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折因為和江浩州的吵架而顯得有些郁悶,雖然更多是不解,不解為何有些朋友,過著過著,就變了。
縱然世間千萬種理由,但都無法否認過去的好,興許……世間就是各色顏料,而人本是一片白紙。
足跡多了,人也就各式了。
他轉了錢便閑坐看雨,同時也看雨中人群。
林青折不知為何看,明明自己離開后也會是他們中的一員。
但他還是忍不住看車輛和人們在積水中路過的倒影,也忍不住去感受微寒的風。
遙望天穹,不知道周景沉此刻在做什么,盡管這事讓林青折來想屬實不妥,但也試圖假借陳瓊雨的意義。
而后默然盯著一個十字路口,不知為何,總覺得會有熟人遠歸。
只是……風不大,雨也很小,吹不回故人,也淋不透思念。
這時一旁的寵物店終于開了,林青折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一時有些笑然這份多愁善感。
寵物店也是新開不久,里面的小住客也不多,再加上平常這老板似乎無心經營,也不開店,以至于買家很少,不過都還是出手闊綽,不至于小店倒閉。
林青折很想見見這位老板,便拿了杯之前余秦效多點的奶茶走去。
來到那家店前,老板正在打掃,聽見玻璃門響動以為是客人來了,便喊到。
“歡迎光臨,您蒞臨小店,真是……”店老板埋頭拖著地,嘴里說著些贊美的詞使人好笑。
但林青折卻走向前,拍了下店老板。
“妥姐……好久不見。”
陳妥震驚抬頭,一臉驚喜。
“小青?!你怎么來了,唉不,是你怎么知道我這的?”
林青折足有幾月沒見過這位橋底認識的妥姐了,那種樂觀還在她臉上,似乎從未被消磨過。
林青折將奶茶放下,笑道:“說起來,還挺巧的,我在隔壁上班。”
“隔壁,隔壁那個海鮮飯店?”
林青折嘴角略抽。
“妥姐,那可不是海鮮飯店,是家游戲公司。”
陳妥自然知道那不是海鮮飯店,但還是想調侃下這個久違的小弟弟。
“妥姐……李姐他們不來幫你嗎?”
陳妥嘴中叼著個饅頭,雖然她已經不缺錢買饅頭了,但那段時光給了她習慣,所以一直買這個做早餐。
“李婷燕,楊曹?他們現在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了,來我這干嘛,沒必要的,說起來李婷燕又談戀愛了,希望她是把那人放下了,而不是找了個替代品,再說楊竹楊曹都要去北方創業了,這不能耽誤他們吧。”
“北方?”林青折最近對離開這種事一直都很敏感。
“是啊,很遠的,也算是一場分別吧,到時候會靠訴你的,你呢?和蘇知簡過得怎么樣,而且我記得你還有半年多就畢業了是吧,準備的怎么樣了?”
面對這些問題林青折也不煩一一回答。
只是說著說著,一只小貓就跳在他肩膀上,那只貓舔著自己的毛發,雖然站在林青折肩膀上,但卻沒看林青折一眼。
陳妥卻驚訝了,喊到:“白雀,下來。”
白雀,是這只貓的名字。
林青折轉頭看著白雀,同時她也看著林青折,貓公主喵了聲,似乎是呼喊眼前這個人類。
陳妥不知為何有些緊張:“小青,你別慌,雖然白雀它確實會抓人,但是放心……不會太疼。”
林青折看見白雀的爪子,是有些長了,但白雀再一次喵嗚一聲就跳下來俯在飯盆前搖著尾巴。
陳妥舒了口氣,她手中的貓抓傷痕是很多的,顯然它們曾干過的滔天罪行。
林青折看著除了尾巴其他一動不動,她看向林青折,而后走到他鞋子前蹭了下。
這種小動作很可愛,林青折的心被瞬間俘獲。
“妥姐……這只貓能不能賣給我?”
陳妥看出林青折有興趣買下這只貓,但又思考下還是搖了下頭。
“不行,小青你現在也沒什么時間照顧它……這對你們都不好,等什么時候你畢業,它將會是你的畢業禮。”
林青折愣了下,而后表示理解,這些天無論是蘇知簡還是他自己都是挺忙的。
也確實沒時間照顧它。
“好吧,那這份畢業禮物我可記下了。”
陳妥笑笑,坐在椅子上,問道:“這次來的時候你還是蠻閑適的。”
“我們老板和音效姐都在準備畢業,我們公司一共就三人,都去準備畢業禮,蟹鉗目前也就閑置了。”
陳妥忽然轉頭看了眼身后沒有招牌的店門,然后問道:“小青,要不……我把這家店送你吧。”
林青折一愣,而后驚訝:“妥姐,這什么意思?我可做不來寵物生意,而且這是你的店,沒理由給我。”
陳妥笑笑沒再進行這個話題,看著一片不屬于這個季節的落葉,她沉思良久。
忽然,一個中年男人走來,走進這家店。
他西裝革履,眉眼盡是不威自怒和些許溫柔。
他走到店門,沒進來,顯然在等陳妥準許。
陳妥朝著中年男人點頭,中年男人推開玻璃門。
林青折以為他是客人,便準備走了,但陳妥卻拉住林青折。
中年男人走到陳妥面前,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白雀看見他便繞到了林青折的腿后坐下。
“你能找到這里,我也沒多意外。”陳妥遞給中年男人一杯他們店的速溶咖啡。
“小妥,這些年過得好嗎?你那幾個玩音樂的朋友呢?”中年男人喝了口速溶咖啡,但卻皺了皺眉,便放下。
陳妥低身抱起白雀,說道:“都這樣了,過得好不好又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嗎?還有我那幾個朋友,他們本來都是失足人,如今都踏回了本應的歸途。”
中年男人嘆口氣:“我會支持你的一切任性,這家店之后貸款都幫你給了,小妥,這些年來……我一直深感抱歉。”
陳妥不在意的笑笑:“爸,其實這些年來我也很想對你和媽說一句對不起啊,只是一直沒什么機會。”
林青折沒想到眼前男子是陳妥的父親,但他們確實有幾分相似。
中年男人沉默,盡管他手機響了他也沒關,直接掛斷。
“你沒什么抱歉的,家里還有你哥,企業逐漸交到他手上了,你的那份一直都在,無論你回不回來。”
陳妥聽此連連擺手:“好了,爸,你對我的好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明白,我只是出來旅游一趟而已,別總當我是離家出走,我都快三十的人了,更何況還……什么企業都不重要了,我現在想開了,其實活好每天就好。”
中年男人忽然拿出一個盒子,一個首飾盒。
“你這是?”陳妥沒來由一慌。
中年男人站起身,拿起傘走向銀絲雨幕。
“小妥,你還是沒記住你的生日,不過還好,我們記住了。”
陳妥一愣,打開首飾盒,一個鑲了一圈鉆石的框里面了一張照片。
一張有著她爸媽,和她哥的照片。
他們一起舉著一個牌子,牌子上面寫著“小妥,生日快樂。”
陳妥淚水忽然流下,站起身沖向雨幕,但那輛黑色商務車已經發動。
陳妥沒追上那輛車,她呆呆的站在雨中。
因為她隱約中看見那個男人給她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