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婀拉著她在石頭旁邊坐下，摸了摸那顆鳳凰蛋，“鳳凰一族有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秘法，是為涅槃，身死后重聚天地靈氣，將魂魄元神化為一顆蛋，待蛋破開之日，那便是鳳凰涅槃之時。當年神魔大戰你爹為了保護我受了很重的傷，后來被打入這怨氣叢生的無盡深淵，他元神盡毀，只能用此法暫時先保住性命。”

鳳凰一族竟還有這等術法，真是神奇。

“那我爹豈不是已經變成蛋五萬年了？那怎么還不破殼？”

“五萬年？”柳婀長嘆一聲，“原來已經五萬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姬霜：“娘，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和爹要被罰下這無盡深淵？”

柳婀笑著搖了搖頭，“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不提也罷。倒是你，為何會出現在這無盡深淵？”

姬霜把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柳婀。柳婀立馬緊張兮兮地湊過來看她身上的傷，“這天后怎么還是如此殘忍暴躁，竟然對你下這么重的手，快讓我看看！”

剛才只顧著沉浸在和女兒重逢的喜悅里，都沒注意到姬霜身上的傷，現在看她身上都是狼牙鞭打出來的血洞，柳婀可是心疼壞了。

“真是苦了你了，不敢你放心，不管是抽仙骨還是狼牙鞭，這筆賬早晚有一天娘會幫你討回來的。”

柳婀雖然生性溫柔，但說這話的時候特別有氣勢，姬霜新奇地說：“原來有娘撐腰的感覺這么好啊……”

“傻孩子，你都這么大才讓你體會到有娘的感覺，是我和你爹的不對，不過你放心，”柳婀摸了摸姬霜的臉，“以前是沒有辦法，但現在既然我們母女團聚，那我自然不會再讓你受人欺負。”

姬霜滿足地點點頭。

“王母姨姨和玄冥長老都說，當年就是天后親自把你和爹罰下來的，可是真的？”

“你見到玄冥了？”

姬霜能認出她來應該是已經見過她妹妹了，沒想到她也見過玄冥了，柳婀很是驚喜，“他們現在怎么樣？天庭沒有因為我和你爹遷怒他們吧？”

姬霜搖搖頭，“他們現在都過得很好，娘不必掛心。”

“那便好。”

“娘，您當年是不是有個婢女叫……”

“瑤搸？她可還活著？”

當年瑤搸也為保護自己出了不少力，她這個當主子的已死，恐怕沒人能護得住她了。

“王母姨姨會說，當年您被打下無盡深淵后，她就被天后罰入人間歷劫，要歷夠五萬年才允許她重返仙界。”

“真是苦了她了。”

母女倆說了一會話，姬霜漸漸覺得冷了，柳婀抱住她，“快到子時了。”

“娘是如何知道的？”這里面黑黢黢的，也看不見日頭，柳婀是如何知曉時刻的？

“這無盡深淵每逢午時都會燃燒一個時辰的大火，午時陽氣正盛，是九陽烈火，之后這里就慢慢變冷，到了夜間子時是一天里最冷的時候。”

柳婀撥了撥旁邊霧，“還有這霧，不管你是仙是妖，是神是魔，只要來到這里，就會被這霧氣蠶食修為法力，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會變的和普通人無異，直至被蠶食干凈，成為怨靈惡鬼，永世不入輪回。”

“那您和父親……”

“我現在一身法力盡退，早已和凡人無異，能活下來全靠這個。”

柳婀從懷里掏出一片紅色的羽毛，“這是你父親的一根翎羽，就是它保護我和你爹殘喘至今。”

姬霜回頭看了眼那顆蛋，說：“謝謝爹。”

柳婀笑了笑，“確實該好好謝謝他，要是沒有他陪著我，這五萬年我可待不下來。”

她正想去摸一摸鳳凰蛋，只聽一聲微弱的碎裂的聲音響起。

柳婀動作一頓，和同樣僵住的姬霜相視一眼，很顯然兩人都聽到那個聲音了。

兩人不敢亂動，屏息凝神仔細聽著，但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再響起。兩人趴在蛋上仔細尋找，但并沒有看到有裂縫的地方。

“娘，會不會是我們聽錯了？”

柳婀雖然也很懷疑但理智占了上風，“要聽錯也不應該我們兩個都聽錯了，肯定是你爹知道你來了著急了。”

姬霜嘿嘿一笑，“那我們應該很快就能見到爹了吧？”

柳婀點頭，“鳳凰涅槃我也沒有經歷過，不知道這破殼要多久，不過既然開始破殼了，應該就快了吧。”

母女倆滿心期待著，結果十幾天過去了才看見一條比較明顯的裂縫，又十幾天過去了那條裂縫變得和手指一般長了。

“我爹是不是餓得沒力氣了？怎么破殼破這么慢？”

“別瞎說。”柳婀板著臉嘖了一聲，“說不定他現在還是小寶寶，力氣小也是應該的。”說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不過五萬年都等了，不差這一年兩年的。”

姬霜也覺得按照現在這個破殼的速度，要把殼完全破開可不得一年兩年，她回憶自己當年從殼里出來的時候是不是也花了這么久時間，可是想了半天什么也沒想起來。

不過她倒是響起另外一件事，她從袖中召喚出蠻蠻鳥，還沒開始寫字，柳婀就說：“不用白費力氣了，沒用的……你看。”

只見那蠻蠻鳥才剛被召喚出來就開始被霧氣蠶食，顏色也逐漸變淡，蠻蠻鳥撲騰著翅膀叫了兩聲似乎要消失，姬霜連忙把它收了回來。

“這是怎么回事？”

“這種鳥沒有實體，法力也就夠傳幾封信，對這些霧氣來說，還不夠塞牙縫兒的。”

“哦。”姬霜有些失望，不知道凌彧現在怎么樣了，是不是以為她死了正傷心難過呢。

柳婀眼含笑意地看著姬霜，“這鳥是誰給你的？”

姬霜知道她想問什么，難得露出一點害羞的表情來。

柳婀立馬知道有情況，說：“還真是有心儀的人了？快給娘說說，姓甚名誰是誰家的孩子？”

姬霜有些猶豫，畢竟天后可是當年把她父母罰下來的人，如果柳婀知道凌彧是天后的兒子會不會不高興？

柳婀急了，“你這孩子，快說呀！”

“娘，如果我說，我喜歡的人是天后的兒子，您和爹會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