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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毒士賈詡

初平元年,正月。

張揚、曹操、衛茲等人都在地方招兵買馬,試圖對抗董卓執政,東郡太守橋瑁甚至偽造三公文書散發到各地州郡政府,陳述董卓罪惡,呼吁各地起兵反董,恢復劉辯的帝位。

而董卓聽后,對弘農王起了殺心,當即命李儒鳩殺劉辯。李儒拒絕不允,董卓將此事交給親弟董旻安排人速辦,隨后又將與自己敵對的張溫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

此事過后,董卓逐漸開始疏遠西涼舊部的同時,王允、呂布等新晉文武開始逐步掌管朝堂內的大小事務。在王允的挑撥下,董卓開始對西涼舊部得罪士大夫的行為開始不滿,命王允掌控尚書臺監察百官,一旦發現無端挑釁士大夫集團的西涼官員,嚴懲不貸!

牛輔等將領紛紛請命駐守司隸各郡,不愿舊居雒陽,董卓一一應允,只將呂布、李存孝麾下的兩只精銳部隊留守京師...

...

李儒近期都居住在飛虎軍營內,這日兩兄弟正秉燭夜談。

“兄長!如今王允掌管尚書臺,西涼弟兄們大多都已駐于京師之外。

袁家各部分散在中原各地,想必不久后必將聚眾討董。我等還需早做打算!”

李存孝煩悶不已,本想憑借前世經驗占得先機,無奈自己人微言輕,天下大勢又豈是他一人能改變...

“董公所想我怎能不知?當初為兄建議董公,高舉董家后裔的旗幟。

這也令他從西涼武人的身份轉變為外戚,本是為了讓其能士族分庭抗禮。

終究還是錯算了人心,他一廂情愿的期望與士大夫和平共處。

親士大夫而遠我等西涼舊部!

又豈知士大夫所懾無非西涼兵強馬壯,又怎會在乎董公的出身?

對士大夫一味忍讓,終究是作繭自縛...”

李儒近幾個月來,未對董卓獻一策,只是每日拉著親弟小酌...

“兄長!無論董公如何,我等還需早做打算,時不我待!”

李存孝勸著自家兄長,唯恐李儒一蹶不振。

“存孝勿慮!一旦事情走向最壞一步,我自有辦法令你脫身。

別忘了,西涼才是我等的根基!”

李儒眼中平靜如水,即便被董卓疏遠也沒有一絲怒意。

“好!既然兄長早有打算,那我明日便去牛將軍營中一敘。

他手下可有著一尊大能,才智絕不在兄長之下!”

李存孝見兄長并無異常,放下心來。心里也在合計,如今正是討要賈詡的最佳時機!

“哦?既有大才,為何此人甘愿跟在牛將軍麾下?”

“此人有國士之才,極善自保。此時正是逼他就范的最好時機!

待我將此人帶回來,兄長一試便知!”

“好!那我便掃塌相迎,看看此人有何才干,能讓安弟如此看重!”

李儒輕撫胡須,對來人更加期待。

次日,李存孝命張遼帶數百飛虎騎隨他前往孟津...

...

孟津,將軍府內。

牛輔自從來到此地駐扎,每日飲酒作樂,好不自在。聽聞李存孝前來拜訪,心下大喜,親自來到城下接待。

“賢弟!自愚兄駐守孟津,可有數月未曾見到賢弟了。

想當初美陽一別后,可是有許久未曾與賢弟痛飲一番了,哈哈哈哈!”

牛輔熱情的拉著李存孝一同進城,張遼等人紛紛下馬相隨。將飛虎騎的兄弟安頓好后,牛輔在將軍府內擺下酒宴款待。

“不瞞牛兄,自你與董將軍各自帶兵出京后。

小弟我整日面對那些士大夫,當真是煩悶得緊。

今日所幸無事,特來拜見牛兄,以解小弟心中苦悶那!”

李存孝唉聲嘆氣,向牛輔大吐苦水。

“唉!我那岳父在京師,每日不是拜訪袁家,便是設宴與王司徒等人痛飲。

愚兄見到那些士大夫就煩,所幸來孟津圖個清凈,賢弟今日前來,酒管夠!

來!喝酒!”

牛輔非常理解李存孝的感受,他們西涼漢子直來直去慣了,哪里受得了士大夫那笑里藏刀的交流方式...

二人推杯換盞好不自在,酒過三巡,李存孝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兄長!小弟此番前來還有一事,求兄長務必成全!”

“都是自家兄弟,賢弟但說無妨!”

“實不相瞞,小弟聽聞兄長府上有一主簿,名喚賈詡,精通禮樂之法。

想請兄長割愛,將此人讓與小弟。不知兄長意下如何?”

牛輔自然是知道自己麾下有這么個人,只是此人名聲不顯,如今都已過了不惑之年,這李安特意跑來就為了找這么個主簿,當真是匪夷所思...

“這個...這賈詡跟隨我多年,倒是不曾聽聞他精通禮樂。

愚兄軍中文臣本就不多,有點難辦那...”

牛輔故作糾結,想看看李存孝能給多少好處。

“兄長!小弟也是被那群士大夫逼得沒辦法了。

若是不通禮樂之法,這些人明里一口一個李將軍,

背后卻時常嘲笑我等為西涼蠻子!

只要兄長肯割愛,小弟愿以百套唐猊鎧,贈與兄長!”

李存孝這波確實是下了血本了,牛輔不知道賈詡的用處,他李存孝還能不知?

“這...好!當日賢弟在美陽城中贈兄宋建首級,如今既然是賢弟開口,

為兄也只能忍痛割愛了!來人,傳我將令!

命隨軍主簿賈詡,速來府上議事!”

牛輔聽到唐猊鎧,一下來了精神。西涼軍中,有誰不知飛虎軍的鎧甲斗具最為精良?

...

一刻鐘后,一名中年文士在親衛的帶領下,來到府內。這文士身長八尺,顎下三縷長須隨風飄動,長的慈眉善目,看起來倒是頗有名士之風,只是眼中偶爾閃過的精光,讓人不敢小覷...

——“這便是毒士賈文和?不像...”

“飛虎將軍李存孝,見過賈先生!”

李存孝頗為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后牛輔一聲令下,讓賈詡跟隨李存孝回到雒陽任職。

賈詡心下一驚,臉上卻未起一絲波瀾,當即領命告退。

李存孝向牛輔拜別后,眾人踏上了回京之路...

“李將軍!我賈詡一生未立寸功,也無大志。

將軍召我入京,恐怕要讓將軍失望了...”

賈詡不知道李存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只想偏安一隅而自保。若是董卓的意思,恐怕得趕緊想辦法脫身才是...

“先生切勿自謙,別人不知道你的本事,我李安可是一清二楚!

我可是花了數千萬錢才從牛將軍麾下將你要來,若是先生并無大才,

休怪本將軍心狠手辣了!”

李存孝一臉厲色,眼中閃過的殺意讓賈詡不敢再多言...

——“莽夫!蠻夷!這李存孝便是想出府兵制的大才?怎能如此粗野!”

賈詡心里將李存孝罵了個遍,臉上卻滿是驚恐之色,唯唯諾諾策馬相隨...

...

飛虎軍營內,李存孝將賈詡接入主帳中,屏退左右。

“先生!前番是李安唐突了,還望先生恕罪!”

李存孝這突然轉變的態度,讓賈詡心中極為不適。

“將軍哪里話,既然將軍招募賈詡,詡自當為將軍效命!

只是賈詡并無大才,只做過主簿一職,還請將軍恕罪!”

賈詡內心仍存僥幸,這些年在西涼軍中名聲不顯,并無突出的表現,實在想不通這李安看上了自己哪一點。

“哈哈哈!先生,不瞞你說。我李安師從陸地神仙,才習得這一身本事!

當年我下山之前,我那師父便對我說過,武威賈詡有國士之才,得其可安天下!”

李存孝再次將當初誆騙華雄的那套說辭搬了出來,漢人最敬鬼神,此話讓賈詡再難反駁!

“這...將軍竟有如此奇遇?可賈某人并無濟世之才啊,

詡如今已四十有余,窮其一生也只做得這隨軍主簿之職,將軍可能找錯人了...”

賈詡這番話確實沒毛病,但卻誆不住李存孝。

“先生!我那師父乃世外高人,一生預言從未出錯!

先生若還是這般推脫,本將軍也只能寧殺勿錯了!”

說著,李存孝拔出腰間的佩刀,便欲暴起殺人!

“將軍且慢!非是賈詡誆騙將軍,即便詡有些才能,將軍也得考校一番才行啊!”

見李存孝真的動了殺機,賈詡哭喪著臉,心里將李存孝這莫須有的師父罵了個遍...

“倒是本將軍唐突了!既如此,請問先生對當今天下怎么看?”

李安滿意的收刀,第一個問題就讓賈詡心下一驚...

“以在下觀之,當今天下,亂世將起!董公雖獨霸京師,挾天子以領諸侯。

卻又大肆敕封士大夫。董公雖有西涼強兵,而士大夫卻能掌控輿論!

如今各地州牧、太守多為袁家故吏。只需袁家子弟高舉忠君大旗,地方必將一呼百應!”

賈詡無奈地將心中所想一一道出,他知這李存孝并非蠢人...

“如今劉協便是天子,談何忠君?士大夫若起兵討伐,董公又該如何應對?”

李存孝繼續問道,后面的問題也是他和李儒近幾個月商量最多的話題。

“將軍此言差矣!陳留王乃是董公所立,士大夫若想掌權,又怎會承認?

他們只會認弘農王為君。即便如今弘農王已死,他們還可立幽州牧劉虞為君!

天子劉協此生恐怕也難以得到士大夫的承認...

董公若想應對,現在出手還來得及。只需將朝中袁家人盡數誅殺,殺一儆百!

再從各地挑選寒門有才之士,同時拉攏涼州士族入仕。有著這些人的效忠,

董公可再度啟用士大夫入仕,以兩股勢力相互制衡,則大事可成也!”

嘶...

不愧是毒士,開口便是屠盡四世三公的袁家!

賈詡也知這番話說出后,董卓必定不會同意,所以他只是靜靜的看向李存孝,反正是你讓我開口說的...

“兄長以為如何?”

李存孝自言自語道。

“啪啪...”

身側突然出現的掌聲讓賈詡心里一驚,扭頭望去,同樣是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文士,不是李儒又是何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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