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拉著一車的蜂窩煤走在村子里。

昨天下了一晚上大雪，怕是有不少鄉親燒了許多的煤。

正好趁今天天氣還不錯，拉出來賣一點。

從自己家門口早上出發，一路走過來已經賣了大半車，兜里面也有了不少的銅板，走起路來都步步帶風。

每一次，他都會到村子正中間那棵大樹下休息一會兒。

一般這個時候他大爺都會在大樹底下下象棋。

也不知道這一次到底能不能夠看到他。

王大虎哼哧哼哧的拉著車往前面走，碰巧看到樹底下圍住了許多人。

那個位置一般都是他大爺下棋的位置。

王大虎看這么多人，一時之間也來了興趣。

把煤車拉到一旁，擦了擦頭頂上的汗珠，高興的走了過去。

他身子強壯，為人也相當老實，并且與人和善，在村子里面口碑著實不錯。

“麻煩讓讓。”

王大虎一邊往里面擠一邊說著，似乎他里面的人聽不見，扯著嗓子喊。

“大爺！大爺！虎子來啦！”

可是王大虎擠到里面才驚訝的發現此時坐在這個位置上面的并不是他大爺，而是一個女人。

準確的說是蘇挽，村子里面的四害。

情況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因為此時的蘇挽也同樣抬起頭來看了看面前的人。

自己完全不認識。

虎妞在旁邊語氣不善，“大虎，這可不是你大爺呀，就算是的話，那也是你大娘呀。”

村民們哈哈大笑起來。

王大虎一聽這話頓時間滿臉通紅起來，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著蘇挽。

“我……我大爺呢，平時不是他陪在這里陪張爺爺下棋嗎，為什么現在忽然之間換了一個？”

王大虎有些好奇。

旁邊的老張頭聽到這句話之后笑了笑，摸了摸胡子，指著旁邊的雞蛋。

“大虎，瞧瞧，雞蛋你們家的。”

“你大爺把雞蛋輸給了我，現在氣乎乎的跑回家去了。”

“按照他那性格，恐怕是想要把下蛋的雞給抱過來。”

“順便我在這里等他，順便陪小姑娘下下棋，解解悶兒。”

老張頭一半真一邊假的說道。

王大虎也聽不懂其中的意思，有些著急說，“那可不行呀，要是真讓我大爺把雞給抱過來了，我大娘肯定會發飆的。”

“我……我這就去攔著。”

老張頭也完全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這么虎，連玩笑話都聽不懂。

“哎哎哎，別走呀，剛來這里，急什么。”

“正好我這一盤棋馬上就要出結果了。”

王大虎停頓了一下。

他看不懂，他看不懂上面的字，他只認得清兩個顏色。

雖然大爺曾經也在旁邊鼓動過自己，讓他也學著下象棋。

但是他認為自己并不是下棋的料，對那東西沒什么興趣，就算以后真的會下了，肯定也是輸錢的主。

現如今這張棋盤上面，紅色的旗子要比黑色的旗子多。

王大虎是明白的，一般情況下，棋子越多，說明快要贏了。

王大虎抬起頭來看了看下棋的主人，發現居然是蘇挽。

他內心當中不免有些犯嘀咕起來。

女人？

女人難道也會下棋嗎？

老張頭看著對方的進攻，咄咄逼人，根本不留一點喘氣的機會。

雖然他承認自己的確想故意輸掉這一盤，但是那最起碼是自己主動輸掉才是，而不是被迫輸了。

老張頭神情微微一動，看著蘇挽面無表情的臉色不經有些汗顏。

這丫頭兒怎么這么厲害。

這根本完全不是對手呀！

老張頭在自己連續被吃掉兩炮一車之后，就不免有些著急起來。

這根本不是剛剛學會下棋的人能夠下出來的棋，這分明就是一個老手！

而且下棋的本事還要在自己之上！

老張頭原本剛才還一臉悠閑，現如今卻忍不住拿起旁邊的布擦著頭頂上的汗珠，汗如雨下。

旁邊那些女人也看不出究竟誰贏誰輸，只能搗鼓著旁邊的那些男人。

“哎哎哎，情況如何呀？張大爺是不是要贏了？”

“為什么張大爺滿頭的汗呀？”

“是不是高興的？”

旁邊那些男人表情也同樣有些凝重。

此時連他們自己也都有些看不明白，這究竟是張大爺故意輸掉這一局，還是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

如果說張大爺故意輸這一局，他們這些人也能夠看得出來。

可是蘇挽對于棋子的把控力連他們也都目瞪口呆，完全看不出來，甚至于有好多招，他們自己也想不到的。

他們都有些狐疑的看著蘇挽，這女人是什么時候學會下棋的。

王大虎看著最中間那顆棋子被迫的被一顆走日字形的棋子給吃死，不能動彈，便就明白這盤局已經結束了。

沒想到蘇挽下棋居然這么厲害，連他大爺都下不過的老張頭都能下贏。

老張頭顫抖著嘴唇，看著整盤棋局，自己最后只剩下不到三顆棋子，而對方只被自己吃了三顆。

“所以說，贏了？”

虎妞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總算是把所有人都給喊了回來。

他們有些無法相信的面面相覷。

老張頭——輸了？

那豈不是說他們壓上去的銅板也都沒有了？

男人一個個都還接受的了，畢竟他們從來都干這個事情。

但是女人可就無法接受了。

本來她們自己的錢就不多，好不容易有一點原本想要掙筆大的，結果最后居然還賠了個精光，臉色都有些難看。

老張頭兩眼無神的坐在石凳上面，虎妞高興的把滿十桌的銅板摟到懷里，幫蘇挽放到籃子里

“我說，這是不是你們故意下的套呀？”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婦女總算是受不了，在旁邊大聲喊道。

這一聲倒是讓所有人都停下動作，轉過頭來望著她。

孫二娘。

當這些人看到是孫二娘說話的時候一個個都閉上了嘴，不敢再出一句聲。

孫二娘也同樣是四害。

并且還是四害里面最能打的那一個。

曾經據說孫二娘家里面鬧小偷了，換成平常婦女看到小偷恐怕早就被嚇得躲在旁邊。

但是孫二娘卻完全不一樣，當時手里面拿著砍刀，追著小偷繞著村子砍。

那個時候兩個人之間的身份不知不覺之間發生了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