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們記住，演習再怎么逼真，訓練再怎么刻苦，和真實的戰場依舊是無法比擬，現在，趁著我心情好，全體都有，目標，對面的山頭，跑步走～”

刀疤說完接過旁邊教官手中的自動步槍，朝天上打去一梭子彈，這讓李至昀認為，刀疤就是個完完全全的瘋子。

一般來說，正常人水下憋氣的時間通常是三四分鐘，受過訓練的運動員和專業的潛水員，憋氣時間是七八分鐘。

而目前世界記錄是二十二分鐘零二十二秒，說實話，當刀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著實嚇壞了一群菜鳥。

憋氣二十二分鐘，就算是那幾名海軍陸戰隊的都做不到，不過好在刀疤也不要求他們突破世界記錄，因為那也不太現實，刀疤的要求，是菜鳥們水下憋氣的時間為七分鐘以上。

同時他們還有進行水下負重行走、水下負重急救和水下負重逃生，就是將菜鳥的雙手反綁，在規定的時間內，另外一名菜鳥潛入水下將其救走。

一開始還是清澈見底的水，再到后來完全就是渾濁不堪且散發惡臭的黃水。

這是一處深約五米，長寬皆十米的模擬沼澤，刀疤指著模擬沼澤，對幾名教官嚴肅道：“這處模擬沼澤，從建立至今，已經奪走了七名菜鳥和一名特戰隊員的性命，你們可要盯緊了！”

不出意外的話，還是出現意外了。

一名菜鳥反手被上了手銬扔進沼澤中，附近幾名教官一手拎著救援設備，一邊死死盯著模擬沼澤池。

掙扎之中，這菜鳥很快就被吞沒，要知道不單單要對付沼澤，頭頂二十公分可是呼嘯而過的實彈。

時至今日，李至昀依然記得他是三十一號，作為原部隊里的尖子，他很快就立即閉氣，也不知他是如何從沼澤里冒出頭來呼吸的，只知道他掙脫手銬后，竟一臉興奮將雙手平伸蓋在淤泥上。

這做法是沒錯的，因為這樣形成了和淤泥的對抗阻力，按照規則，他解開手銬后，必須依靠沼澤池里的碎木爬上岸，在爬行穿過長度約二十米的鐵絲網。

但他上岸后沒有繼續趴在地上，而是直接站了起來，機槍的子彈，其中一發就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軍醫們手忙腳亂的緊急搶救，后對刀疤無奈搖了搖頭，這讓刀疤氣得直接摔帽。

“你們不是來度假的，這是真實的戰場模擬，是我們無數次任務成功歸來后，盡量百分百的還原”

“我已經跟你們說了，訓練也是殘酷的，是會死人的！”

刀疤不斷罵罵咧咧，雖然這不會讓他上軍事法庭，但他的心中也會有愧疚。

生存訓練也包含勇氣在內，在訓練中犧牲了一名戰友，這讓菜鳥們心情都有些壓抑。

早餐不再是清湯寡水，因為刀疤說了一句今早吃牛排。

“一大早吃牛排？我看這里定有陷阱！”

瘦高個已經被折磨得神神叨叨，李至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現在都在后悔為啥要來這找虐的地方，不過好在李至昀迅速驅散了這種想法。。

但有的想法一旦產生，就會像一顆種子一樣生根發芽，瘦高個便是如此，他第一個月就已經生出了打道回府的念頭，他已經不在老部隊的人會怎么看他了。

早餐還沒吃，瘦高個便和四十八號兩人站了起來，喊道：“報告，我棄權！”

刀疤并未阻止他倆，也沒有嘲笑他倆，而是出聲道：“很好，你倆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在李至昀看來，瘦高個和四十八號的腦子已經還在轉，他們懂得什么是適者生存，但其實這兩人嚴格來說是撐得下去的。

四十八號回老部隊還是尖子，但瘦高個呢？警衛排已經無他的容身之處，九班也已經解散，他還能去哪呢？

后來李至昀才知道，其實瘦高個在坐上離開特種大隊基地的越野車那一瞬間，便已經是后悔萬分了，而刀疤也拒絕了瘦高個再次歸隊的請求。

李至昀和瘦高個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的并不是他倆自己，而是整個防空旅。

防空旅自創建以來，從未誕生過特種兵，也不曾有過特種部隊親自出面要人的，故而防空旅可是打算將兩人培養成所謂的正面宣傳典型，在軍中內部宣傳下去。

但瘦高個就這么打了退堂鼓回去，這讓旅長和參謀長都失去了面子，警衛排更會再次蒙羞，也正是出自這一點，李至昀才一直堅持著。

這一天的雨勢磅礴，大得越野車都看不清路，瘦高個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在部隊中的路，和眼下一樣也看不清了。

每個菜鳥的餐盤上，都放著一公斤的生牛肉，刀疤笑道：“第一個月讓你們受苦了，現在給你們補充點營養，吃吧，這可是上等牛肉啊，作戰時想吃這個都沒地方找！”

生吃牛肉其實壓根就不是難事，但不待菜鳥們開始啃牛肉時，教官們又提來一大桶泔水，里面可謂是惡臭撲鼻。

只見教官們將牛肉一股腦倒進泔水桶攪拌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撈出擺在每個菜鳥的餐盤上。

而李至昀此刻的表現，卻讓刀疤有些吃驚。因為李至昀竟立即雙手抓著生牛肉開始啃，他之所以咽得下去，估摸著是因為身軀已經麻木，麻木得腦子都沒法轉了。

刀疤吼道：“五十號！”

李至昀立即起立：“到”

刀疤：“我還沒叫你吃，你居然就先吃了，扣一分！”

李至昀：“是！”

刀疤“坐下！”

李至昀：“是”

刀疤：“你除了是和到之外，就不會說其他詞了？”

李至昀：“是！”

刀疤：“.....”

教官們竊竊私語，防空旅的啥時候出現這么一號人物了，他們居然都還沒聽說過，不過教官們臉上浮現的都是惋惜的表情。

李至昀沒有接觸過槍是事實，在實彈射擊考核時會成為他的短板，也會遭到特種部隊的無情拋棄。

刀疤也是搖了搖頭，這李至昀某方面來說，還真是個好苗子，難怪那紅方特種部隊會向基地的頭頭推薦這名防空旅的士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