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歪打正著
- 極品門客
- 咕咚
- 5151字
- 2014-12-11 01:34:44
只是服用了五次藥丸,云霓公主所患上李勝口中所說的“感冒”就痊愈了,像流鼻涕、打噴嚏、頭暈腦脹、嗓子癢疼等一系列的不適癥狀都統統地消失不見了。在這平日里凡是生病吃慣了煎熬湯藥需要幾日來調理身體的云霓公主看來,實在是不可思議。
身為武周國的一國公主的上官燕,自然是要“達則兼濟天下”的。在心憂天下黎民百姓的她看來,這種每個人每個年頭或許都要患上好幾次的風寒病,貴為金枝玉葉的她,尚且病情加重時都要求助太醫院開出名貴珍稀藥材,煎成湯藥,服用幾日才可藥到病除。
待云霓公主憂心忡忡地轉念一想:對于那些家中并不富裕的數以百萬計的黎民百姓來說,一旦感染了風寒病,定然是拿不出太多的銀兩購買她所使用的名貴藥材,很多人感染了此病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已是司空見慣,稀松平常。
不僅黎民百姓們拿風寒病沒有太多的辦法,就是王公貴族們在罹患了此病后,也有不少在服用了名貴珍稀藥材煎熬成的湯藥后,也會醫治無效而病故。
可以說,風寒病說大可大,有時候可以奪人性命。說小也小,有時候不用服用任何藥物,過個六七日即可痊愈。這在李勝前世所處的時代來說,把中醫上的風寒病等同于西醫上的感冒的話,確實如此。
一般來說,很多醫學家們認為,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感冒并不是一種疾病,在他們看來,而是身體周期所做的一個血液循環、新陳代謝的調節而已。就像你使用電腦打開的東西太多會出現卡機的狀況,那么就需要借助殺。毒軟件來清理和查殺整個系統盤。那么,感冒同樣也是起到此類的功能。
可是,在愚昧無知的封建社會,在人患上風寒病時,卻是認識不到這一點,做的一些護理措施也不到位,才會導致用藥無效或者不治身亡狀況的頻頻出現,好端端地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終結了或短或長的一生。
而在心懷天下的云霓公主看來,若是她能夠把李勝為自己購買下的物美價廉的靈丹妙藥——牛黃丸,在他們武周國境內大力推廣的。無論是當前感染,抑或是沒有感染風寒病,都要先購買一些牛黃丸作為家中的常備藥物,以備不時之需。如此一來的話,那么,他們整個武周國境內因患上風寒病而病故的現象應該會就此銷聲匿跡。
待半臥在百花樓上閨房內繡床上的云霓公主,所感所想到這里后,覺得憑借著她和她父王在武周國內的號召力,再加上當今女皇的大力支持,在整個武周國內以極低的價錢向天下的子民們售賣牛黃丸的話,此計定然是可行的。
暗自盤算了好一番后,病愈后神清氣爽的云霓公主便下了繡床,穿戴好衣裳,在一旁服侍她的丫鬟春梅的跟隨下,走出閨房,下來百花樓,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趕往了齊王所就寢的小院,想要盡快把她心中所想當面告知她的父王。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待云霓公主邁進了齊王所就寢小院的月亮門后,正趕巧齊王下了早朝回來。一般情況下,若是有人想要求見齊王的話,就是當朝宰相杜甫來的話,也都要事先稟告的。為了護衛武周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齊王的周全,在小院內和月亮門四周都是有重兵把守,別說是一個大活人了,就是一只蒼蠅恐怕都是很難飛進去的。
可是,其他人需要在月亮門前等候把手的侍衛進去通報,唯獨云霓公主他父王定下的這一套規律不管不顧。自然,齊王之所以如此地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是為防止加害于他的政敵,對于被他視為心頭肉、手中寶的寶貝女兒來說,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久而久之,齊王也就默許了。
既然齊王都默許了,那負責他安全保衛工作的侍衛們自然也都不好在說什么了。畢竟,人家是父女的關系,他們與齊王只是主仆的關系,只好聽之任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不,心急火燎的云霓公主,手提著裙裾,行色匆匆地趕來。還未行到小院的月亮門前,把手在此的侍衛們都不約而同、心領神會地給她讓開了一條通往小院的道兒來,生怕得罪了這位古靈精怪、懲治下人花樣翻新的小公主。
剛從早朝返回王府的齊王,正頭疼著一件讓他坐立不安的軍國大事——雄踞北方的契丹國派遣一名使者,前來向他們武周國索要與契丹國接壤的幽云十六州。在七日之內,若是武周國不答應他們這個在外人看來蠻橫無理的要求,就要宣布與武周國開戰了。
一想到兵強馬壯的契丹國所派遣來的一名使者,耀武揚威地前來獅子大開口,一張口就要奪走土地肥沃、物產富饒的幽云十六州,躺倒在小院客廳內藤椅上的齊王就氣不打一處來。
更加讓齊王暗自氣憤不已的是,契丹國這次派遣來的使者竟然還是一名年輕的女子。并且,這契丹國的黃毛丫頭頗為伶牙俐齒,今日在朝堂之上,辯駁起來,他們堂堂武周國吟風弄月頗為在行的眾大臣們,竟然是無一人能在口舌功夫上贏下那身為契丹使者的年輕女子。
不過,齊王也就是在肚子生個悶氣罷了,面對來勢洶洶、有備而來的契丹女使者,他也是無言以對,下了早朝,把那契丹女使者安頓在鴻鵠寺的驛館后,與明里是君臣暗里是夫妻的女皇商議了一番。這商議的結果,未有一個托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磨一磨那契丹女使者的性子,一時半刻,智商和情商都頗高的他們倆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齊王爺和武女皇之所以沒有嚴詞拒絕而是想出這個拖延的應對之策,是因為他們處在兩難之間,答應也不是,卻又不能夠直接給回絕掉,思來想去了一番后,在無奈之下做出來的一個在他們看來最妥當的決定了。
試想一下,若是他們答應了,把好端端地一大片富饒的國土拱手相讓于狼子野心的契丹國,不但對不起列祖列宗,定然還會遭到天下人的恥笑。當然,他們自個兒在良心也是過不去的。再者,契丹國今個兒說要幽云十六州,明個兒是不是就要河南道了呢。那么,大后天說不定就要長安城了呢。正所謂:欲壑難填就是這個道理。可話又說回來,若是他們真的答應了契丹國獅子大開口把幽云十六州割讓出去的話,他們自然就是武周國天下百姓口中的“賣國賊”了。從此,他們二人也就會遺臭萬年,被定在恥辱柱上,贏得萬世“賣國求榮”的罵名,永世不能翻身了。
可若是他們不答應契丹國提出來的這個蠻橫無理的要求,那就避免不了一戰了。近些年來,自打契丹建國沒多久,缺少糧食和田地和生命必需品的他們就隔三差五地侵襲武周國的北方邊境,可謂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而駐守邊關的武周國的軍隊,面對兵強馬壯、民風彪悍小股的契丹騎兵,就是二十個打一個,也是打不過。一隊不足百人的契丹騎兵,與上千人的我周國邊防軍隊交戰,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夠把人多勢眾的武周國軍隊殺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久而久之,武周國駐守邊關的軍隊,一聽說契丹騎兵又來搶掠時,都聞風喪膽,不敢出鷹迎戰。
說起武周國軍隊不堪一擊的戰斗力話可就長了,自打第一位武女皇登基稱帝起,就不再鼓勵武周國的男子們武槍弄棒,而是鼓勵他們舞文弄墨。久而久之,武周國的軍隊的戰斗力從唐朝時期的百分之九十,下降到了不足百分之五十了。想象看,在沙場之上,膘肥體壯、彪悍無比的契丹兵與身材瘦弱、膽怯不堪的武周兵對戰的話,恐怕是不用刀劍相接,武周國的兵嚇得都要尿褲子了。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尤其是兩軍對壘,自然是勇猛的一方會勝出。
眼下造成了武周國軍隊戰斗力羸弱不堪這個局面,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當然,最大也最直接的一個原因恐怕就是這三四百年來,武周國一直推行的“重文輕武”的國策造成的。
自從武周國推行了這樣一個“重文輕武”的國策,男子們自然都會一門心思地寒窗苦讀圣賢書,求得有朝一日中得進士贏得功名。而那些本就喜好練武的男子身份和社會地位被人看不起,自然習武的人越來越少。就算是武術有強身健體的功效,也是在當時為世人所不齒的。那么,久而久之,在武周國的軍隊內,不免就充斥著大量被迫服兵役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男子。讓他們在沙場之上與敵軍吟詩作對自然是不在話下,若是拔刀相向,只能是任憑敵軍取下自己的首級了。因此說,若是武周國嚴詞拒絕了契丹國這個非分之想的話,齊王自然是要考慮一下嚴重后果的。
閉目養神、躺倒在藤椅上心神靜不下來的齊王不僅擔憂武周國軍隊不堪一擊的戰斗力。若是到萬不得已,鬧到最后不得不與契丹國交戰的話,光是這一大筆的軍費開支,都讓他得哭暈在自家茅房了。
因為自打武周國在這三四百年間推行了“重文輕武”的國策,全天下的男兒郎們皆以讀圣賢書求取功名為出人頭地的唯一捷徑,這聽起來頗像李勝前世的高考,以及國考。既然,讀書人越來越多,那么勢必錄取的進士自然也要相迎地增加。進士每三年要錄取一批,而武周國境內的官職卻是有限的,那么多的進士都要做官,自然就會導致官僚機構的臃腫。于是,就造成了每年朝廷為各級官吏們撥發的俸祿就要占據到國庫稅銀的一半以上左右。
這武周國擴招了那么多進士,怎么聽著,怎么感覺跟李勝前世大學擴招似的,原本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在一個村落一個鄉鎮都是令十里八村仰慕不已的,后來大學擴招后,大學生就跟樹上的葉子似的,隨處即是,也就不稀罕了。
武周國的賦稅本來就不重,又一直在推行“重農抑商”的經濟國策,國庫里一半以上的稅銀都作為俸祿發放給官吏們養家糊口了。當官的有飯吃有酒喝,可能官職大一些的還有個幾房妻妾,再在自己府上養上一些個歌舞伎,這日子過得可謂是驕奢淫逸、歌舞升平了。當官的小子日過的很滋潤,那當兵的也不能夠餓著肚子駐守邊疆。
武周國內駐守各郡縣和邊境的軍隊,粗略估算至少要有七八十萬之多。除此之外,僅在都城長安就駐扎著二十萬的禁軍。這一百多萬的軍隊把國庫剩余下的稅銀作為軍餉發放的話,還年年都會欠下不少呢。試想一下,那個當兵的愿意餓著肚子去打仗呢。軍餉隔三差五地發不下來,家里自然也是時常揭不開鍋,僅憑這一點,當兵的哪還有什么戰斗力和積極性呢??峙乱坏┡c敵軍開戰,還未交戰幾個回合,都有一大半的士兵丟下手中的武器,趁機開溜了吧。
如此說來,僅是官俸和軍餉這兩個大頭的支出,每年都讓武周國的國庫入不敷出了。那里還有什么閑錢來準備糧草、購置馬匹和鑄造武器呢。所以說,武周國一旦與契丹開戰的話,恐怕結果只會有一個:武周國不戰而敗,割地賠款。
“父王,您在想些什么呢?燕兒都進來這么長時辰了,都不見父王你睜開眼來看燕兒一下。是不是父王不歡迎燕兒前來探望你啊?”行色匆匆走入客廳內的上官燕,見到自己的父王躺倒在背對著她的藤椅上,絲毫沒有覺察到有人進入屋內。于是,她便壯大著膽子,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藤椅的背后,低頭一瞧,見到她父王緊閉著雙眼,緊蹙著眉頭,面沉如水,神色凝重,覺得她父王定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就想著不妨逗樂一下。想到這里后,她便傾下身子,伸出兩只芊芊玉手,環抱住她父王的脖頸,附在她父王的耳畔撒氣了嬌,嬌嗔著正陷入到無邊無際深思的齊王。
躺倒在藤椅上足足有大半時辰的齊王,突然聽到了耳畔響起了自己寶貝女兒如銅鈴般的嗔怪聲,登時,就醒過身來。待他猛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臉上的愁容消散了大半,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心情已好轉了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忙別過頭去,一臉微笑地望著附在他肩膀上的一張俏臉,伸出一只粗壯有力的手,輕輕地刮了一下上官燕小巧玲瓏的鼻翼,嘴角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意,說道:“父王怎么會不歡迎我的寶貝女兒呢,燕兒,你可不要誤會父王吶?!?
“我就知道父王最疼愛燕兒了,父王您真好,來,父王,你下了早朝也身子定然是疲乏了,燕兒為父王捶捶背,好讓父王舒展一下筋骨,定會讓父王你感到無比舒適的。”上官燕說到這里,收回了自己的雙手,擱在齊王的后背上。
話音剛落,還未等到齊王本人的應允,有些迫不及待的上官燕兩只小小的粉拳,立馬就“砰砰啪啪”地或輕或重落在了齊王有些酸麻的脊背上,還真別說,這上官燕不曉得多那兒學來的捶背的功夫,或緊或慢,或疏或密地地捶打了一番,讓齊王感到自己的后背傳來一陣陣的舒適感,暗自感嘆道:吾家有女初長成吶,也慢慢地知道疼人了呢。
“燕兒吶,你莫不是專程前來探望父王我的吧。父王我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太像呢。以前,父王可沒見過燕兒你給父王捶過背呢。好了,燕兒你也別憋在肚子里了,有什么事情需要父王幫忙,你就趕緊說出來吧。若是等到下一刻,父王我變了卦,可就保不齊不幫忙了哦?!备械胶蟊碂o比舒爽的齊王,果然是親爹,一下子就猜透了上官燕的心思。
“父王,你,你欺負人。我,我不給捶背了,哼。”捶了不到一盞茶功夫背的上官燕,已感到兩只小手有些酸麻了,此時又聽到了自己父王拿她逗趣,一氣之下,就收回了兩只酸麻了的芊芊玉手,嘟起了小嘴巴,冷哼了一聲說道。
待停下來的上官燕一想到萬一過了一時半刻后,自己的父王真如他所言變了怪,那自己豈不是白來一趟,又白白地給自己的父王捶了一通背了。于是,她便趁著齊王老懷欣慰之際,把她臨來之前的心中所想,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俱都告知了齊王。從上官燕打快了話匣子開始,到最后結束,大抵小半個時辰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了。
“我,我的寶貝乖女兒,你,你,你可真算是幫了父王我一個大忙吶?!饼R王聽了自己女兒向他講述的這個長篇大論的不情之請后,屁。股底下像是安裝了一個彈簧似的,“騰”地一下子,就從藤椅上站了起來,轉過身去,雙手扶住上官燕柔軟的雙肩,大喜過望之下,激動萬分地顫抖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