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卡多索，你在干什么？再讓我看到你上班睡覺，我開除你！托尼，做事去，別在我跟前亂晃...還有你馬爾科，把鏡子扔了，再讓我看到你照鏡子，你也不用干了....”

湯姆的吼聲在酒吧里回蕩，托尼低著頭快步跑到回了吧臺。

“湯姆老大怎么了，像是吃了槍藥一樣。”

托尼小心地說道。

“誰知道，也許真的吃了槍藥。”

杜卡聳了聳肩膀。

“不許聊天！我花錢請你們來是讓你們閑聊嗎？”

胖子湯姆指桑罵槐地訓了幾個員工一通，除了杜卡，剩下四個服務員、兩個保安，連收銀員也被埋怨了幾句。

等有客人進來，他才踩著沉重的步子，噗塔塔地上了二樓。

“呼~死胖子終于走了。”

有幾分小帥又臭美的馬爾科輕輕嘆道。

“一來就這么大火氣，那家伙肯定陽痿了，或者被人戴綠帽子。”

黑人服務員卡多索嘿嘿笑道。

“為什么不是同時發生？”

馬爾科挑挑眉毛。

兩人對視一眼，嘿嘿哈哈地怪笑起來。

啪~

忽然有人在兩人后面拍了一下，馬爾科和卡多索身體一僵，差點坐在了地上，兩人慢慢地扭過脖子，才發現不是胖子，而是酒吧第四位服務員邁克爾。

“哦~該死的邁克，你能不能別這么突然冒出來？我差點被你嚇死。”

馬爾科拍著胸口說道。

“我也差點嚇尿。”

黑人卡多索翻著白眼說道。

邁克爾嘿嘿一笑，攬著兩人的肩膀說道，

“幸好是我，要是湯姆，你們就慘了。”

“怕什么，我們只是開玩笑的。”

馬爾科和卡多索撇了撇嘴角，端著客人的酒水離開了吧臺。

邁克爾聳聳肩膀，點了一根煙，靠在柜臺上。

“杜卡，上次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么樣？”

“什么事？”

杜卡在池子里清洗調酒用的水果。

“當演員拍戲，你的外型很好，當演員肯定很吃香，你要不要試試？”

邁克爾問道。

“算了，我臉皮比較薄，不適合演戲。”

“沒關系，沒有人天生是演員，多練練，多拍幾場戲，會慢慢變得熟練。”

邁克爾勸說道。

杜卡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一是不感興趣，看別人演戲還不錯，自己上肯定很累。

二是墨西哥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暫時不宜出風頭。

另外自己不缺錢花，也不缺賺錢的渠道，沒有必要跑去劇組當苦力。

“你最近在劇組怎么樣？有沒有混到一兩句臺詞？”

杜卡倒一杯酒給他。

“沒有，好萊塢圈子競爭太激烈，每年只有幾百部戲，卻有十幾萬人競爭上崗，還大都是年輕人，像我們這樣沒有經紀公司的人，想拿到一個有臺詞的角色也不容易。”

邁克爾拿著酒杯嘆道。

“加油，堅持就是勝利，你一定會成功的。”

“shit，別說這種話了，我感覺更像諷刺！”

邁克爾比了個中指，起身去卡座招呼進店的客人。

邁克爾這家伙是俄亥俄州人，跟很多年輕人一樣，懷著明星夢來到好萊塢打拼。

一邊在酒吧當服務生，一邊趕劇組跑龍套，希望有機會一炮而紅，但這樣的機會太少，最后只有少數人能成為職業演員，剩下的絕大多數都會帶著夢想老去，變成蕓蕓眾生。

不過杜卡有時候會羨慕他們，因為這些人都有夢想，在為夢想奮斗，而他卻沒有。

他只有一些單純樸素的目標，譬如成為億萬富翁、百億大亨，或者多交一些異性朋友。

比起那些人的夢想，自己的目標似乎有點庸俗，為此他常常感到慚愧。

——

到了晚上七點多，酒吧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舞池里擠得滿滿當當，周圍卡座也坐滿了大半。

在他負責的吧臺區，也人來人去，五個高腳凳上很少有空位，每次上個人離開后不到10秒，座位就會被迅速占領，大多數是女性酒客。

“你好，給我來一杯.....”

上一個客人剛走，很快又來了個女生。

二十歲左右，穿著T恤牛仔褲，身材苗條，她戴著寬邊眼鏡做了些遮掩，但精致的容貌，不同于普通女性的氣質，還是讓他一眼認出了對方，應該是大明星薇諾娜·瑞德。

在酒吧干了兩個多月，他也遇到過幾個眼熟的明星，但一看到臉就能叫出名字的明星，薇諾娜·瑞德是第一個。

薇諾娜看了看酒柜上酒單，猶豫著不知道點什么，最后擺了擺手，

“隨便來一杯，聽說你調制的雞尾酒很特別。”

“草莓馬天尼怎么樣，口感清冽甜醇，很適合女生。”

杜卡提議道。

薇諾娜看了他一眼，“我要血腥瑪麗！”

“好的！”

杜卡笑笑，開始制作血腥瑪麗。

這款雞尾酒主要用伏特加、大量番茄汁、檸檬汁、胡椒粒、鹽等，調制而成。

因為大部分原料是番茄醬，所以整體呈鮮紅色，看起來比較血腥，也因為名字很特別，知名度高，來在酒吧的女生常常會點一杯常常。

薇諾娜坐在吧臺上，一只手撐著臉頰，姿態懶懶的，一只手放在吧臺上，手指不斷落下，指甲撞擊著實木臺面，發出一陣‘咚咚咚’的響動。

“杜卡，別人調制雞尾酒的時候會講故事，你為什么不講？”

薇諾娜問道。

“我的故事都在酒里。”

杜卡笑道。

“敷衍！”

薇諾娜對他的解釋不太滿意。

“我的雞尾酒里沒有口水。”

“惡心！”

“好吧，很久很久以前，在遙遠的一個國度里，住著一個國王和王后，他們渴望有一個孩子。于是他們真誠地向上天祈禱，上帝啊！請您賜給我們一個孩子。沒過多久，王后果然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小公主，孩子的皮膚白得像雪一般，雙頰紅得有如蘋果，頭發烏黑柔順，因此國王和王后就把她取名為白雪公主....”

“嗤~”

薇諾娜趴在柜臺上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她拂了一下長發，抬起頭來，

“這是我聽過所有版本中，最難聽的一個版。”

“我已經努力做得最好了，另外，你也是第一個聽我講童話故事的女生。”

“第一個？你泡妞的招數真是毫無創意。”

薇諾娜撇了下漂亮的唇角。

“為什么你不能試著相信我說的是真話？”

“很明顯，當一個男人說第一次干什么的時候，他的目的就徹底暴露了，很抱歉杜卡，你這招在我這里沒用。”

薇諾娜晃了晃食指。

“沒關系，你應該才受過刺激，看到任何人都是壞人，聽到的也會當作是謊言，所以我不會因為你的誤解而生氣。”

“呵呵~，那么我該謝謝你的善解人意？”

薇諾娜冷淡地笑道。

“不客氣，請慢用！”

杜卡在杯口放一片檸檬，把一杯血紅的雞尾酒放到了她的面前。

薇諾娜拿著雞尾酒嘗了一口，

“味道比想象的差，我不明白為什么我的朋友會推薦你，說你調的酒很特別，就像你這個人一樣，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騙到她們的。”

“以你現在的心情，不太適合血腥瑪麗，要不試試這杯馬天尼，或許你會有不同的感受。”

杜卡拿著一杯雞尾酒放在她面前。

薇諾娜拿起高腳杯嘗一小口，又一口干掉，辛辣的味覺讓她輕輕咳了幾聲，臉上又多了點血色。

“感覺怎么樣？”

杜卡倒了杯清水放在吧臺上。

“很一般。”

薇諾娜眨了眨眼睛。

杜卡笑了笑，拿著調酒壺給她續上二杯，接著是第三杯。

馬天尼用金酒和杜松子酒做主料，度數超過40度，后勁比較大，喝到第三杯的時候，薇諾娜就趴在柜臺上，愣愣地盯著杯子里的綠橄欖，眼睛帶著一些憂郁。

新聞上說她和強尼德普在熱戀中，計劃著訂婚，所有的媒體都在贊美他們的戀情，常常用金童玉女、完美戀人來形容他們。

還有兩人合作的《剪刀手愛德華》已進入排片期，計劃在年末上映，一切聽起來都不錯。

這樣的人為什么會憂郁？

見薇諾娜沒有要聊天的意思，他也沒有多問什么，吧臺上還有其他的酒客。等到他招待完兩位新入座的客人，就看到她的助理扶著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再見瑞德小姐！”

“不用說再見，我應該不會再來了。”

薇諾娜擺了擺手。

“好吧，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