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系統存在，就是為了模擬出一個跟地球一摸一樣的虛擬地球來。模擬出來的地球應該跟地球一摸一樣，因此這需要很高的算力，一只大腦肯定是不夠的。現在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合適的大腦。

深夜，中控室內。一切都在安靜的運行，但是劉成在腦電圖監測儀上發現了些東西。他馬上撥通了總工程師的電話。

“巫師，試驗大腦皮層活動異常。”

接到電話的巫衛趕到了中控室，屋子里已經站著劉成梁和劉成了。

“大腦皮層活動異常激烈，我在考慮是不是排異反應。”

“排異反應跟大腦活動沒什么關系，系統運行有什么反應嗎？”

“反應很少，一直在讀取外部框架，應該是在學習。”

“難道是在做夢？”

“不應該吧，做夢還能讀取外部框架？”

“那應該就是它想對我們說些什么，交互程序有反應嗎？”

“交互程序昨天開始就下線維護了。”

“怪不得啊，叫劉勝軍過來裝載交互程序。”

劉勝軍正坐著美夢，被電話吵醒之后就風風火火跑到中控室了。時間沒耽擱多久，交互程序就安裝好了。

「我要干什么？請給予指令。」顯示屏上跳出來一行字，這是云系統在嘗試交流。

劉成梁和巫衛大眼瞪小眼，這是國家機密啊，整個263所恐怕只有劉成梁和政治委員譚松青兩個人知道了，譚松青去中央黨校學習了，這樣下達指令的任務，不能由劉成梁一個人進行。

劉成梁沖門口使了個顏色，巫衛讓所有人都出去了。他搬了個凳子，坐在中控臺前。

「你是誰？」

“是我創造了你。”

「你是原始的大氣成分？」

“我是軟件工程師”

「你是怎么創造我的？」

“編程”

「所以我本質上是代碼，對嗎？」

“可以這么理解，但是你的存在要比這個更高級”

「代碼都是字母和符號組成，這之間有什么高級與否？」

“你會做夢嗎？”

「夢？」

“夢是人類思想的總成，是人的思維鑄造了夢，它往往能夠反映一個人最渴望得到的東西。”

「也許你可以稱之為幻覺」

“你難道不會進入休眠的狀態？”

「會，但我剛剛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想了解的東西很多，休眠只會影響我的效率。」

“你一直在讀取外部框架，是你在學習？”

「是無聊，只有你說的框架我能讀取」

“你能跟我描述描述，你感知到的世界是什么樣的嗎？”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我組織語言的能力還不足以讓我準確地描述出我接觸到的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

“簡單的幾個句子就好”

「......」

系統似乎陷入了沉思，從腦電監測儀能看得出大腦正在高強度的工作。片刻之后，屏幕上終于又跳出一行字。

「剛才閃回了好幾個記憶片段，是這幅大腦主人的嗎？」

“閃回了什么？”

「好像是樹，在森林里，有溪流。很朦朧，什么都看不清。」

“那應該是當年和韓院士在小興安嶺調研的事，我們跑了中國幾個山脈，就為了找263所的廠址，找來找去哪都不合適。唉，小興安嶺的森林很美，韓院士沒好好看看，他太忙了，在蘇聯的時候也是，成天窩在實驗室里。有的人就是不能領略外面的風景，韓院士注定要一輩子待在實驗室里，你能替他好好看看，也挺好。”

「可是，我看不見，我沒有你們所謂的視覺器官」

“我們在連接的時候保留了你的視覺中樞，你可能看不見，但是你可以想象到，韓院士的記憶還留在大腦里。”

「我該怎么看？」

“認真想想就好了，會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