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正到凝固點時，一個中年男人從外面走進來，會議室里驟然安靜，男人笑著說：哎喲，不錯哦！”

他繼續開口：“同學們好，你們可以叫我梁教授，我是本次講座的演講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清憂都聽得懨懨欲睡。直到被梁教授的一句話驚醒：

“要成功先發瘋，頭腦簡單向前沖！”

她無焦點地看著前方，旁邊的人笑了一聲，她皺眉看過去：“你笑什么？”

“笑一個不專心的小朋友。”喻升撐著頭看她。

“才沒有，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專心？”林清憂心虛地否認。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不專心？”喻升反問。

林清憂語盡。

簡妙清也不知何時也換了座位，戳了戳身邊的人：“他們的對話好沒營養。”

賀川洲把人的手扣住，放在腿上，不輕不重的地“嗯”了聲。

簡妙清看著十指相扣的兩只手，晃了晃自己的那只手，朝另一只手的主人眨眨眼，然后把目光投向大屏幕。

賀川洲把手收緊揣進外套口袋里。

又過了一小時，窗外竟響起了雨水的敲擊聲。講座也進入尾聲，眾人其鳴。

無悔高三，高考必勝！

無悔青春，高考必勝！

無悔人生，高考必勝！

彭時盛回到C位，笑著說：“感謝梁教授帶來的精彩講座，接下來我們進入聯歡會的主題，請作為東道主的辛淮同學，好好給我們淮湘的同學介紹一下我們的學校。”

等他走后，會議室里只剩下近百號的學生。有一瞬的寂靜，鴉雀無聲，然后……

然后辛淮的學生就非常熱情的發起閑聊。

簡妙清他們坐在后排，除了前一排的齊煥和袁馨，周圍就沒有辛淮的學生了，但會議室里的聲音仍然影響著他們。

她被扣住的手突然被扯了一下，轉過頭，對上賀川洲的臉，后者說了句什么，她沒聽清，不得不湊近問：

“你說什么？”

“我說，你以前說要告訴我的秘密是什么？”

賀川洲的唇貼近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撫過人的發梢。

簡妙清的大腦短路了好幾秒，耳根染上紅暈，回想起曾經的一幕。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道閃電過后，燈滅了。

她湊近少年的耳邊，輕聲說：“秘密是——”

“我喜歡你。”

周圍的聲音像水流一樣涌來，可此刻少年的耳朵里，除了女孩的那一句話，再聽見不了什么。

如電一般的麻感覆上女孩冰涼的唇，而此刻的黑暗恰好替少年掩去了肆意。

兩分鐘后，燈再次亮起，彭時盛和晝顏快步走進來，聯歡會也因此得以結束。

退場時，林清憂狐疑地看著身邊的女孩：“清清，你怎么一句話都不說？”

“啊……我，有嗎？”簡妙清眼神閃躲。

林清憂認真點頭。

“可能這雨下得太久，我也有點悶。”簡妙清找了個借口。

林清憂再次點頭，倆人并排走出會議室。

后面跟著的兩人也并排走著，喻升輕笑：“也就我家小朋友能讓學委騙了去。”

賀川洲眼里的笑意也未褪去：“怪不得你還要再養養。”

“你悠著點，別把人嚇跑了。”

“有數。”

黑夜把兩人的背影吞沒。

＊＊

第二天的交流課上，林清憂見識了什么叫修羅場。

他們班的人被堵得水泄不通，各種問題撲面而來。

她旁邊倒是沒什么人，就算有也被某人支開。

只是好景不長，穿著辛淮校服的一個男生坐到了她旁邊，笑嘻嘻地說：“同學，你好啊。”

林清憂猶豫一瞬，還是出于兩校的關系回應：“你好。”

那個男生眼睛一亮，興沖沖地準備繼續搭訕。

后邊就傳來聲音打斷：“我家小朋友這么受歡迎啊。”開玩笑的話語，冷淡的語調。

喻升走過來，臉上看不清情緒，只把女孩坐著的椅子挪遠了些，然后看著那個男生，淡唇勾起一笑，卻讓人莫名寒噤。

“你是有什么問題問我家小朋友嗎？不如來問我。”

那個男生站了起來，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這是你的男朋友嗎？”

“是與不是，都與你無關。”林清憂直視他。

喻升心頭一動，露出笑容，又恢復散漫的語調：“同學，早戀是不對的。”

一旁的兩個人。

賀川洲：“……”

簡妙清：“……”

那個男生狼狽地走了，遠處傳來一陣哄笑聲，幾個男生正簇擁著剛才那個男生，笑兮兮地看向她們這個方向。

喻升順著座位坐下，一語不發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被看的人心里有點發悚：“你一直看著我干什么？”

“遇到壞人，你知道首先要干什么嗎？”

“打110？”林清憂試探道。

“打個鬼。是首先找我。”喻升氣得冒了臟話。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林清憂敷衍他，轉身去和別人聊天。

喻升揉了揉眉心，身邊有人落座，他瞥了眼，說：“你坐這干什么？”

賀川洲往前揚了揚下巴：“你沒管住，把我家的也拐跑了。”

喻升：“……”

＊＊

中午，林清憂他們結伴去食堂吃飯。

也許是表示自己的誠意，辛淮今天的菜式非常豐富。

簡妙清端飯菜回來時，看了一眼林清憂的碗，疑惑道：

“憂啊，你沒打蝦嗎？”

話剛說完，只見那碗里就多了她講的東西。

林清憂夾起蝦，指著喻升：“在他那里。”

被點名的人充耳不聞，仍舊慢條斯理地剝著蝦殼。

周圍的人：“……”

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

＊＊

又過了一天，告別的時刻也終于提上日程。

喻升尋視了一圈在在場的人，皺了下眉，而電話怎么也打不通。

他找到簡妙清問：“人呢？”

簡妙清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憂憂去廁所了，她說馬上回來的。”

“去了多久？”喻升接著問。

“說起來，好像去了10多分鐘了。”簡妙清大悟。

喻升聽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