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黎正將果漿一飲而盡,并對果漿味道贊不絕口,江婷兒隨即立馬從袖袋中掏出自己這幾天的成果~折扇,只見其手指輕捻,隨之扇子便一段一段的展開,直到最后全部展開接近半圓。
此扇紅竹為骨,兩邊大扇骨細細雕刻著梅蘭竹菊,金線穿插其中更顯貴氣,龍漿紙(書畫用紙,韌性極佳)的扇面,白底亮面,一幅極其秀麗的山水畫落與其間,!
黎正眼見江婷兒從袖袋中發出了一個長條狀東西,沒想到此物竟能一點點展至半圓,一幅山水畫隱于其中(江婷兒前世晚年也只對山水畫略有涉獵),這一刻他甚至已經忘記口中果漿清甜,心中的好奇心完全被折扇所吸引。
黎正為何會對折扇好奇?只因…在這個世界文明中,根本就沒有折扇這種東西,大多是用一種晾干的蒲葉扇風納涼,這也是江婷兒為何要做此物的原因。
黎正看到折扇后的反應遠超江婷兒的預期,只見江婷兒手中折扇輕輕一翻,一縷清風拂面而過,帶起絲絲長發隨風舞動,清風有意無意的掀起面紗一角,微露出江婷兒臉蛋的美妙輪廓,加之其英氣十足的眉眼,看的黎正竟一時有些愣神,當然,這一切早已被江婷兒收入眼中,還未等黎正回過神,江婷兒手腕一抖,折扇瞬間回歸一處,如此也打斷了黎正的思緒。
這一合扇,黎正也發現了自己的失神,左右一看,見隨行兩位也竟與自己一樣,頓時干咳幾聲,二人才突然互望一眼,略顯尷尬的放下了手中茶碗,而此時黎正心中似乎被種下了種子,他對江婷兒的好奇心不僅沒有因為上次的事兒打消,反而被這一碗果漿,一把折扇搞得的心中變得奇癢難耐。雖說黎正乃是大家之后,也算是聰慧之人,奇珍異寶更是見過無數,但其終歸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又何曾被人“特意關照”過!處事更顯急躁的他,此時的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便直接問道:剛才姑娘手中所持,不知是何寶貝?黎正從未見過,好奇得很…
江婷兒聞言回道:哦!你是說這個?說完便隨意的將折扇再次展開,并繼續道:此物名曰“折扇”,乃是方便納涼之物,為便于攜帶才做成折疊,只是用料繁復,做起來頗費了些手腳!
黎正:此物甚妙,能否借在下端詳一二…?
江婷兒:黎少爺客氣了…說完便將折扇遞與黎正。
黎正接過折扇細細打量很是小心,兩位隨行也不由站起身子眼睛也目不轉睛盯著扇子。
黎正將折扇捧與手中,仔細端詳后,隨之“目露金光”,此扇總共十骨,兩側邊骨甚至還雕刻了一種從未見過的花草(其實就是梅蘭竹菊),扇面一幅山水畫點綴其間,畫中山巒層疊,水中小舟輕點漣漪……,雖不是出自名家,但也足見繪畫之人也是有些功底,此時的黎正一邊看一邊連連點頭,不時地還會評說兩句,生于富貴的他見多識廣,可唯獨沒見過這種新奇的玩意兒,不知不覺已經忘了自己本不想在江家久留……
黎正一番端詳后面露喜色,兩位隨行之人也難掩對折扇的喜愛之情,時不時對黎正竊竊私語些什么~
江婷兒見黎正三人對折扇興趣盎然,便打算直入主題,略一思量后對黎正說道:黎少爺覺得我這扇子如何?
黎正:此物甚妙,想必也是費了一些功夫吧?
江婷兒:黎少爺所言不錯,此物用了特選的紅竹,而做折扇外骨厚度的紅竹相當難尋,年限高的紅竹脆硬易開裂,年限低的厚度不夠,必須選擇生長滿兩年、長在山腰的綠葉紅竹(超過3年的紅竹葉子也是紅色的),扇面折紙必須選上好的白色龍漿紙,因為必須選用最有韌性且顏色也最為純凈的首層工藝紙,所以價格也自然更貴,至于這畫,名師大家自然是請不起,只能小女自己動手盡力臨摹了。
黎正:什么?這畫是出自姑娘之手?那扇骨的雕刻呢?
江婷兒:嗯…不才,也是出自本人之手。
黎正:聞言心中大感震驚,江婷兒也就才九歲啊!這是何等天才?不論畫工還是雕刻,這手法雖然不及大師之作,卻已顯然已經登堂入室,此時的黎正心中對江婷兒不僅掃去了最初的那份傲然,甚至還多了一份佩服和好奇,當然也免不了一絲疑惑!
江婷兒反問道:黎少喜歡這折扇?
黎正看著折扇不假思索道:此扇如此精巧,喜愛那是自然…!
江婷兒:若喜歡送給黎兄倒也未嘗不可…只是在這之前黎兄得答應婷兒一件事兒不知是否要聽上一聽?
黎正:哦?不知姑娘有何見教?
江婷兒直言道:黎公子應該知道,女子未出嫁前是不可經商的,但男子卻不受這條規定限制,所以特想與公子合作,一起賺點“零花錢”,不知意下如何?
黎正:經商?賣什么?此話剛出口黎正突然看了一眼手中折扇頓時恍然繼續道:折扇?
江婷兒:正是,但也不限于此。
黎正似乎心中有些疑慮道:按說你們江家也是有些產業的,你又是長女,會缺錢?只怕姑娘賺錢是另有他用吧?
江婷兒:不怕黎少爺見笑我們江家的情況你也應該有些了解,單是去書堂讀書,就讓家中拿出不少供奉,這些錢本該拿來幫助家中生意,如今卻被我拿來交給了書堂,所以希望能賺些錢補貼家用,江家不比黎家,自然是要精打細算一些的,想來想去感覺還是黎少爺更可靠一些,若借黎公子愿意,想來賺點小錢也是不難,不知少爺意下如何?
黎正思緒急轉問道:你這折扇制作如此繁復,不知要如何標價?
江婷兒:不多…二十貫一把!
聽聞此價格黎正一驚立馬回道:什么?這么貴?這折扇固然精巧,可如此高價一般人何以消受?
江婷兒并未理睬黎正的問話而是繼續道:賺錢你我五五分成,說完便看向黎正繼續道:黎公子不妨格局打開點!我這折扇可不是賣給平頭百姓的,扇子是否精巧想必黎公子應該看在眼里,我們又何必自輕?以你們黎家家勢,想來摸到一些門路也并非難事吧?
黎正聞言口風一轉:呃!這…這倒也是。此時黎正心中早已樂開了花,在他眼里這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哪有不心動的道理?
江婷兒其實本不想當著這么多人說這些,畢竟也算是個秘密,如此公之于眾更像是兩個孩子之間在吹牛皮,此時江婷兒已經探得黎正口風,便不打算再多談,畢竟人多眼雜太過張揚!
之后的時間廳堂幾人也多是閑談些無關痛癢的話,并未再談及營生,江婷兒可不想太多人知道合作細節,嚴格說小姑娘家與別家子弟有此約定已經有些逾矩,所以江婷兒希望規避之前的話題,而黎正卻還意猶未盡,似乎還想從江婷兒口中獲得更多細節,把玩著手中折扇不時看著江婷兒似乎想問什么卻欲言又止,江婷兒也看出黎正的心思不禁暗罵“蠢貨”,無奈只好趕緊叉開話題并言道:黎公子在書堂入學較早,婷兒也對一些書中典籍有不明之處,擇日定要向黎公子請教一二。
黎正聞言立時感受到江婷兒話語中隱意,頓塞道:姑娘過謙,屆時定知無不言。黎正說完此話內心頓生一絲自惱,情盡一時竟自益忘形,自視甚高的他如今竟要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姑娘點醒,自感可笑。
黎正心中明了江婷兒的話意,衡量一二也覺得今日之行已該結束,便簡單寒暄幾句后告辭而去,眼見黎正馬車離去,江婷兒不禁大松一口氣。
回到房內阮春好奇心大起,情不自禁的問起一些關于折扇的事情,江婷兒無奈只好一番托詞糊弄過去。阮春畢竟只是傭人,見江婷兒不愿深說她也不敢再多問,自知以自己身份知道太多也沒有什么好處,如此江婷兒也算順勢推進了自己的計劃,賺錢這種事自然是越早越好,至于以后如何隱蔽運作江婷兒也早已詳盡與心,如今的她也只想做幕后之人,若有可能的話...甚至不想讓身邊江家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