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楚漫閉上眼，打算聽天由命的時候，

她的臉被輕輕的捏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

楚游帶著戲謔的笑聲，一下讓楚漫羞紅了臉。

咦，他怎么不按劇本出牌？

她睜開眼睛，很不好意思的對楚游眨眨眼。

“我以為，你要……”

楚游搖頭，眼底里是最清澈的溫柔。他翻過身，在她身旁安然的躺下。

他看著天花板，坦然的說：“我承認，我是對我的妹妹楚漫有過很深的感情，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種一塵不染的童話故事里的王子，我也有私心，我曾經以為這份感情一直藏在心里，不傷害任何人，其實也挺好。對于楚漫，我是她最信任的哥哥，對于我，她既是妹妹，也是我最想保護的人。”

“但顯然，在我們出事后，她對施維的感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只是報恩。只是施維那傻子自己看不清。當然我那時候沒有完全想清楚，直到你成為了她出現時，我才意識到，以前我錯了。”

“在對楚漫長期的寵愛中，我不知不覺認為自己很愛她，但我遇見你之后，才發現親人間的愛，和愛人之間的愛，是截然不同的。哪怕我和楚漫沒有血緣關系，但親情早已是我血液中的一部分。”

楚蠻突然感到一種挫敗感，她拉住楚游的衣袖，嘴唇干巴巴的張開，想說點什么，又組織不出語言。

楚游反手握住她的手心，輕輕按了按，然后替她蓋上被子。

“對我來說，現在能跟你在一起已經很幸福了，別想太多，交給上天安排吧。”

楚游自己慢慢去了另外一間房休息，楚蠻心思很亂，也沒去攙扶他。

晚上她是怎么睡著的，已經記不清了。

她思緒亂得很，不是因為她胡思亂想，而是腦子里自動冒出了許多雜念，她努力想排空它們，卻反倒被折騰得腦干發脹。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終于迷迷糊糊的暈睡過去。

半夜里，楚蠻房間里發出了奇怪的嘟囔聲。

楚游根本沒睡，他聽到聲響后，提了個小夜燈，慢慢摸索進去看她。

楚蠻眼睛是緊閉的，呼吸聲很急促，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

她在無意識的喊：“施維，你給我回來，你說過會一生一世陪著我，我不許你走。”

她不斷嘟囔著各種碎碎念，楚游試著幫她擦汗，甚至給她播放睡眠音樂，依然驅散不了她的夢魘。

她一直，不斷地重復呼喚著施維的名字。

楚游心里的痛楚不斷擴大，聽著自己心愛的人在夢里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擱誰心里都不會好受。

然而他過了一陣，突然又豁然開朗了。

他似乎明白過來什么，然后，他口袋里的手機發出了震動的響聲。

他不愿打擾楚蠻休息，摸索著離開房間，才接了電話。

電話是護工打來的。

她被交代，無論病床上的女孩有任何動靜，都要第一時間報告。

護工的聲音有點緊張，她結巴著說：“楚先生，那個，楚小姐還昏迷著，但是，她剛才說話了，我聽的不太清楚，但是，她確實說了幾個字。”

楚游的心一下子揪緊了，護工的話，再一次印證他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