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福站在趙舞陽身旁猶豫了會兒，最后還是抬手打出一個響指。

“啪！”

瞬間！

原本定格的夢境重新上演，趙舞陽的嘴巴張開，想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團“東西”。

這團“東西”自然就是齊福。

因為齊福入夢的目的是想實驗能否以神道來掙脫王道束縛，所以他必須得保持神秘，真正的將自己當做一個神靈。

他此刻渾身被粉色的霧氣包裹，整個人似乎都混入了霧氣當中。

落在趙舞陽眼里，就像是一團人形的粉色霧氣。

“你是誰？”

趙舞陽有些好奇地問，甚至抬手想要觸碰彌漫在齊福身周的粉色煙霧。

齊福見趙舞陽大膽的行為，心中再次感嘆這小姑娘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他是在做神道實驗，他得拿出點神的樣子來。

于是齊福輕輕抬手一揮！

趙舞陽夢中臆想出的“齊福”瞬間化作煙塵，不止是他，連同地上的尸體、房屋的墻壁，頂上的屋瓦，都變成細碎發光的顆粒。

在齊福手臂一揮之下，趙舞陽的夢境全部崩解，變成一片漆黑的世界。

趙舞陽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做夢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在做夢的，所以她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這一幕給她的震撼太大了！以至于讓她忘了恐懼。

過了好一會兒后，趙舞陽才連連后退，警惕地看著身形模糊的齊福。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她是深居簡出的郡主，對于這世間玄奇的極限認知，也就是下人們口中的俠客傳說。

現在她面對這種天地崩解的大場面，已經讓她大腦有些過載了。

“在過往的歲月中，他們都稱我為忘憂天母。”

齊福引動忘憂天母神格，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中性。

其實如果考慮到神道未來的發展，齊福在入夢的時候，最好還是應該將自己的聲音變成女聲，甚至模樣也得變成個美女。

這樣更符合忘憂天母這個神格的定位。

但是齊福始終過不了自己心里這一關，他所能做到的最大妥協就是將自己模樣變得模糊，

讓人只能看出個人形，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中性，至于是男是女需要對方自行腦補。

趙舞陽見識不多，她早已被齊福剛才的手段鎮住了！

所以她壓根就沒想過這些細節的問題，直接被齊福故弄玄虛的話語給唬住了，表情變得恭敬，聲音也有些小心翼翼地說：

“天母大人，我叫趙舞陽，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齊福聽到趙舞陽的聲音，渾身顫了下，感覺很不自在，但他現在所行、所訴得符合自己的定位，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后回道：

“叫我忘憂吧，不是我找到了你，而是你祈求了我。”

“我祈求了您？”

趙舞陽對齊福的回答沒有察覺到絲毫異常，也不在乎是天母還是忘憂這種無所謂的差別。

這正合齊福的意愿，所以他繼續說道：

“你現在看到的，只是我的一縷化身，它代替我于塵間行走。

“我在路過這處凡間國度時，恰巧感受到了你的祈求，所以我才同你相見，有緣人。”

趙舞陽呆呆地看著齊福，倒不是她懷疑什么，而是她壓根不記得自己祈求了什么！

“忘憂大人，我已經不記得我祈求了什么了，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趙舞陽猶豫了一會兒后，還是小聲地如此問道。

齊福聽完趙舞陽的問題，心中有些無語。

這趙舞陽雖然因為見識少的原因十分好騙，但是她也因為見識少，才問出了這么些令人無語的問題。

什么叫找錯人了？

以齊福在言語中透露出的格調，他怎么可能會找錯人？

哪怕是個浮氣境的修行者也不會問出這種問題。

但趙舞陽是真不懂，而齊福也因為之后的目的，暫時不能懲戒她。

所以齊福沉默片刻，重新編撰被趙舞陽無厘頭問題打亂的節奏后，說

“你祈求了，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不待趙舞陽回答，齊福又接著開口：

“你已經察覺到了噩夢地來臨，也在心中祈求著希望，你之所以講自己沒有，不過是在逃避而已。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所以我才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趙舞陽聽到齊福第一句話的時候，本來想反駁，但在聽到齊福后面兩句話后，就陷入了沉默。

她扭頭看著身邊漆黑的世界，再望著只能看出個人形的齊福，猶豫了會兒后，問：

“我現在是在夢中？”

齊福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趙舞陽這么快就猜出來了。

如此想來，她之前干的那些無厘頭的事情，更多的是因為無知。

“你猜對了，有緣人。”齊福繼續裝模作樣地說道。

趙舞陽從齊福那里獲知真相后，整個夢境就開始顫抖。

夢境的關鍵之處在于做夢的不知道這是夢，一旦夢中人知曉了發生的這一切只是夢境，那夢境就難以存續了。

除非，有外力影響。

果然，趙舞陽的夢境顫抖了一會兒后，就又重新穩固了下來。

齊福對此沒有任何意外，這是付松明留下的手段，他之前害怕趙舞陽突然醒來，在獲知自家的慘劇后會想不開。

所以他一直有為趙舞陽施法，延長她昏迷的時間。

趙舞陽當然不明白這一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清醒后夢境是應該崩潰的，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她也沒有害怕，而是有些猶豫地問：

“忘憂大人，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

趙舞陽在獲悉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后，結合齊福故意透露出的信息，和她昏倒之前的遭遇，心中有了一些聯想。

齊福對趙舞陽的反應十分滿意。

因為如果趙舞陽繼續問他細節的問題，他就得考慮要不要拒絕回答了。

他現在給自己立的人設可是很高的，要是什么小事情都親自回答，這算什么事兒？

最虔誠的信徒，就是最會腦補的信徒！

以齊福對地球上那些宗教的印象，人家所信的神靈根本不需要顯靈，什么事情信徒們都能自己腦補，甚至信徒們還能自己編撰經文、教義穩固信仰。

這才是神道有成的表現！

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面面俱到，事事解析的那不叫神，叫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