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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志第七

律歷中

昔者圣人擬宸極以運璿璣,揆天行而序景曜,分辰野,辨躔歷,敬農時,興物利,皆以系順兩儀,紀綱萬物者也。然則觀象設卦,扐閏成爻,歷數之原,存乎此也。逮乎炎帝,分八節以始農功,軒轅紀三綱而闡書契,乃使羲和占日,常儀占月,臾區占星氣,伶倫造律呂,大撓造甲子,隸首作算數。容成綜斯六術,考定氣象,建五行,察發斂,起消息,正閏余,述而著焉,謂之《調歷》。洎于少昊則鳳鳥司歷,顓頊則南正司天,陶唐則分命羲和,虞舜則因循堯法。及夏殷承運,周氏應期,正朔既殊,創法斯異。《傳》曰:“火出,于夏為三月,于商為四月,于周為五月。”是故天子置日官,諸侯有日御,以和萬國,以協三辰。至乎寒暑晦明之征,陰陽生殺之數,啟閉升降之紀,消息盈虛之節,皆應躔次而無淫流,故能該浹生靈,堪輿天地。周德既衰,史官失職,疇人分散,禨祥不理。秦并天下,頗推五勝,自以獲水德之瑞,用十月為正。漢氏初興,多所未暇,百有余載,襲秦正朔。爰及武帝,始詔司馬遷等議造《漢歷》,乃行夏正。其后劉歆更造《三統》,以說《左傳》,辯而非實,班固惑之,采以為志。逮光武中興,太仆朱浮數言歷有乖謬,于時天下初定,未能詳考。至永平之末,改行《四分》,七十余年,儀式乃備。及光和中,乃命劉洪、蔡邕共修律歷,其后司馬彪因之,以繼班史。今采魏文黃初已后言歷數行事者,以續司馬彪云。

漢靈帝時,會稽東部尉劉洪,考史官自古迄今歷注,原其進退之行,察其出入之驗,視其往來,度其終始,始悟《四分》于天疏闊,皆斗分太多故也。更以五百八十九為紀法,百四十五為斗分,作《乾象法》,冬至日日在斗二十二度,以術追日、月、五星之行,推而上則合于古,引而下則應于今。其為之也,依《易》立數,遁行相號,潛處相求,名為《乾象歷》。又創制日行遲速,兼考月行,陰陽交錯于黃道表里,日行黃道,于赤道宿度復有進退。方于前法,轉為精密矣。獻帝建安元年,鄭玄受其法,以為窮幽極微,又加注釋焉。

魏文帝黃初中,太史令高堂隆復詳議歷數,更有改革。太史丞韓翊以為《乾象》減斗分太過,后當先天,造《黃初歷》,以四千八百八十三為紀法,千二百五為斗分。

其后尚書令陳群奏,以為:“歷數難明,前代通儒多共紛爭。《黃初》之元以《四分歷》久遠疏闊,大魏受命,宜改歷明時,韓翊首建,猶恐不審,故以《乾象》互相參校。其所校日月行度,弦望朔晦,歷三年,更相是非,無時而決。案三公議皆綜盡典理,殊涂同歸,欲使效之璿璣,各盡其法,一年之間,得失足定。”奏可。

太史令許芝云:“劉洪月行術用以來且四十余年,以復覺失一辰有奇。”

孫欽議:“史遷造《太初》,其后劉歆以為疏,復為《三統》。章和中,改為《四分》,以儀天度,考合符應,時有差跌,日蝕覺過半日。至熹平中,劉洪改為《乾象》,推天七曜之符,與天地合其敘。”

董巴議云:“圣人跡太陽于晷景,效太陰于弦望,明五星于見伏,正是非于晦朔。弦望伏見者,歷數之綱紀,檢驗之明者也。”

徐岳議:“劉洪以歷后天,潛精內思二十余載,參校漢家《太初》《三統》《四分》歷術,課弦望于兩儀郭間。而月行九歲一終,謂之九道;九章,百七十一歲,九道小終;九九八十一章,五百六十七分而九終,進退牛前四度五分。學者務追合《四分》,但減一道六十三分,分不下通,是以疏闊,皆由斗分多故也。課弦望當以昏明度月所在,則知加時先后之意,不宜用兩儀郭間。洪加《太初》元十二紀,減十斗下分,元起己丑,又為月行遲疾交會及黃道去極度、五星術,理實粹密,信可長行。今韓翊所造,皆用洪法,小益斗下分,所錯無幾。翊所增減,致亦留思,然十術新立,猶未就悉,至于日蝕,有不盡效。效歷之要,要在日蝕。熹平之際,時洪為郎,欲改《四分》,先上驗日蝕:日蝕在晏,加時在辰,蝕從下上,三分侵二。事御之后如洪言,海內識真,莫不聞見,劉歆以來,未有洪比。夫以黃初二年六月二十九日戊辰加時未日蝕,《乾象術》加時申半強,于消息就加未,《黃初》以為加辛強,《乾象》后天一辰半強為近,《黃初》二辰半為遠,消息與天近。三年正月丙寅朔加時申北日蝕,《黃初》加酉弱,《乾象》加午少,消息加未,《黃初》后天半辰近,《乾象》先天二辰少弱,于消息先天一辰強,為遠天。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庚申加時西南維日蝕,《乾象》加未初,消息加申,《黃初》加未強,《乾象》先天一辰遠,《黃初》先天半辰近,消息《乾象》近中天。二年七月十五日癸未,日加壬月加丙蝕,《乾象》月加申,消息加未,《黃初》月加子強,入甲申日,《乾象》后天二辰,消息后一辰為近,《黃初》后天六辰遠。三年十一月十五日乙巳,日加丑月加未蝕,《乾象》月加巳半,于消息加午,《黃初》以丙午月加酉強,《乾象》先天二辰近,《黃初》后天二辰強為遠,于消息于《乾象》先一辰。凡課日月蝕五事,《乾象》四遠,《黃初》一近。”

翊于課難徐岳:“《乾象》消息但可減,不可加。加之無可說,不可用。”岳云:本術自有消息,受師法,以消息為奇,辭不能改,故列之正法消息。翊術自疏。

木以三年五月二十四日丁亥晨見;《黃初》五月十七日庚辰見,先七日;《乾象》五月十五日戊寅見,先九日。

土以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壬辰見;《乾象》十一月二十一日丁亥見,先五日;《黃初》十一月十八日甲申見,先八日。

土以三年十月十一日壬申伏;《乾象》同,壬申伏;《黃初》已下十月七日戊辰伏,先四日。

土以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壬子見;《乾象》十一月十五日乙巳見,先七日;《黃初》十一月十二日壬寅見,先十日。

金以三年閏六月十五日丁丑晨伏;《乾象》六月二十五日戊午伏,先十九日;《黃初》六月二十二日乙卯伏,先二十三日。

金以三年九月十一日壬寅見;《乾象》以八月十八日庚辰見,先二十三日;《黃初》八月十五日丁丑見,先二十五日。

水以二年十一月十七日癸未晨見;《乾象》十一月十三日己卯見,先四日;《黃初》十一月十二日戊寅見,先五日。

水以二年十二月十三日己酉晨伏;《乾象》十二月十五日辛亥伏,后二日;《黃初》十二月十四日庚戌伏,后一日。

水以三年五月十八日辛巳夕見;《乾象》亦以五月十八日見;《黃初》五月十七日庚辰見,先一日。

水以三年六月十三日丙午伏;《乾象》六月二十日癸丑伏,后七日;《黃初》六月十九日壬子伏,后六日。

水以三年閏六月二十五日丁亥晨見;《乾象》以閏月九日辛未見,先十六日;《黃初》閏月八日庚午見,先十七日。

水以三年七月七日己亥伏;《乾象》七月十一日癸卯伏,后四日;《黃初》以七月十日壬寅伏,后三日。

水以三年十一月日于晷度十四日甲辰伏;《乾象》以十一月九日己亥伏,先五日;《黃初》十一月八日戊戌伏,先六日。

水以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戊子夕見;二歷同以十二月壬申見,俱先十六日。

凡四星見伏十五;《乾象》七近二中,《黃初》五近一中。

郎中李恩議:“以太史天度與相覆校,二年七月、三年十一月望與天度日皆差異,月蝕加時乃后天六時半,非從三度之謂,定為后天過半日也。”

董巴議曰:“昔伏羲始造八卦,作三畫,以象二十四氣。黃帝因之,初作《調歷》。歷代十一,更年五千,凡有七歷。顓頊以今之孟春正月為元,其時正月朔旦立春,五星會于廟,營室也,冰凍始泮,蟄蟲始發,雞始三號,天曰作時,地曰作昌,人曰作樂,鳥獸萬物莫不應和,故顓頊圣人為歷宗也。湯作《殷歷》弗復以正月朔旦立春為節也,更以十一月朔旦冬至為元首,下至周魯及漢,皆從其節,據正四時。夏為得天,以承堯舜,從顓頊故也。《禮記》大戴曰虞夏之歷,建正于孟春,此之謂也。”

楊偉請:“六十日中疏密可知,不待十年。若不從法,是校方員棄規矩,考輕重背權衡,課長短廢尺寸,論是非違分理。若不先定校歷之本法,而懸聽棄法之末爭,則孟軻所謂‘方寸之基,可使高于岑樓’者也。今韓翊據劉洪術者,知貴其術,珍其法。而棄其論,背其術,廢其言,違其事,是非必使洪奇妙之式不傳來世。若知而違之,是挾故而背師也;若不知而據之,是為挾不知而罔知也。”校議未定,會帝崩而寢。

至明帝景初元年,尚書郎楊偉造《景初歷》。表上,帝遂改正朔,施行偉歷,以建丑之月為正,改其年三月為孟夏,其孟、仲、季月雖與夏正不同,至于郊祀蒐狩,班宣時令,皆以建寅為正。三年正月帝崩,復用夏正。

其劉氏在蜀,仍漢《四分歷》。吳中書令闞澤受劉洪《乾象法》于東萊徐岳,又加解注。中常侍王蕃以洪術精妙,用推渾天之理,以制儀象及論,故孫氏用《乾象歷》,至吳亡。

武帝踐阼,泰始元年,因魏之《景初歷》,改名《泰始歷》。楊偉推五星尤疏闊,故元帝渡江左以后,更以《乾象》五星法代偉歷。自黃初已后,改作歷術,皆斟酌《乾象》所減斗分、朔余、月行陰陽遲疾,以求折衷。洪術為后代推步之師表,故先列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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