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西北部多山,東部是一個臨海平原,地形地貌復雜,地域面積也相對其他州更大。
牛頭山是西北部眾多山脈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山,但由于早年朝廷工部在這里炫技般的修建了一條環山公路,而使其聞名于靈州及其周邊地區。
牛頭山公路九曲十八彎,因為地形和施工難度的原因,修的比一般公路還要窄。前段的路線,大部分都是直路,斜度算起來較細。
而到了后段的賽道則屬急斜區域,最有名的是“十連發夾彎”,由十個連續的急彎組成,對于每一個賽車手來說是個巨大的挑戰,同時也向往著在這個賽道上一戰成名。
作為一名本地有名的賽車手,武拓海更是以牛頭山為主場,對這個賽道早已了如指掌。
并以此擊敗過無數挑戰者,隱隱有登頂牛頭山車神的趨勢。
但他還是在比賽沒有開始前重新跑了幾遍山這條路,畢竟一個出色的賽車手,除了手和眼還有腳下的配合之外,最大的天賦就是意識。
這個東西說來玄乎,但是意識決定著成敗,這個是每個賽車手心里面都有體會過的感覺。而對賽道的熟練能讓他把握住一瞬一瞬即逝的勝機。
車道上,武拓海腦海中不自覺的想著夏樹,漫不經心的傾聽著后方傳來的咆哮聲,發動機的轟鳴,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產生的“嘰嘰”聲。
在路燈的照射下,一輛火紅的跑車如同隱秘中的飛碟一般,急速的向著他追來。
當紅色轎車尾隨而上時,與武拓海的改裝86幾乎平行的時候,他放下思緒,腳下猛踩下油門。
“轟”
瞬間發動機發出一陣更劇烈的轟鳴,進氣量快速上升,內部馬達飛速轉動,好像一大團火球在爆開,剎那間輪胎轉動加快,車身下壓,在路面上卷起幾道風卷,地面刻印出四道微黑軌跡。
加速的車身風阻變得越發強大,整個車身都在輕微的顫動,但是底盤和流線的車身設計使得風阻有效降低,一陣短暫的晃動后,就回歸平穩。
武拓海轉頭透過車窗看向了一旁與自己較勁的紅車,眉頭微鄒,“今天要參加比賽的人?噴馳SLS AMG改裝車?這種車根本跑不贏我。”
牛頭山公路是一條彎道多、直路短的山路,以前許多和他比賽的車,都是最近幾年的新款跑車改裝的,馬力很足,在直道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無論是起跑還是加速,武拓海的86都要落下風,因為160匹在其中只能算是中低馬力。
所以武拓海的跑法,通常是利用高速的轉彎追回直路上拉開的差距。
而十連發夾彎正是他往常的殺手锏,任何車手面對如此危險的發夾彎時候,必定是一次急彎,一次直道,要不斷的加速和減速,而且漂移的幅度要大得多。
而他卻靠一個技巧無需降速,直接快速入彎,通過這個彎道超越對手。
“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你一次,等到比賽時,希望等一下你還能笑得出來。”
望著旁邊貼近挑釁的紅色車影,車窗緩緩降下,現出一張蔑視的臉龐,嘴唇開合,鼻子耳朵上打了一堆裝飾,囂張異常。
武拓海將車速度放慢,避開了紅車的挑釁,囂張男子比了一個垃圾的手勢,直接超過他,向著山頂起始點跑去。
“艸,給我等著,沒有人能在我面前這么囂張。”武拓海將車停下,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盤。
在寬闊的公路,超車的話是沒有大的危險,但如果在牛頭山的話,山路卻比一般的道路更加變狹窄。
其他比賽,先行的車子車輛會有優勢。而在牛頭山超車只能在彎道時用漂移進行超車。
牛頭山頂公路,這里是所有比賽的起始點,聚集著大量的各種人群。
“來了來了,是一輛紅色跑車。”
“難道就是今天要挑戰拓海的人,從赤州一路挑戰過來從無敗績的,有‘紅色送葬者’之稱的高啟介”
“聽說他最喜歡在對手的主場將對手車輛撞壞,甚至直接撞毀。”不知道從那里聽聞的好事者聊著自己道聽途說的八卦。
“對啊,我聽說他已經假裝自己失誤弄死了十幾人了,真是恐怖。”
.............
在牛頭山山頂的街道兩旁是一塊開辟出來的空地,一輛輛專業的賽車,停在其中。
而入目引人的車子是一輛耀眼紅色,看起來非常炫目的噴馳SLS AMG改裝車。而駕駛著這輛車子的人,則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面目囂張,鼻環耳環,還有一塊紅牛分身有臉頰蔓延到脖子,眼中閃爍著輕蔑。
“牛頭山牛頭車王武拓海?”年輕男子笑了笑,他腦中回想著這場比賽前,一個中年禿頭男專門找到他,
“這是我對你以后賽車的資助,同時還可以提供一輛噴馳跑車給你”猥瑣中年男將一包鼓脹的信封和一把車鑰匙遞了過來。
“沒辦法了,為了小爺的財路,只能請你殘廢了。”想到客戶的要求,高啟介眼中閃過一抹變態的殘忍。
今天晚上的比賽注定只是一場游戲,他等待著那輛86在一聲爆炸的火光中,給自己的名聲再添一把火,名利雙收。
一輛白色86緩緩開入停車場,周圍人見到那醒目的武大郎燒餅店的噴字,交流聲漸漸的大了起來。
“牛頭車王?是牛頭車王”一個躲在一旁的年老乞丐對著下車的黃發青年,先是疑惑,待確認后便大聲叫了起來。
“我啥時候成為牛頭山車神啊”武拓海見到這個據說年輕時也經常賽車的老乞丐,不由的笑問道。
老乞丐雖然有點癡呆,但對這個經常給自己送燒餅的年輕人還是記得的,“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借你吉言。”
為了這場來自赤州的挑戰賽,自認為是靈州賽車界成員的人大部分已經提前到達山頂。
此時,他們見靈州地區的領軍人物武拓海開著有名的86到來,立刻簇擁了上去打招呼。
武拓海照熟悉程度,一一回應。這些人都是年輕人,有的是他過去一起夜間訓練的好友,也有被他打敗而被他折服的,還有的是一些喜歡湊熱鬧的新手。
“拓海,打壓下赤州‘紅色送葬者’的囂張氣焰,給咱們爭光啊!”一個青年人,緊握住拳頭,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另一個年輕紋身的小年輕也附合道:“車王,今天就看你的了。這家伙真的是太囂張了!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
在場的每個人都給他加油打氣,同時期盼他能夠贏下這場比賽,一聲聲加油和打氣讓他的內心隱隱觸動。
賽車手是孤獨的,這是他平時的體會。
但這一瞬,武拓海感受在場這些支持者崇拜者期盼和相信的眼神時,他體會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感受,這場比賽被賦予了新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