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她送火鍋,剛好碰到她和一個男的正抱在一起。”
“她看到我來了,竟然還問我為什么要來。”
“我他媽的為什么要來,不是我打電話過去問她要不要吃火鍋,她說要,我他媽才去的啊!”
曹波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鼻涕,又往嘴里倒了半罐啤酒,
“那個男的,就是和她抱在一起的那個王八蛋,他還問我我是誰,我他媽能怎么說,我能怎么說,我就是想說我是她的男朋友,我有資格那么說嗎?!”
“然后呢?”江白輕聲問道,不是他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想再刺激刺激曹老師,他只是覺得,與其把事情都憋在心里,不如像這樣發(fā)泄出來的好。
“沒然后了,那個男的看了我一眼,就直接走了。”
“我問玉玉……肖玉他是誰,她跟我說只是一個朋友,讓我不要多想。”
“他們倆都抱在一起了,她竟然還要我不要多想,什么朋友會抱在一起啊!江哥,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討女孩子開心,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不知道怎么談戀愛,但我不是傻子啊。”
“我把火鍋放下之后就直接回來了,江哥,你說她干嘛要騙我啊,不喜歡我可以直接跟我說,我又不會死乞白賴地糾纏著她不放手,為什么要給我希望啊,讓我都以為自己快要成了……”
曹波哭的就像是個小孩一樣,很難想象一個,個子足有一米八,體重足有兩百的大二學生,還會像一個小學生一樣痛哭流涕。
江白暗暗嘆了口氣,沒有說什么安慰的話,現(xiàn)在不管說什么都只是一種事不掛己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甚至都不能去指責肖玉,曹老師自己都說了,他都沒資格說自己是她的男朋友,那江白又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場去指責肖玉。
說到底,兩人不過是在“曖昧期”,甚至可能連“曖昧期”都不算,一切都只是曹老師的一廂情愿。
江白面無表情,喝了一口啤酒,話雖如此,但心里還是莫名地感覺到一陣憋屈。
不止是對肖玉的,還有對曹老師的,這么大的人了,不就是失個戀嘛,不對,都還沒戀上呢,連失戀都算不上,至于這么要死要活的嘛!
可他又有些理解曹老師,曹老師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與那些把感情當作一種生活里的調(diào)味劑的人不同,他對待感情永遠真誠摯熱,永遠掏心掏肺,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對方,可也正因如此,喜歡的有多深,最后傷的也就有多慘。
兩人便這般一罐一罐啤酒不斷地喝了下去,江白不怎么喜歡喝酒,他的酒量也不是很好,但曹老師的酒量更差,喝到第六罐啤酒的時候,曹老師就倒在桌子上起不來了。
江白長呼了口氣,思索了一下,給趙夢澤發(fā)了個消息。
愛情使人盲目,江白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只聽曹老師的“一面之詞”,打算讓趙夢澤的女朋友陳橙去問問肖玉,她對曹老師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態(tài)度。
[睡覺真好]:“六哥,你現(xiàn)在在哪?”
[云夢澤之神]:“我跟橙橙在酒店呢,有什么事?”
江白斟酌了語言,只說了曹老師和肖玉之間可能發(fā)生了點問題,其他什么也沒說,這畢竟是曹老師的“私事”,沒得到曹老師的允許前,他也不好隨便的就講給其他人聽。
[云夢澤之神]:“那曹老師現(xiàn)在人呢?”
[睡覺真好]:“喝醉了,現(xiàn)在在寢室里躺著。”
[云夢澤之神]:“我艸,喝醉了?那我讓橙橙去跟肖玉問問情況,等會給你打電話。”
江白放下手機,想到自己的小說還沒寫完,不禁捏了捏眉心,不過也沒有心情繼續(xù)寫下去了,把已經(jīng)寫了的那些保存,就合上了筆記本,還好這幾天攢了些存稿,正常更新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過了二十多分鐘的樣子,趙夢澤發(fā)來一個語音通話。
“江哥,橙橙去問過肖玉了,肖玉說有個男的今天向她表白,但是她沒答應,只是那個男的一直在追她,所以在表白失敗了之后,提出想抱一抱肖玉,為自己的感情畫個句號,肖玉說她一時心軟就沒拒絕。”
“然后這一幕剛好被曹老師看到了,肖玉說她還沒來得及解釋,曹老師就走了,現(xiàn)在肖玉應該在我們寢室樓下。”
江白嘴角抽了抽,掛斷電話,怎么說呢,情況比他想象中的好了很多?
至少肖玉不是那種玩弄別人感情,騙財騙色……不,曹老師也沒什么色可以騙的,的渣女。
但他著實沒想明白,是他太“保守”了還是這個時代太“開放”了,雖然用“保守”和“開放”這兩個詞可能不太準確,但江白一時之間想不到另外更貼切的詞語來形容。
什么時候拒絕表白這種斷絕別人的希望,浪擲別人感情的事情之后,還要來個代表著綿綿情誼的擁抱的啊!
腦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覺得別人喜歡我,雖然我不能接受這份感情,但我會對這份感情做出回應?
江白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走到陽臺上,往下望了望,就看到了一個在寢室樓門口,不斷往里張望,步伐躊躇,似正在猶豫的女生身影。
走到曹老師床邊,拍了拍曹老師的臉,把曹老師弄醒之后,沒好氣道,
“肖玉在樓下,應該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