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息怒,所謂命運,冥冥中自有天意,您冷靜思考下,今天之局面因何而起?難道不是大仙種下的因果?”
阿難的這番話讓本身憤怒到極點的木柱平靜不少,尤其聽到最后“大仙”二字。
“大仙?。。。這。。。”木柱王支支吾吾,因為他從來沒向外人透露過一句有關自己找大仙“幫忙”的話。
阿難走近木柱,這引起身旁猛光的戒備,舉劍阻攔對方靠近,然而阿難面對劍尖,不慌不亂,跟之前(那副大驚小怪的模樣)判若兩人。
“住手。”木柱命令道。猛光還想說些什么,但木柱王直接向前把他的劍輕輕按下,隨即主動走去阿難跟前。
“你有話要跟我講?”木柱王問道。
阿難會心一笑,隨即靠近木柱耳邊小聲地說出那個名字。
阿難很清楚,只要自己說出,木柱王就一定有反應。
果然,木柱王聽完后,滿臉震驚,隨即用難以置信地表情望著眼前的這位神秘人,下意識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阿難笑了笑,回答道:“大王,我不是剛進來的時候就跟你介紹了嘛?我叫阿難,贍部洲一個普通的游人。”
他總是不厭其煩地這樣自我介紹。
“普通?”木柱王對他這種裝逼行為很不以為然,能知道大仙名字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起碼是高人起步。
但既然是高人,木柱王也不敢造次,在一陣驚愕過后,便虛心真誠地向阿難行禮,以示尊敬。
阿難:“大王,借一步說話,就我們兩人。”
木柱王一聽“單獨兩人”,再看看如今這般局面,想必對方要(高人)指點,很欣然地領對方去后廳會談,至于其他人,先晾一邊好了。
“高人,今日之事究竟為何?”木柱王走入后廳,關起門來焦急問道。
“大王,稍安勿躁,我不是說大仙早已安排好,你看!外面不是有五個嘛?”阿難輕松自若地回答。
“什么意思?我要的是治國安邦的猛將良臣!不是侵略的仇人!”木柱不解,甚至已經開始動怒,說真的,木柱現在恨不得拿刀去砍外面那群兔崽子。
“外面那五位難道不是?試問當今普天之下還有誰的本事能比得上這五兄弟?他們現在不是都想成為您的女婿?為您所用嘛?”
阿難的這番話,算是徹底的點醒了木柱,原先積攢的怒氣也下降不少,但由于之前對方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太大,再加上他本人的心胸還沒足夠寬敞,因此道理雖懂,但思想和行動卻難以同步協調,簡單來講,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看木柱那憋屈又不甘心的模樣,阿難忍不住大笑,拍了拍對方肩膀說道:“大王啊!我明白國恨家仇不能不報,但你仔細想想,俱盧之所以能以燎原之勢迅速吞并半土,靠的是什么?德羅納的統帥?國力的差距?非也!靠的是俱盧新一代戰士的力量!你回顧一下,當日戰斗,俱盧的戰士哪一個不是士氣高昂?持國百子哪個不是以一敵百?至于般度五子更是人均萬人敵!因此他們雖區區數百,但卻能橫行千里,直搗王都,哪怕是妖連的數十萬大軍也未敢如此囂張。”
“的確如此。”木柱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阿難看自己的話術奏效,于是再接再勵,繼續講道:“自毗濕摩退居后,俱盧便呈保守之勢,如今有此大興,源于其新生代之奮進,持國百子與般度五子,皆為俱盧棟梁,為其左肩右膀,多象之難后,世人皆以為五子已死,而俱盧痛失一臂。但如今又因娶親之事,俱盧之失臂竟成為般遮羅之虎翼,這豈不是損敵自益之事?也不是當初大王您找大仙的初衷嘛?”
再經這么一說,木柱頓時醒悟過來,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明朗了。
“原來大仙所說的天機,便是如此!懂了!懂了!”木柱王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過也就開心一陣,木柱的表情便由晴轉陰,愁眉苦臉,面對阿難欲言又止,看上去一幅憤憤不平的模樣。
阿難是懂木柱王的心思,這位大王說白了就是兩個字——氣短(小氣)!他就是咽不下阿希且多羅之戰那口氣!
不過我們的阿難作為“金牌說客”,木柱王這點小脾氣又怎么可能難得住他?不僅難不住,他還要指條明路,讓對方徹底拜服。
“我明白大王的憂慮,假若明目張膽地招般度五子為女婿,勢必招致民眾非議,畢竟他們是侵略者,若是一意孤行,恐怕會適得其反,致使國家離心離德,在下有一計,不僅可使般遮羅復國,甚至還能背靠俱盧這座大山,重回巔峰!”
此話一講,木柱王為止一振,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恢復昔日的榮光,如今眼前這位高人直接指明路,豈能不悅,對這位神秘的阿難愈發尊敬。
當然,如果是騙人的話,那下場將是加倍慘烈。
“大王,俱盧國前主般度王宏圖偉略,僅用6年便征服贍部洲,使四方臣服,這是當今北方之妖連所遠不能及,可惜天妒英才,般度王得詛咒而退位,贍部洲又回歸散亂,當今俱盧之主持國乃般度之兄,雖有韜略之才卻是個瞎子,難以服眾,與般度王相較更是差之甚遠,因此民眾追憶,更望俱盧回歸般度時代,重返霸主之位!”
木柱王聽后十分認同,緊接著阿難繼續說道:“持國繼位時,曾向眾人許諾,般度若出子嗣,便將王位歸還傳承其后人,當日在場者大多尚在人世,歷歷在目,而如今般度之子回歸,按正法大義,持國理應守信,將其王位歸還,但其本人卻遲遲不作表態,故意拖延,直至多象之災,付之一炬,眾人身死,此事也就此作罷,但市井間早已散布傳言,說般度后人皆死于謀殺,而謀害者正是持國父子們。”
接著,阿難情緒高昂,目露金光說道:“如今俱盧國內眾說紛紜,皆念般度之好,持國得位不正,更怒難敵絕后之舉,假若大王您能高舉般度復興之大旗,迎堅戰回象城,豈能不得俱盧之民心,屆時你既有擁立之功,又身為俱盧國王之岳父,何愁大事不成?”
木柱王聽后,忍不住放聲大笑,直抓阿難雙手說道:“高人之所言,正是吾之所愿!”
阿難:“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木柱:“高人請賜教。”
阿難:“不知公主的意思如何。”
這么一問,可把原本自信滿滿的木柱王可難倒了,要是正常國王,面對如此大計,怕是女兒拿去祭天怕也不流一滴眼淚(安芭就是例子),但我們的木柱王可是個好父親,疼兒子愛女兒,盡管他很希望國家復興,但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日后不幸福。
“我跟她談談。”木柱說道。
木柱王與阿難從后廳出來后,面對堅戰等人已毫無敵意,見到阿周那甚至還有討好的意思,這讓原本處于高度戒備的眾人一時間不知所措,同樣反應的還有站在對面的猛光,原本前一秒還刀劍相向,后一秒就笑臉相迎,究竟什么情況?這讓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懷疑是否有陰謀。(確實如此)
不過阿難那一臉輕松的模樣讓堅戰等人那高度緊繃的神經頓時輕松下來,看他們(木柱王和阿難)那表現,事情應該是談妥了。
“女兒,我們單獨來談談。”木柱王溫柔地說道。
萬事俱備,只欠黑公主點頭。
那天,木柱王父女究竟談了什么,無人知曉,史書更沒留下相關記載,可以確定的是,談話過后,德羅波蒂釋懷了,并愿意嫁給阿周那五兄弟,成為他們共有的妻子,就此,一妻多夫制誕生,作為烈女的德羅波蒂怎么也不會想到,她的這個決定將會對后世產生巨大的影響,給印度女性的悲劇再厚厚地加上一筆,當然這絕非她本人意愿的,但歷史之事便是如此,時人所希望的和事實的往往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味甚至相反,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那黑公主愿意同嫁五人就沒有人知道原因和真相嘛?
五十四年后,當黑公主牽手最后一位陪伴她左右之人時,她說出了當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