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對他論文的一些簡要介紹，用的都是些晦澀難懂的專業名詞，林瀟樂根本看不懂，只得飛速往下滑，發現沒有什么重要內容之后，又滑回了頂層，點開了他頭像的高清照片，放大仔細查看。

是一張特別特別年輕的臉，林瀟樂第一眼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打開了假圖，反復查證之后才確定這就是他本人。

才二十五歲啊……？

造物主造出來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吧？

林瀟樂點開了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看了一眼憔悴的自己，以及眼周怎樣保養都沒有辦法熨下去的細紋，再看一眼神采飛揚的他，眼底盡是滿滿的自信和對未來的期待。

不過林瀟樂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她突然有些后悔為什么重生那么多次，記憶混亂地像是一團被貓咪混在一起的線，捋不清，還越弄越亂。

林瀟樂只是個普通人，重生那么多次，也有過擺爛的時候，算算次數，好像有差不多二十來次，占了她重生次數的絕大部分，每次都是剛重生就隨便找個死法，反正死的時候也不痛，只要克制住對死亡的恐懼，啥事沒有。

也不知道是哪次開始，突然又燃起了對生的希望。

興許是準備被車撞的時候，瞧見了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無聲地祈求周圍人幫助的耄耋老人，又或許是被喪尸淹沒，還努力托舉起手中哇哇啼哭嬰兒的婦人。

那一張張對生的渴望，祈求神降臨的臉龐，那種無力的哀求，痛恨自己只是一介凡人之軀。

忽然感到臉龐一陣熱意，林瀟樂從自己思緒中抽回神，再次打開了本該記滿了的筆記本。

每一次重生都是從零開始，唯一能慶幸的就是她是帶著記憶重生，只是現在記憶又變得混亂，得慢慢捋清楚，只求不要遺落重要信息。

雨后的城市忽然變得很安靜，閃爍著的霓虹燈慢慢被霧氣暈染著，變得不太真切。

林瀟樂猶如回到了高中的一個晚自習，面前好似又堆滿了厚重的書籍，手中的筆奮力地書寫著，沙沙的聲音成了她耳邊唯一的旋律。

當天空又泛起了魚肚白，林瀟樂才從座位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翻看了一眼筆記本記著的大致時間線，沒檢察出什么錯誤之后，將筆記本放回了原本的位置，準備走到自修室，小憩一會。

真的是年紀大了，也就熬了一個晚上，感覺哪哪都痛，胸口也堵著，像是要猝死，以往高中的時候整宿整宿不睡看小說，都沒啥事，第二天活蹦亂跳，精神抖擻。

林瀟樂正準備拿起桌上的手機，可指尖剛觸碰到手機，手機就開始抖動起來，嚇得她一個機靈，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柳夢夢，這不是才四點嗎？打電話過來干什么……”

林瀟樂嘟囔了一句，揉了揉即將睜不開的眼睛，按下了接聽鍵。

“林瀟樂，我求你個事，我的學生現在病情很危重，手術費很高昂，我求你借我點錢！”

柳夢夢聲音很急切，似乎還帶了一絲哭腔，林瀟樂用力捏了捏大腿，將電話放到了耳邊。

“好，借多少，我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