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城的人民得知他們偉大的般度王回來后,群情洶涌,紛紛不約而同地在城門和街道集合歡迎慶祝。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最后等來的是期盼之人的骨灰。
持國、甘陀利、毗濕摩、貞信等人身穿白素衣,由王宮向城門方向緩慢行去,隊伍浩浩蕩蕩,哀樂不斷,全城人有目共睹,這下他們才得知,那位為俱盧帶來的無數輝煌和榮譽的王者再也不會出現在眾人面前接受贊美了。
時至今日,象城的人民依然清楚記得那位年輕英俊的王者每次帶著無數的戰利品凱旋歸來時,都會在城門處接受民眾的鮮花和歡呼聲,他站在四駕馬車上,將金銀財寶、珠寶首飾灑向熱烈的群眾,惹來無數人的狂歡。
喜歡撒幣的國王誰不喜歡?
般度的每一次勝利都讓國人增加一分驕傲,多加一分自信。在與外國人打交道,俱盧國民的身份能帶來不小便利,尤其在貿易上,一旦報上自己是俱盧人,商人往往會優先發貨并給予折扣,把那些他國(特別是弱國)做生意的吠舍氣得咬咬牙,憤怒和不甘后只能接受現實,誰叫你的國家是弱者?
不過以上這種國內瀟灑、國外風光的好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持國繼位后,國家開始實行收縮政策,將國外的駐軍全部召回來,這意味著俱盧國主動退出霸主之位,從當時的局勢來看,般度的離開已經使俱盧無力維持國外的軍事行動,收攏力量主修內政才是上策,持國的國策從長遠來說,無疑是正確,因為從后來的發展來看,如果沒有持國多年來積攢的豐厚家底,就不會有般度難敵日后那般難以肆無忌憚地大展拳腳。
但國人不理解,他們能看到的只有最表面,看到一個瞎子國王繼承一個如日中天的超級大國后,自廢武功,倒退為一個固步自封,停滯不前的地方強國。過去的那份國家自豪感和他國給予的禮待已經逐漸消失,盡管外國人在許多事務上依然會給這個國家幾分薄面,但與過去相比,已是風光不再。
看著國家一副“江河日下”的樣子(實質不是),人們把對現狀的不滿和憤怒統統轉化為對過去“黃金時代”的懷念和歌頌。再加上持國確實望之不似人君(瞎子),因此國家中有不少潛伏的反對勢力。在許多人心中,持國不過是一個代理國王,真正的國王是般度,他們盼望著有一天般度能回歸俱盧,帶領國家重振雄風。
所以當人們見到素衣白褂,聽著“般度賓天”的消息時,無一不落淚傷心,那些忠實粉絲更是哭天搶地,如同彩色世界只剩黑白那般失落。
般度王是死了,但不是還有孩子嘛?
在城門外,貞信見到貢蒂拿著般度和瑪德利的骨灰瓶時,一下子暈過去,嚇得大家連忙扶起救治,盡管這位年近八十的老者在此之前已經早好充足的心理準備,然而看到真實事物那一刻所帶來的沖擊終究還是難以接受,而其他人等都受到不同程度上的打擊。硬漢毗濕摩更是忍不住落淚痛苦,般度之于他除了是晚輩外更是一位戰友和難得的知己,二人盡管有著家族階級的身份的隔閡但無礙于他們之間建立忘年之交,般度的死更讓這位不死的老漢感嘆命運之無奈和人生的唏噓。
“孩子們,跟各位長輩行禮。“站在貢蒂背后的五子聽到母親的命令后,紛紛出列向眾人行禮。
“這是。。。這是般度的孩子嘛?“毗濕摩和維杜羅激動地走進孩子面前仔細觀看,瞎子持國聽到后,也按捺不住,激動起來抓緊身旁的甘陀利說道:“愛妻,你摘下眼布,幫我看看是不是弟弟的孩子?”
甘陀利摘下自己的眼布(平日甘陀利會綁緊眼布遮蔽雙目以示自己跟丈夫同患難,必要時才會摘除觀看),望著貢蒂身前五個孩子,禁不住激動說道:“是的,一定是般度的孩子,他們的神韻跟般度太像了,這是學不來的!“
持國聽完后流露出喜悅的笑容,不過就一瞬間笑容凝住了,他突然想到一個不太合乎邏輯的問題。
“弟弟不是受詛咒無法行房事嘛?為何還能生出孩子?“持國這話可算是提醒了大家。對啊!般度詛咒不解,怎么可能留有子嗣?
貢蒂感到此此事確實荒唐,便將般度的求子的經歷詳細說一次,本以為會有人站出來去討論孩子們與般度的父子關系的合法性,但結果是大家都沒意見。而且從不少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對般度的孩子們十分喜愛和滿意。
“妙哉!妙哉!”毗濕摩認真上下打量著般度五子,嘴上的笑容不斷,眼睛如同看見寶藏般放光,自己作為一個“半神”,他很清楚天神之子的力量,再加上般度孩子的身份,日后對他們自然是寵愛有加。
不過不是現場的所有人都歡迎般度五子回來,就在持國王的背后,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堅戰他們,滿懷敵意。
憑什么!憑什么他們一回來就有如此好的待遇,為什么!
難敵站在持國王身后,咬牙切齒地思考到,憤怒與不甘充斥著全身,他不理解這群素未謀面的“兄弟”為何會如此受人歡迎,他也不過是孩童而已,憑什么!
這年,難敵五歲,堅戰六歲,這是這對天生死對頭的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