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的話那就寫上去，閱后即焚。”林瀟樂將筆遞到了柳夢夢的手心里。

聽完林瀟樂的話，柳夢夢的目光變得極為掙扎，手也微微地顫抖起來。

面對柳夢夢的遲疑，林瀟樂忽地感到了一絲不對勁，她好像重生的很多次，都是這樣，每次即將獲取她認為特別重要的情報的時候，都像是之前有人暗中阻止過，任憑她磨破嘴，那些遇到的人都不敢向她透露絲毫重要的信息。

到底為什么？

林瀟樂環顧了一眼四周，并沒有察覺到她認為可疑的人，他們都在專心做自己的事，病人閉目休息，護士耐心地為到來的家屬講解，還有一些人步履匆匆地來往著，一切如常。

林瀟樂抿了抿嘴唇，湊到柳夢夢的耳邊問道：“那我問你一些問題，你點頭或者搖頭，可以嗎？”

柳夢夢將手中的紙攥得稀爛，她看了一眼林瀟樂，目光復雜，也咬緊了嘴唇，最終似乎想到了什么，伸出手將林瀟樂的手心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用手指做筆，一字一畫地寫著。

“人”

“為”

每一筆柳夢夢都寫得極為艱難。

多年閨蜜情誼，林瀟樂怎會不知曉柳夢夢的痛苦掙扎，很顯然，她不愿意告訴任何一個人，可她最終還是選擇將答案的一半告訴了她。

林瀟樂緊緊地握住柳夢夢的手。

這個答案，她重生那么多次，已經基本確定了這個事實，但柳夢夢冒著巨大的風險也愿意告訴她，這讓她很是感動，內心也生出更強烈的反抗欲望。

“小鴨子，跑呀跑，跳呀跳，找到池塘不下去，咕嚕咕嚕咕嚕……”

“阿姨，你不要擋著我，我的小鴨子都要被你踩到了！”

林瀟樂被嚇了一大跳，正以為是她知道了答案，有人要把自己記憶取走，可沒想到一轉頭是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笑得特別可愛。

他炫耀似的向林瀟樂晃了晃手中的小黃鴨，“阿姨你知道嗎？這小黃鴨剛剛游啊游，差點就被你的高跟鞋踩到了，你要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要是往常，高貴的林瀟樂早就翻個白眼離開，可現在一茬接著一茬的事發生，讓她開始對萬物保持敬畏之心。她先是笑了笑，然后鄭重地對著小鴨子玩具說道，“小黃鴨，真是對不起啦，我剛剛真的沒注意?！?

“姐姐真溫柔，溫柔的人可都會有好報的哦～”小男孩笑了，微彎的嘴角露出兩只小虎牙，高興地將小黃鴨收回自己的口袋，轉身便一溜煙跑走了。

“你是不是想要小孩子了……”

“屁，你就放屁吧，不要把你的夢想強加在我的身上，有本事你自己生去！”

錘子柳夢夢，剛還想夸她兩句，轉頭又往她雷點跳。

林瀟樂轉頭準備和柳夢夢掰頭兩句，沒想到對上的卻是她有些悲傷的雙眸。

林瀟樂心漏跳了一拍。

“有個孩子多好啊，生命延續，這樣你也會不那么孤單了?！绷鴫魤魢@了口氣，一行清淚突然從她的眼中落下。

林瀟樂極少看見柳夢夢哭，這樣堅強隱忍的女孩子，面對著來自親生父母的羞辱，都梗著頭，硬是沒讓眼淚流下一滴，此時卻是雙眼迷蒙，眼眶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