比上次明顯提升不少,江亭兒摸著黑仔黝黑發亮的皮毛好奇道:你母親皮毛是深紅色,你怎么是黑色?不應該啊?
黑仔聞言喉嚨里發出奇怪的低吼,似乎在問江亭兒什么事,江亭兒聽著黑仔的怪音拿出火云珠端詳少許后在黑仔身上蹭了一蹭,頓時黑仔皮毛再次傳來一陣灼熱,江亭兒也感覺到冥冥中有一絲暖意傳入自己腦海,這種現象江亭兒已經很熟悉,每次黑仔發出這種聽不懂的聲音就用火云珠蹭一下,火云珠似乎會建立起她與黑仔之間的精神聯系,讓她理解黑仔的意思,通過精神聯系江亭兒才明白,黑仔剛才的怪音是在詢問他母親是誰?難道不是你么?
江亭兒無奈一笑說再次解釋道:你母親當初生你時危機重重,我巧合搭救才順利將你誕下,你母親由于受傷太深就把你和火云珠托付給我,話說你為何總覺得我是你母親?
黑仔聽完又是一陣怪音,似乎在反問什么。
聽到黑仔的反問江亭兒抬起右手,意念一動憑空誕生一縷藍色火焰在手中跳動,眼中藍環也明亮起來,看著火焰跳動緩緩道:許是控火能力才讓我不懼火云珠,你是獸中異類,我是人中異類,我們都無懼高溫和寒冷,這或許就是你每次看到我都有親近感的原因吧,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汲取過火云珠能量,讓你我的力量本源互相親和,否則你怎會聽懂我的語言?
聞言黑仔眼中似乎多了一絲期許,看著遠方山巒不知在想什么。
看著黑仔江亭兒繼續道:你母親離開時我將發帶系在她的爪子上,若日后遇到前爪有白色發帶的火云豹,那便是你的親生母親,切莫沖突,若有機遇我也會幫你尋回母親。
黑仔聞言低下頭示意知曉,并發出怪音傳達意志道: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母親,沒有你我也不會存活,以后不論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看著黑仔堅定的眼神,江亭兒心中有些感動,她不知道自己這一世會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但此時此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似乎有一種莫名感情正在緩緩溢出結成牽絆,或許這也是一種母愛吧!
江亭兒撫摸著黑仔,講了一些見聞也說了很多心里話聊得很開心,也難得能有個聽她滔滔不絕的,難得忙里偷閑,此時此刻她敞開心扉不需要任何提防...聊的很開心!畢竟即便面對玲兒她也很少暢談心中那些隱秘。
轉眼已經快到中午,跟黑仔告別后江亭兒來到奴仆居住的院子,把黃明叫到院中,江亭兒坐在石凳上端詳著黃明少許后問道:黃明?你今年快二十歲了是吧?
黃明心里有點緊張,江亭兒這么打量自己還問自己年齡這是要做什么!他并沒有遲疑趕緊回道:小的今年正好二十歲。
江亭兒:你如今可有長輩指定婚配?
黃明:小的并無婚配。
江亭兒:哦,那若有人愿意為你指定一門親事你可愿接受?
黃明心中詫異,心思一下被問凌亂,他知道這江家小姐厲害,可今天問這親事是要做什么?我就是個干活的傭人,不會吧?他心里瞬間思緒萬千,卻不敢遲疑回道:小的無父無母窮困潦倒,只怕沒有哪家姑娘愿意下嫁。
江亭兒:你的情況我大抵是了解的,境況窘迫倒也無妨,我見你有些靈犀,從今天起林場這邊我就交給你打理,這里的奴仆也都由你統一管理,我會定期給你分配工作,只要你做的足夠好,賞錢少不了你的,你也應該知道即便我江家的奴隸也都是有錢拿的,所以你是否愿意接下這份責任?
黃明:小的倒是愿意為小姐分憂,只是年紀尚小,怕難以服眾。
江亭兒:這不是你你操心的事,這樣,你馬上去把所有奴仆都叫到院中集結,我來親自宣布。
聞言黃明鞠躬轉身奔向奴仆勞作的田林中,大約十幾分鐘,十幾奴仆陸續回到院中,見江亭兒坐在石桌邊不禁個個都有些拘謹,因為這位少主很少召集眾人,今天這陣仗看來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江亭兒:都到齊了么?
黃明:回少主,到齊了。
江亭兒:很好,既然都到齊了我就簡單跟大家說個事兒。
江亭兒掃視眾人繼續道:咱們林場這邊以前都是我讓玲兒來給大家傳信分配任務,但玲兒最近我給安排了其他事,以后你們的工作全部由黃明分配,想來大家都已經熟悉我就不再過多介紹,從今天起他就是你們領頭的,你們可明白?
江亭兒說完便示意黃明走出人群,黃明來到眾人身前,如今他突然從傭人變成領頭還有些不適應,感覺渾身都陣陣的不自在,但少東家愿意給機會,對自己來說絕對是好事,他抿了抿嘴唇來到江亭兒身前躬身道:小的惶恐少東家信任,日后定不負少東家托付,隨后轉過身對著眾人繼續道:以后還望諸位哥哥姐姐們多多照拂,若黃明有不妥之處還望列位直言不諱,黃明在此謝過大伙了。
這時眾奴隸中走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壯漢,此人方正的面孔,身材高大,皮膚呈現極為健康的古銅色,可見其身體素質之健碩,其名叫奎三,平時多是做一些重活,算是來的比較早的一批人,此時他的表情明顯有些不悅,他走到人群前先是對江亭兒抱拳直接道:少主,選人做領頭我沒意見,但為何要選這剛來不久的黃家小兒,如此柔弱年少怎能服眾?
他話剛說完,只見江亭兒手腕一抬一根牙簽如電般直接從大漢耳邊飛過,當眾人目光匯聚時,只聽大漢突然捂著耳朵面露痛苦之色,當他轉過身才發現,其耳朵竟被牙簽洞穿,牙簽就這么嵌在大漢耳朵上,鮮血正不斷地涌出,眾人見狀頓時嘩然,他們沒想到自家少主平時文靜如水的小姑娘竟有如此驚人手段,奎三捂著耳朵疼痛卻不敢喊出來,他此時心中大駭,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江亭兒隨手又捻出一根牙簽叼在嘴里,走到奎三面前道:我雖不用你們行跪拜禮,但躬身禮都不會...誰給你的勇氣?還有,我希望你們明白一個道理,在我江家做事我都會給你們出人頭地的機會,但若不守規矩,我也有懲治之法,能用黃明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們服從即可,至于黃明日后真有不妥我自然有制約,你們可聽懂了?
眾人被這一回幕震懾的有點發愣,因為之前的江亭兒可是極少發飆的,沒想到少主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殺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少主并未用全力,若牙簽橫移半分那奎三此時就是個死人。
聽到江亭兒的質問眾人立馬回神齊聲道:謹遵少主之命!!
江亭兒隨手從袖袋中掏出一瓶止血藥和一袋錢遞給奎三,說道:記著...下次說話要行禮,拿著這些錢和藥....奎三急忙接住并急忙回道:多謝少主,小奴記住了!!
江亭兒面不改色看著眾人,黃明立于其右,她語氣略緩問道:明天開始黃明給你們分配工作,說罷揮揮手道:都去忙吧!
見眾人散去,黃明立馬跪在江亭兒身前連連磕頭,不等江亭兒說話他急忙說道:多謝少東家抬愛,黃明自當不負重托,說完他抬頭看向江亭兒,江亭兒表情并無波瀾淡淡道:去吧!聞言黃明利落起身便轉身徑直走出大門....
走出大門,黃明內心百感交集,父母去世后,自己極少被他人正視過,這么多年的清苦生活自己早已向命運妥協,做好了蹉跎一生的準備,盡管他才二十歲卻如同過了半輩子,而今天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猶如枯萎的小草迎來一場甘霖,心中那暗淡無光的世界猶如艷陽高照再次洋溢出本該有的光輝,黃明抿著嘴唇,眼神堅定,心中對江亭兒只有無限的感激,他暗下決心一定不辜負少東家的托付,盡心盡力......
江亭兒看著眾人散去也長出一口氣,她知道這些奴隸和傭人做事都不差,震懾眾人也只是她讓奎三演的一出戲,不過江亭兒并沒告訴奎三自己要動用的手段,這也是想讓他表現的更真切一點,只是江亭兒沒想到的是,她這一舉動差點沒把奎三嚇死,奎三雖然為人性格粗獷,但一直以來對江家人很是服氣,原因很簡單...江家人不吝嗇,尤其這少東家,連奴隸都能分錢,還給的不少,這種主家放眼整個羅云國恐怕都絕無僅有。
奎三拿著一包錢回到住處,今天的事對他來說一時還難以平復,耳朵已經止血,不過依然傳來陣陣疼痛,他打開少東家給的錢袋子,眼睛瞬間瞪圓,一時間竟感覺不到耳朵的疼痛,因為此時他看到袋子中不僅有幾十貫錢,其中竟參雜著四五片金葉子,“發財了,受這點傷也值了”...這是奎三心中的想法,此時的他一掃之前頹然之色,神情中竟有一絲亢奮,隨即他把錢放進自己箱子,立馬起身帶著鐮刀和斗笠回到山上干活去了,而實際上江亭兒已經交代他這兩天其實可以告假的。
江亭兒對家里下人一直都恩威并施,所有人對這江家千斤都懷揣一份敬畏,可謂江家小話事人,但其威望甚至比自己母親還高,常年在江家做事的老人也都會警告所有新來的“要好好表現少東家不會虧待”而江天河對江亭兒的做法也極少干預,他早已不把自己女兒當小孩子,初卷過后更是證明了自己女兒的能力,這些年都是女兒一手帶著家丁一步步把江家產業做的風生水起從未有過紕漏,而作為父親,幫襯就對了,他知道自己這女兒的水準....很厲害,很厲害!
這幾日黃明逐漸適應了自己的新角色,林場那邊的工作有條不紊,這一點江亭兒并不意外,黃明也沒有在做領頭后對其他人頤指氣使,每天交代完別人做事后自己也不閑著,會跟其他傭人一樣繼續干活,江亭兒看在眼里,內心對此人多了份肯定,于是月底的工錢中都會額外給一些獎賞,黃明也在江亭兒要求下換上管家服,只是他還是會忍不住換上臟衣服出去干活,黃明的務實態度讓江亭兒很是欣慰,畢竟能擋得住金錢誘惑的人...未必能抵擋權力的蠱惑,此人可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