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皇甫老將軍嗎?好久沒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呀。”
“哎呦,李大人呀,你這話可是折煞老夫。”
潁河岸邊,李儒與皇甫嵩就坐在上面的一座普通的營帳中看著彼此。
簡陋的賬中,然后拉著一塊巨大的地圖,而地圖上不知何時被特意標注了幾個點。
在往下則是一張椅子,一張桌子,椅子上坐著一位兩鬢花白的男人,而在下面站著一位身穿棕衣的男子。
“不必再叫我李大人了,我已經沒有官職了,還有想必我這次來你應該知道是干什么吧?”
李儒摸著下巴看著墻上的地圖,淡淡的說著,語氣似乎很是隨意仿佛在嘮著家常一般。
皇甫嵩聽到這里自知也裝不下去了,連忙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大步走到了李儒面前。
“我可是知道李大人品茶可以一把好手,我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從別的地方搞來的好茶葉,要不先喝一杯。”
眼前的李儒比他記憶中的年輕好多,可是帶給他的那種壓迫感,卻如此相同,如果說那種只身赴帳的自信來源于門外的西涼軍,那么這一種冰冷的壓迫感則來自于李儒的本身。
憑借多年的識人經驗,他打心里也默認了眼前的年輕人就是李儒,熟悉的棕色外衣,熟悉的眼神,可此刻卻顯得格外陌生。
“皇甫將軍什么時候也這樣說話拐彎抹角了,我也明人不說暗話,我來這里是來取走我的兵。”
李儒連桌上的茶葉看都沒有看,隨后他將頭從地圖上移了下來看向了皇甫嵩。
皇甫嵩就這么被一直盯著渾身十分難受,他感到自己渾身想被螞蟻叮住了一樣非常難受,可是卻只能這么忍著硬著頭皮的說道。
“李大人,你看這兵能不能緩幾天?如今前線戰事吃緊,萬一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這你剛拿下的基石就可能會一下子沒了。”
“哈哈,我拿下的基石,不不不,不是我干的,一個罪人怎么會干這種事?皇甫將軍怕不是認錯人了吧?。”
李儒他倒是被這句話給逗樂了,扭著頭,彎著眼睛看向站在在面前身體較之之前有些彎曲的皇甫嵩。
“皇甫將軍,以后可不要這么開玩笑,否則當心告你偏袒罪人,治你的罪呀。”
“可是,這些都是你……”
皇甫嵩說到一半止住了,他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李儒,因為這件事如果放到自己身上或許也會這樣。
外面的雪還下,似乎有愈演愈烈的感覺吹的帳篷都在搖晃。
“呼,呼,呼……”
營帳內,只能聽到風聲,被吹過的里面的人都耳聾目眩閉上了嘴,當然也或者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說話。
“我考慮好了,你現在就可以把你的人帶走了。”
皇甫嵩好像整個人都虛脫了一樣,一直冒著冷汗,最后妥協了,失魂落魄的走到了椅子上倒在了上面。
李儒也絲毫沒有客氣,結果了皇甫嵩手上可有可無的虎符,搓在手上把玩了一番,他然后沉思了一番后看向了泄了氣的皇甫嵩。
“當然,離別的時候我可以送一份大禮,幫你解開此圍。”
聽到這話皇甫嵩眼神中突然煥發出了新的光彩,看向了李儒。
可是李儒的臉上依舊掛著那耐人尋味的笑容,穿過桌椅,一步步地走到了地圖旁邊,將他的手指點了上去。
而坐在椅子上的皇甫嵩也被吸引了過去,眼神跟隨著那指手指疑惑,眼神由自然變得茫然。
“將軍可知道長平之戰白起坑殺趙國40萬兵。”
皇甫嵩點了點頭,還李儒則一笑望向他。
“潁河應該結冰了吧?”
帳外的雪夾雜著風很冷,皇甫嵩不由打了個寒顫。
周口,袁術手上大將紀靈正駐守在這里,他此時正站在城墻上望著前面的百里營地不由露出欣賞與興奮。
“這個皇甫嵩,這有條不紊的行陣,果然名不虛傳呀,只是這里面為什么還會有西涼軍,沒聽說過呀?”
不憐惜贊美,畢竟是皇甫嵩的神話,沒有哪一個身穿戎裝的人不知道與向往的武官極致。
就在昨天,他已經招募好了軍隊準備大舉進攻,可是對于潁河的冰,他還是有不少疑慮,所以遲遲不敢動手。
“報將軍,河對岸有人自稱是李儒手下送來的信。”
現在他思考的時候,一名斥候飛快的跑了過來跪在他的身前抱拳恭敬說道。
“消息保真嗎?”
紀靈下意識連忙問道。
“小人是做斥候的,從不會報假消息。”
“嗯,李儒?他怎么還活著。”
紀靈結果小兵手上的信件,拆開看了一眼,頓時震驚的說不出話愣在了原地。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眼中的光芒頓時冒出異彩,興奮的看著那百里營帳,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起來。
“紀大將軍,李命厚,逃得兩次朝堂之內,我解救他們于水火,他們卻要把我趕盡殺絕,如今想必將軍也發現這軍中大多為西涼軍,其實這都是當年我安插進去的,朝廷帶我不仁,休怪我讓他氣數耗盡。
今日子時,我等起火為引,將軍大可快速度過河流,我等拖住皇甫嵩的軍隊一舉拿下,不求別的,只求在袁公手下換得一片土地,能安享晚年。”
紀靈直到將最后一個字眼看完后,他將信封丟進了熊熊燃燒的火把內看著其化為青煙。
李儒的事情但凡關注皇上的都知道,這里也包括他,從迎救皇帝的大忠臣到目前行動暴露后的大奸臣,說是他被冤枉,紀靈可沒有相信,在他的印象里李儒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不過目前對他來說,似乎這確實是一個利用的對象。
“來人,集合整軍,將軍隊分為三隊,要隨時準備待命!”
紀靈拍了拍身上堆積起來的雪花,對著一旁的小斥候說道,隨后眼神看向河岸,不過此次沒有了欽佩,倒是多了輕蔑。
河岸的雪已經被風刮掉了大半,剩下的只有一些雪渣,而那些士兵早已經在一旁站的筆挺,他們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全軍出發!“
“全軍出發!”
一隊隊的士兵整齊劃一的喊道。
這里的雪已經被刮光了大半,雪地上留下了很深很淺的足跡,他們也是騎馬的居多。
“將軍,前方便是我軍的埋伏處,這次我們將一舉殲滅敵人,不過還需要一些時間。“
“無妨,你先帶五千人埋伏,另外一部分去追擊曹操軍的主帥,我先去探查一下前方的情況,看有沒有埋伏,若是有的話就趁勢殲滅,沒有埋伏就先休息,休養生息。“
說完,紀靈便帶著剩下的三千人馬,直接沖向了遠方。
......
潁河對面的曹操軍,主帥曹操并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們原以為潁川之戰已經塵埃落定了,卻不料潁川的戰爭會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
眼神劃過,天空中的太陽早已被雪花所遮蓋,只能看到一個圓圓的輪廓不斷移動最后消失不見。
雪似乎小了起來,可依舊讓人感覺不到柔和,酉時,戌時,亥時,子時,隨著場內打更的鑼聲響起。
忽然,一直蹲守在城墻上的紀靈看向皇甫嵩營帳的方向,一團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整做河流,甚至在依稀間能夠聽到呼救的聲音。
“一隊,準備過河!”
“一隊收到,一隊準備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