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城內(nèi)星星點點的光亮,城中百姓更是議論紛紛。
對于天劫一事,城隍閣根本沒用對外宣布,至于伏龍城外籠罩著的一層黑霧更是沒有解釋,城中百姓只知道沒有人能活著走出那團黑霧。
城中的一座高樓之上,一個大苒漢子坐在樓頂,抬頭看向城頭那邊,拿出酒壺,飲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壺,喃喃道:“可千萬別死了啊,剩下的酒給你留著。”
城隍廟內(nèi),城隍爺?shù)慕鹕黹_始大片脫落,裂縫越來越多,城隍爺直接現(xiàn)出真身,牽引伏龍城的浩大氣運,趕赴城頭。
一間破敗茅屋之中,一位灰衣老者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可不能讓小娃笑了去。”說完,黑一老者的身形便消失在破敗茅屋之中。
一個富貴人家之中,有那紈绔子弟趴在欄桿之上,說說笑笑,議論著城中趣事,對于頭上云海絲毫不關(guān)心。
貧寒人家之中,家中長輩憂心重重,若是一道閃電劈中屋子,到時候一家人就要在風(fēng)雨中飄搖。
家中孩童聽著屋外的雷聲陣陣,有些害怕,哇哇的哭了起來。
城中聲音起伏不斷。
城頭之上,一襲青衫仍在看向黑色的云海。
今夜對抗天劫的第一手,張守正想要以云蒸大澤式起手,然后雷鳴出鞘,至于隨后,就靠懷中的符箓了。
此情此景,更有利于磨煉劍心與拳意。
天邊大雨傾盆而下,澆滅了城中的點點星火。
張守正身旁城隍爺?shù)慕鹕砀‖F(xiàn),身后萬千氣象,是伏龍城的一地氣運。
城隍爺出現(xiàn)后,又有一道身影從城下一躍而起,直接越上城頭,是那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罵道:“攤上你這個城隍爺真是倒霉,都半個身子入土了,還是不得安寧。”
城隍爺笑道:“我記得你小的時候還趴我頭上尿尿的啊。”
黑衣老者臉色鐵青,開口說道:“不跟你這半死的神靈計較。”
城隍爺苦笑道:“半死啊,生不如死,我這一方神祇,到底還是禍害了一方水土。”
張守正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做錯了,那就付出更大的代價及時改過。”
城隍爺沉默片刻,最終只悶出一句“別死啊。”
張守正點了點頭,然后望向那壓城黑云,張守正首先手掐法訣,城中金光大方,一個符箓大陣組成,然后點點金光如繁星一般匯如城頭,最終聚合成了一柄金色大劍,一劍劈向浩蕩的云海。張守正想要借此來試探一下天劫的深淺。
云海底部被金色大劍撥開,然后金色大劍就后繼乏力,消散成了點點星光。沉重部分墻壁上的符箓也已經(jīng)負擔(dān)破碎,黯淡無光,云海底部被金色大劍撥開了一個小鎮(zhèn)大小的窟窿。
但是云海翻滾,很快又有新的黑云將窟窿覆蓋。
張守正一抹額頭,眉頭之上出現(xiàn)了藍紫色印記。
張守正抬頭看向厚重的黑色云海,一眼望去,云海極其厚重,剛才的那一劍不過看看刺透了一半的厚度。
張守正皺了皺眉,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后擺開拳架,拳式對天。
身旁的城隍爺首先一躍而起,攜帶身后氣象萬千的伏龍城氣運砸向即將降落在城內(nèi)的雷罰。
張守正起手云蒸大澤式,原本傾盆而下的雨簾驟然停止,雨水停滯在空中,張守正一拳揮向朝自己劈下的一道雷罰,方圓一里之內(nèi)的雨水為之牽引,一同砸向降落的雷法。
這道雷罰竟是被直接擊回黑色的云海,云海被劈開后又迅速合攏。
張守正身形已經(jīng)回到了城頭,一手握劍,雙膝微屈,另一只手虛握在前。
百丈之內(nèi),雷鳴出鞘,洶涌劍氣噴薄而出,是師傅張本道用一把未開封的鐵劍幾件將大山劈開的劍術(shù)。
一劍劈下,劍光大閃,直接將一道雷法劈成兩半,然后又沖向厚重的黑色云海,可惜還是不得真意,張守正總覺得差了點什么,要不然,這一劍可以直接貫穿厚重的黑色云海,然后直刺一彎明月。
整座城池都被這道劍光照亮,城中百姓這才意識到大難將至,原本想要出門仔細觀看城頭變化的些許百姓也趕忙回了家,管好房門窗子,好像這樣就能避免遭到雷罰。
城中亦有不少的武夫和修士,只是這些人無一人生出阻攔之心,去了,就是送死,還不如好好想一想如何保命才是真理。
這一天夜幕中,厚重的云海下沉,與天地碰撞。
城頭之上總會出現(xiàn)劍光一閃,仿佛要劈開厚重的云海,然后一劍劈開次方天地。
城中不時金光大閃,然后又被厚重云海上降落的雷罰擊碎。
有一位青衫少年郎御風(fēng)上前,手中雷鳴不時藍紫色光芒大放,與雷罰相撞竟毫發(fā)無損,只是直接硬碰硬的接下雷罰顯然滋味不怎么好受,這位青衫少年郎雙手微微顫抖。
有一位黑衣老者為伏龍城擋下數(shù)道雷罰之后被一道雷罰擊落城中,吐血不止,后來一腳踩在屋頂,然后借勢再次以拳對雷罰,拳罡大放。
又有一位金甲神靈,濃厚的氣運覆體,現(xiàn)出本性神通,死死的護住伏龍城,每擋下一次雷罰,原本就有些許裂縫的金身就裂出更多的裂縫,一身的金色光芒也暗淡一分。
從開始到現(xiàn)在,無一道雷罰落入城中。
只是微微阻礙了云海的下沉速度。
云海依舊在下沉,如今距離伏龍城不過堪堪五十丈而已。
黑衣老者最終硬抗下三道雷罰,然后又被一道雷罰給死死的頂入大地,再無法起身,原本鼎盛的拳罡此刻已經(jīng)瀕臨渙散,一身的真氣所剩無幾,還紊亂至極。
黑衣老者大笑道:“人力時有窮盡,不枉此生了。”笑容十分凄慘。
金甲神靈此刻龐大的金身已經(jīng)處處裂縫,一身金光消散。
城隍爺最后看了一眼腳下的伏龍城,然后對著正在抵擋雷罰的青衫少年說道:“若是擋下天劫,小心妖修……”
還未說完,又是一道雷罰劈下,金身徹底化為齏粉。
張守正退回城頭,臉色慘白,握住雷鳴劍的手顫抖不停。
最后一幕,是一道青色劍光起于城頭之上,仿佛從南向北,瞬間劃開了整座云海。
從那以后,一城之地,惟有雷鳴聲,青色劍光劃破厚重的云海之后便消散了,天地間惟有青色劍光留下的浩然劍氣,形成一座浩然劍陣,劍陣撐起了整座云海,云海緩緩上升,久久不能合攏。
當(dāng)天地終于歸于寂靜,原本距離伏龍城不足五十丈的黑色云海如今已經(jīng)被劍陣撐起數(shù)百丈之遠,厚重的云海正在消散。
張守正直接躺在了城頭之上,大口喘氣,先是慘笑,然后咧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