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長衫一步跨出就來到了張守正的身側(cè),長劍沒有出鞘,但劍鞘已經(jīng)架在了張守正的脖子上。
張守正下意識的一手抵在雷鳴的劍柄上,隨后又松開了劍柄。
中年儒客注意到這一細(xì)節(jié)后冷笑道:“是不敢出劍了?”
張守正搖頭道:“前輩無意殺我,我又何必出劍挑釁?”
中年儒客問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手抖,然后不小心殺掉你?”
張守正神色不變,平淡道:“前輩若像殺我,何必出劍?而且前輩應(yīng)該不是武安郡王的人,那我與前輩應(yīng)該無冤無仇,前輩也沒有理由殺我,最重要的還是前輩沒有露出一絲殺氣。”
中年儒客大笑一聲,將架在張守正脖子上的長劍退了下來,中年儒客說道:“你這小娃,油嘴滑舌,倒也說的不錯,不過老夫還是要奉勸一句,行走江湖,除非萬不得已,別把性命交在陌路人手中。”
張守正抱拳致謝,又好奇問道:“前輩為何救我們?”
中年儒客向后面一揮手,老驢緩緩走來,在這空隙,中年儒客答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啊?”
張守正聽后顯然不信,繼續(xù)說道:“前輩這樣可是與二皇帝結(jié)仇,以后做事就風(fēng)流不得了。”
中年儒客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笑道:“他趙武算個鳥,當(dāng)我的敵人,你看他敢不敢?本人行走江湖,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大名崔嵬。我是一名劍客!”
趙武,即武安郡王,盤踞大江之南,私底下被人稱作二皇帝,麾下四十萬軍馬,而且戰(zhàn)力甲天下!
崔嵬,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天下已知武夫排名高居榜眼,這還是因為崔嵬還沒有問劍武道第一人的原因,真實實力不明。
崔嵬接著說道:“你小子猜的不錯,我確實還有其他原因才幫的你們,你也不用多問,算下來我還欠你們半個人情,再教你們一招劍術(shù)如何?”
張守正聽得云里霧里,但既然這位前輩說要教上一招劍術(shù),不管如何,先應(yīng)下來再說。
崔嵬笑道:“不錯,也不貪心,知足長樂嘛。”
祁成山一直坐在地上調(diào)整一口武夫真氣,聽到此人自保名號后直接驚呼道:“天下第二!”,然后睜大了雙眼,一臉呆滯,只是震驚歸震驚,祁成山又快速閉上雙眼靜心調(diào)養(yǎng)。
聽到要教一記劍術(shù)后,原本坐在地上的祁成山又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有著遮掩不住興奮,這可是天下武學(xué)第二人!
祁成山又有些疑惑,自己這個耍刀的咋辦?
崔嵬似乎看穿了祁成山的心思,哈哈笑道:“放心,天下武道萬萬條,有些人總是追求上乘武術(shù),想要起點就比別人高,但走到盡頭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殊途同歸。
這招劍術(shù)同樣可以說是刀術(shù),算是我自創(chuàng)的。”
說完,崔嵬手中長劍自行出鞘,懸在空中,崔嵬一把抓住劍柄,然后轉(zhuǎn)瞬間人已經(jīng)位于十里之外,一襲長衫飄飄,遠(yuǎn)遠(yuǎn)看著就像是長劍在拖著人御空而行,沒有一點風(fēng)度。
下一瞬間,中年儒客就已經(jīng)回到了原地,崔嵬開口說道:“此劍術(shù)名為拖劍術(shù),當(dāng)然也可以是拖刀術(shù),就是將真氣灌入其中,然后人隨劍走,讓劍控制著你,而不是你控制著劍。
此劍逃命乃是一絕,飛劍之中再刻上破陣的符文,到時候就可以直接破開大陣禁制,全速的話,轉(zhuǎn)瞬間逃離數(shù)百里乃至千里,就像你們今天,若是有此劍術(shù),輕輕松松就能全身而退。
當(dāng)然,前輩我研究出這種劍術(shù)怎么可能是為了逃命,此劍術(shù)是我為了追求出劍更快,然后就走了極端,將自己也化成了一把劍。逃命的劍術(shù)為什么不能用來殺人,殺人的劍術(shù)又為什么不能用來逃命?要懂得變通,有時候還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張守正和祁成山一同謝道:“晚輩受教了。”
崔嵬擺擺手,笑道:“用不著這么正經(jīng),不過是還完了剩下的半個人情而已。”
張守正和祁成山收回抱拳姿勢,張守正說道:“敢問前輩是要去何方?”
崔嵬轉(zhuǎn)頭看向南方,喃喃道:“十萬大山那邊開始不安穩(wěn)了,我得去看看。”
張守正聽后提醒道:“前輩可要小心,那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妖族,其中還摻雜著魔修。”
崔嵬呵呵一笑,然后說道:“那又如何,仙人之下,我無敵!”
崔嵬說完之后就沒有人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崔嵬轉(zhuǎn)頭看向兩人,干咳一聲,然后說道:“話是這么說的,你們就不表示表示,比如拿上一壺好酒來慶賀慶賀?”
張守正聽后立刻笑道:“那是自然,只是我們哥倆如今沒錢,就沒法請前輩刀客棧里面和名酒了,到是咫尺物之中還放著幾壺酒。”
對于崔嵬,張守正沒想著要隱瞞咫尺物的存在,畢竟這位是天下第二,而且還放言仙人之下無敵,那咫尺物自然瞞不過這位前輩。
崔嵬一聽有酒,立刻伸出手來,嚷嚷道:“婆婆媽媽的,拿來一壺。”
接過酒壺后,崔嵬一手虛按青石板,方圓數(shù)十丈內(nèi)瞬間再無一絲血?dú)猓蟮厣狭魈手难阂惨桓啥袅恕?
崔嵬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后的老驢走到了崔嵬身后,然后蹲了下來,崔嵬直接躺在老驢的身上,然后抱著酒壺緩緩飲酒,若是尋常人作此態(tài)飲酒,想必是滑稽萬分,但這位中年儒客格外俊秀,氣質(zhì)脫俗,因此在別人眼中,此情此景,格外瀟灑。
崔嵬看向街道一側(cè)的青樓,上面有許多女子在放眼望向這邊,秋波流轉(zhuǎn)。
崔嵬舉起酒壺,對著酒樓的方向,大聲喊道:“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
青樓那邊的女子有的害羞的扭回了頭,有的大膽的直接開始調(diào)戲俊秀儒客。
祁成山聽到后一臉震驚,崔嵬在心中的神仙人設(shè)也開始崩塌,張守正對此已經(jīng)見怪不怪,因為他的師傅就是這個德行。
崔嵬聽到一些虎狼之詞后有些繃不住,一口剛剛喝下去的酒都吐了出來,然后崔嵬向著青樓那邊大聲埋怨道:“看你們,害的一口美酒就這么浪費(fèi)了。”
這么一說,青樓那邊鬧得更歡了。
崔嵬終于不再調(diào)戲青樓的女子,酒不錯,只是手中的酒壺已經(jīng)有些見底了,看著這個小娃手中還有不少酒,崔嵬便心中盤算著怎么再騙來一壺美酒。
雖身穿儒衫,但行事作風(fēng)一點也不像一位儒士。
張守正對此苦笑不得,要是這位天下第二人和自家?guī)煾底谝黄穑墙^對聊的來,說不定聊著聊著,話題就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