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福將趙斗量的整個夢境目睹完畢，完事后心中有些唏噓。

但他并未完全相信趙斗量夢中的內容，就像林學儒一樣。

林學儒夢到趙斗量重用他，但那多半只是他心中渴望的幻想而已，根本做不得準。

所以趙斗量雖然夢到趙岳聯合著馬仙子背刺他，但是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他一廂情愿的幻想，又有多少是真實存在的信息呢？

至少目前齊福并不清楚！

這就是夢境的壞處，它太過虛幻以至于讓擁有忘憂天母神格的他，都摸不準夢中的場景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齊福想要確定，也不是沒有辦法，他可以現身直接問趙斗量，直接和他的意識對話，就像剛才問林學儒一樣。

可趙斗量現在依舊有可能是七境修行者，而齊福因為缺少經驗的緣故，他并不知道自己主動現身后會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正當齊福猶豫著，趙斗量的夢境又開始了輪回！

他再次站在屋檐下伸手去接外面的雨水，而趙岳依舊又從他背后帶著資料走來。

這種情況齊福以前從未遇見過！

所以他略微思量了下，謹慎起見，還是默默散成粉色的霧氣離開。

齊福回到現實世界中望向大寶殿的方向，根據他在林學儒死前看到的場景，那里應該正發生著一場屠殺！

他記得趙子慶應該也是在大殿中，那趙子慶在這場屠殺里，又扮演者怎樣的角色呢？

不管如何，齊福并不擔心他的安危。

從趙子慶夢中那聲大呵的強度看來，如果馬仙子和趙岳他們真的把屠刀伸向了趙子慶，那齊福反倒要擔心他們會不會搞出太大的禍端，波及到自身！

如果說硬要讓齊福從自己所見、所遇的東西中，找個符合監察使魔引的描述，那就是趙子慶夢中那聲大呵了！

那是超越他理解層次的東西！

等等！

魔引！

齊福瞬間想到了自己和付松明的任務。

他倆是來尋找異常點的，可從馬仙子和趙岳表現出的東西看來，他們似乎值不得這么大的陣仗！

不會吧！

齊福心中越想越沒底。

應該不會！

齊福在短暫的慌亂后冷靜下來，仔細將前因后果一分析，就得出了趙子慶夢中那東西多半不是魔引的結論。

至少現在不是！

因為監天輪的作用只是標記出所轄區域內的異常點，它并不具有預知的功能。

而趙子慶是在今天才去的大寶殿，甚至在半個月之前都還沒到京城，如此就說明齊福的擔心是多余的。

可馬仙子和趙岳的動作，有沒有可能會引發其他的連鎖反應呢？

關于這個問題答案，他也只能交給天意了！

齊福搖了搖頭，將這些雜亂的思緒甩掉。

他回到現實世界中，是有要緊事情的！

付松明依舊在那里琢磨擺弄著，齊福對蠱道只是一知半解，所以看不懂他的操作，只是走過去問道：

“你知道有哪些蠱蟲能夠預知未來嗎？那些蠱蟲的培育方法又是什么？”

付松明聽到齊福的話，抬起頭來望向他，臉上帶著戒備和疑惑，說：

“你問這個干嘛？”

齊福本想說“你別管”，但看到付松明的表情，知道如果自己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是定然不會告訴自己的。

所以他稍微琢磨了下后講道：

“我因為一些不方便明說的原因，懷疑這群革新派蠱師的目的，是為了培育一種能夠預知未來的蠱蟲！”

付松明聽后瞳孔收縮，然后解釋說：

“我之所以有些戒備，是因為你的這個問題！

“我們蠱師的蠱蟲有兩種獲取辦法，分別是取自天地，和自己培育。

“而你問的那些能預知未來的蠱蟲，它們大都是傳說級別的存在，萬年難得一遇，根本不是我們蠱師能夠‘培育的’！

“除非……”

付松明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后望向屋外。

齊福自然注意到了付松明的反應，試探性地問：

“除非是那群革新派蠱師？”

付松明點了點頭。

齊福聽到這里，心想自己的猜測果然正確，沉吟片刻后又問：

“那你知道哪種蠱蟲跟皇帝有關系嗎？”

付松明眉頭輕皺，說：“你怎么會問這種問題？”

不待齊福回答，他就又補充道：

“我又不是那群革新派蠱師，培育傳說中的蠱蟲？這一聽就涉及到禁忌領域！而且在禁忌中也算是核心層次的東西了！”

齊福輕輕點頭，心中有些失落，隨口又和付松明聊了兩句，然后自己找了個房間的角落躲起來。

他拿出牛角，十分熟練地寫下：

“牛兄，在嗎？”

“在。”

白牛依舊保持著秒回的優良傳統。

“你知道有什么蠱蟲和王道有關系嗎？”

齊福迅速地在牛角上寫到，雖然牛兄已經表示過自己并不怎么了解蠱道了，但是齊福還是寄希望于它豐富的記憶，希望能從中獲得線索。

“不知道。”

齊福看到牛角上這三個發光的小字，盡管心中早有預料，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那好吧，我再去問問別……

齊福正想寫下回復，牛角上就突然又出現了新的發光小字！

“但是我記得蠱道曾經出過一位絕頂人物，她與王道有密切的聯系！”

齊福心情有些激動地連忙寫下，

“哦？是誰？什么關系？”

“她是比我還要古老的存在，那時的修行世界，還不像如今這般是由五條修行大道獨占鰲頭，那是一個存在無數小修行之道的時代！后世稱其為萬法時代！

“她最初是一名蠱師，修行的是蠱道，后來她又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變成了蠱巫之地的女王！她當了幾十年女王后，竟然又轉修了神道，成了蠱巫之地的唯一真神！”

齊福看到這里，心中雖然已經察覺到些許不對勁了，但他并未急著回復，而是繼續等著牛兄補充。

“這世間任何一條修行之道的轉換，其實只要機緣到了，就可轉換或者兼修，哪怕是相對困難的神道，亦是如此！

“可唯有一條不在此列！

“這一條就是王道！

“王道是無數天生就擁有靈智的凡人，根據自身需求孕育出的修行之道，所以王道最大的特點就是凡人！

“王道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血緣至親也會受其影響，不論如何努力，也只能當個凡人！

“從古至今，億萬年間，只出了一個例外！

“那就是我說的這名蠱師！

“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辦法突破了王道的束縛，但是她成功了！

“她不僅成功從王道轉修至了神道，還踏上絕巔，成了超越道之盡頭的存在！”

齊福看到這里，忍不住寫下：

“那她叫什么名字？”

“她的尊名早已淹沒在了歲月的長河之中，我只知道蠱巫之地的生靈稱她為蠱祖！

“而我們則稱她為，

“紫花文斗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