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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隱形的傷害

一種無奈,隱形的傷害,

仲傷的是情懷,

消退的激情,惶惑!

如果說,烙印在身上的傷可以被藥物治愈,那傷在心里的傷又該用什么去治愈呢?

陌生人,朋友、同學、甚至是親人......

在我心中,有一個無法觸摸到的地方,那是一個深藏著秘密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布滿傷痕,它們一道道溝壑,一道道傷疤,新的,舊的。都在我的心上留下難于磨滅的印記,在我心中烙下永遠也抹不掉的傷痕......

新年,本該是所有親人齊聚一堂,歡聲笑語,熱鬧非凡的日子。然而在我心里卻仍舊找不到多少歡樂的記憶。

大人之間總喜歡攀比,比收入,比衣服,比手飾等等。孩子,也成了攀比之中的一項。

在大人口中,我也是有比贏所有親戚姐妹的優點。盡管我的學習比不上親戚家的誰,讀的學校比不上親戚家的誰,但是我的聽話和懂事,卻是親戚口中公認的最優。

爸媽說“她從來不需要我們操心,叫做什么做什么,特別聽話。每天上完學回家還會把家里飯菜準備妥當……”

他們說這些的時候滿是自豪和洋洋得意,而我每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覺得快樂。

當他們把這些事情說給別人聽的時候,只會讓我覺得,在這些大人面前我也應該懂事和聽話。無形之中感覺到很多壓力。

而我的想法也并非虛構或者多余猜想。

酒足飯飽之后,大人們打牌,我們幾個孩子會在房間里看電視。

看得正開心,我笑著。一個我不太熟悉的親戚開門進來,走到房間,找到呆在角落里看電視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居高臨下的命令我說:“落落,出去給桌子上玩牌的長輩倒下茶。”

我不開心,我也不想動。我憋著嘴,坐了一分鐘,沒有動。

出了門,見我沒動,那個親戚又進來吼我:“叫你動你怎么不動捏?你不是最聽話了嗎?快點,出去倒茶!”

他的語氣很不耐煩,而我也被嚇到了。不少大人現在門口看著我,一雙雙眼睛似乎都在質問我,都在說我是大騙子。

我低著頭,站了起來,妥協了。

一杯杯茶水添滿,五張桌子,沒有一張讓我閑下一會兒。而我也才十歲半,也不是親戚朋友的孩子之中最大的。

爸爸也在桌子上,但是他沒有抬頭看我,也沒有阻止這一切。甚至,在他眼里他覺得這些可能都是小事。

倒水時路過爸爸,爸爸卻丟給我一張錢,讓我去小賣部給他買包煙。

拿了錢,正準備走,其他幾個親戚也紛紛有了更多的要求。

等我回來,又被叫到廚房幫忙摘菜,準備晚上的夜宵。

宵夜吃完,發壓歲錢。男孩子五十元,女孩子二十元。可發到我的時候,她說:“外婆手上的錢不夠了,只剩下十塊錢。你最聽話了,拿著,別生氣啊。”

我接著了,委屈,卻說不出話來。

姐姐出嫁前,我在學校住校,爸媽喊我回家。我以為是為了讓我回家給姐姐送行,這樣能得一筆不小的紅包。

可是到了家,我發現我還是想多了。爸爸住院,面部燒傷。雖然一切都能自理了,但是不能出醫院。因為外部空氣中細菌多,而醫院消毒多,更安全。

所以,買飯,倒水,去醫院照顧爸爸成了我回家的主要任務。

甚至,我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姐姐的酒席,在醫院吃了一桶泡面過了一晚。

等到我回去的時候,連酒席的殘渣都被親戚們打包帶走了。

沒人記得我,沒人在乎我。

我好像被所有人需要,又好像根本不重要。

學校吃的不好,那時的我也不懂保暖,冬季剛開學不久我就病了。

那時上早自習,我的班主任老師也沒有來,我在課堂上昏迷了。昏昏沉沉的睡醒之后才知道自己在醫院。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被送來醫院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感冒的了。反正我是被送來了,而且還在醫院里躺了整整一天。

在這期間我沒有看到我的爸爸,也沒有看到我的姐姐。班主任在旁邊等我醒來,她的旁邊坐了一個男生。

“剛剛給你爸媽打電話了,她們說一會兒你姐姐就過來了。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你感覺差不多了再回來上課吧?這是我們班同學,他代替我等你姐姐過來,我學校里還有課,我先走了?”老師跟我說了這番話之后,就離開了,只留下那個男生在旁邊陪著。

我們倆也沒什么話說,一直很尷尬。我對他說:“我自己等姐姐過來吧,我已經醒了,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你也回去上課吧。”盡管腦袋還有點暈,但是還是不想麻煩別人。

他也沒有堅持:“好的,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你可以喊一下走廊里的護士。”他說完之后也轉身走了。

我給姐姐打了電話,姐姐說:“你醒了,好些了嗎?”

我點頭:“恩。”

“那你醒了的話現在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了吧?”姐姐好像不是很愿意來。

“你在忙嗎?”我問她。

姐姐嘆了一口氣,說:“我在外面上班,現在還沒有忙完,準備一會兒請假去看你的。正好你醒了,那我就不用請假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啊。有什么事再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好忙。”

“好。”

聽到我的回答,姐姐立刻就掛了電話。

自己一個人昏昏沉沉的去交錢,拿藥,再昏昏沉沉的回到學校宿舍的床上躺下,一點精神都沒有,就是很疲憊,想睡覺。

回來的時候路過正在上體育課的同學,不知道是哪個班的。我也沒有太在意。

宿舍門沒有關,我躺在床上昏睡,藥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幾個人敲了敲我的門,見我沒理,直接進來了。迷迷糊糊之間,我感覺有人摸了我的額頭,還聽見他們一些談話聲。

“他好像發燒了!”

“不會吧?”另一個人也說。

“她桌子上還有沒打開的感冒藥。”

“真的誒。”

“她的被子好薄啊,這樣感冒肯定好不了的。”

“難怪她病了,我們為她做點什么吧?”

幾個人商量著,其中一個女生說:“那我去沖感冒藥,給她喝掉,這樣就退燒了。”

“恩,那你去吧。”

“那我去給她弄個熱水袋,給她捂腳。”一個男生提議。

“好。”

……

迷迷糊糊之間,我感覺到有人把我從床上拉起來,有人喂我喝藥,有人把腳燙在我的腳底。

也許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場小插曲,一個體育課上的游戲,一次助人為樂。但對我來說,這是一場救贖。

等我醒來的時候,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桌子上擺著一張紙,紙上不同筆記寫了好幾句話。

記得喝藥,祝你早日康復!言言。

注意保暖,不要再感冒了。歡瑩。

祝你天天開心!柏露。

在沒人關心的時候記得照顧好自己。沈寒潭。

......

一字一句,像一縷縷暖流,不斷的溫暖著我的心。

沈寒潭,又一次看到這個名字,心里格外溫暖。

我知道,這一次一定又是巧合。像我這樣漂浮在世界里的塵埃,又何必奢望有人能夠在意呢?

但看到沈寒潭的名字我還是忍不住開心的笑了一下。

盡管我也只是他世界中飄過的甲乙丙丁,但是還是感覺很幸運!可以是他世界中飄過的甲乙丙丁。

哪怕不被發現也不被重視過也好,我已經很開心了。

那張紙,我后來也一直珍藏著。每當我失落的時候我就會翻出來看看。

我覺得,你說得對!

在沒人關心自己的時候我會努力照顧好自己的。

站起來踩過隱形的傷害,

不能直面,會頹廢,

有勇氣讓打擊成為奔馳后塵埃,

奔跑的力量會使

隱痛自覺宣告怯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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