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師走后,江白一栽腦袋睡倒在床上。
一直睡到了天邊彩霞時分,江白才朦朧著雙眼從床上爬起。
輕輕拍打了下額頭,江白在寢室里看了一圈,發現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
“嗯?沒人?都還沒回來?”
“算了,沒人就沒人吧,嗯,沒人正好,也省的我在床上偷偷碼字。”
江白翻身下床,喝了口涼白開潤了潤嗓子,然后打開筆記本。
靜坐了半個小時后,一臉煩躁的揉了揉頭發,然后雙目無神地攤在椅子上,像是一條生活沒有希望的咸魚。
卡文了。
再喝了口涼白開冷靜一下,江白挺直腰背打開大綱,一副要和自己寫的小說“你死我活”的樣子。
再過了半個小時,江白滿臉頹廢地半躺在椅子上。
“寫不出,真的寫不出啊……”
“我當時寫大綱的時候是怎么想的,不,腦子是怎么抽的,之前的情節和之后的情節中間,怎么留了這么大片空白!”
“我的鍵盤啊,你能不能懂事一點,自己動起來,把下面的文給碼好……”
江白嘆了口氣,像是在感嘆世事多艱,又像是在感慨春傷秋悲,不過更像是在說,&%$\@€#……
發泄了下心里的煩躁抓狂后,江白按了按眉心,重新冷靜了下來,慢慢地從開頭重新梳理故事線。
“嗯,主要還是時間線沒有安排好,中間的時間出現了一大塊的明白,然后又沒什么事情可以寫,不對,也不能說沒什么事情可以寫,要是水字數的話還是能水幾章的,但好像沒什么意思,嗯,就算要水也要有水平的水。”
“要不直接跳過這塊空白的時間,直接寫下面的劇情吧……嗯,好像也不是不行,但總感覺前后銜接有點不自然……”
“唔,那就先水一章……不對,讀書人的事怎么叫水,這是為前面的劇情和后面的劇情做一個完美的承接。”
江白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振奮了起來,十根手指像蜘蛛的爪子一樣在鍵盤上飛快跳動。
寫小說其實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有一種自己在創造世界,講述傳奇,分享人生的快樂,如果寫的故事能被人認可,能讓人看的開心,那就是一件更加快樂的事情。
“我與世界談笑風生,我與自己獨酌風雪。”
江白在鍵盤上敲下最后一個句號,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塌啦在椅子上,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滿足,像是做了那什么事情之后再吸上一根煙,既滿足,又有種像是“圣賢”般的寧靜平和。
在椅子上“享受”了好一會,江白才又起身,先去飲水機那倒了杯熱水,放了包速溶咖啡進去,然后雙手端著杯子,像是公園里下棋的老大爺那樣,慢悠悠地走到陽臺上,望著外面的涼涼夜色。
看著看著,江白突然搖頭笑了笑,舉起手里的咖啡杯遙對夜空,像是在邀請星空與月。
有點中二,但又有種說不出的瀟灑、浪漫,與豪情。
如果杯里面裝的不是咖啡就更好了。
“我與世界談笑風生,我與自己獨酌風雪。”
江白瞇起眼睛,像是在體會這一刻獨有的“風雪”,微風為風,月光做雪,將杯子里面的咖啡一飲而盡。
藝術來源于生活卻又高于生活,江白寫玄幻寫愛情寫小說里的主角,何嘗又不是在寫自己心里的自己。
江白放下咖啡杯,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脖子微微上揚仰望著夜空,姿態很隨意,但又透著“莊重”,
“蘇姐姐,我不想再一個人獨酌風雪了。”
蘇染月:“???”
“什么?”
“沒事,就是一時,嗯,心血來潮,突然想對蘇姐姐你說這句話了。”
“???”
“江白,你這句話有語病哎,獨酌里面已經有一個人的意思,你再在前面加上一個人就重復累贅了……”
江白:“???”
“蘇姐姐,你的關注點是不是錯了?”
“沒錯啊~”蘇染月語氣嬌憨,
“某人突然來了一句讓我聽不懂的話,那我也只好回敬一句出乎某人意料之內的話嘍。”
“……”江白沉默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話,
“有道理……”
“那你沒其他事了?”
“沒事了。”
“那晚安咯,也不知道今晚我不在某人身邊,某人會不會睡不著覺,”蘇染月敲了敲手機屏幕,像是隔著手機敲在江白的腦袋上,
“還有,某人記住了,下次要是再這樣突然打電話來,只能說,我愛你。”
沒等江白再說什么,蘇染月就掛斷了電話,像是在害怕江白會說出什么讓她“夜不能寐”的話來。
江白望著天上自古便象征著至純無暇的明月,忍不住拍了拍額頭,驅散腦子里面那些不可描述出來的“邪惡”念頭。
夜半時分,有欲橫生,如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