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來，西天之頂是一條路而不是一座島？”張伯倫問道。
烏爾基點點頭，“從靴子島的頂端，踏上云朵，拾級而上，才能到達空島。”
“沖天海流雖然也能到達空島，但百年未聞一例，偶有成果的，也只剩下船只的殘骸。”
“那我能直接飛上去嗎？”
“飛？”烏爾基愣了一下，又想到可能是其果實的能力，否定道：“最好不要那么做，空島的底層是白海，也是海，從青海飛上去話，大概率會一頭扎進海里。”
“這么說來西天之頂確實是最安全的路線了。”
張伯倫收起長刀，道：“順利帶我們到空島，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他沒有說是什么機會，那要看烏爾基的表現了。
烏爾基的笑臉看不出喜怒，只是點頭道：“可以，很公平。”
敗者沒有資格談條件，他只想爭取活下來的機會。
……
怪僧眼睜睜地看著游擊隊的人將他的海賊船鑿穿。
慢慢淹沒在海面之下。
原本還算熱鬧的海賊團轉眼就剩下自己身邊這二三個了。
還和自己一樣，被捆得嚴嚴實實。
出來混的，總得有這個覺悟。
烏爾基并不覺得氣餒，無論是在順境還是困境，他都有一如始終的定力。
“冒昧問一下，你…是不是面癱？”張伯倫還是忍不住問道。
烏爾基幾人被他們捆在了桅桿上，看著張伯倫喝著可樂。
臉上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在下只是習慣了。”烏爾基搖頭道。
依舊是那副夸張的笑臉。
看得怪滲人的。
張伯倫手上還拿著一個永久指針，也是烏爾基交出來的，指向靴子島的指針。
記錄指針和永久指針就是偉大航路上羅盤。
記錄指針是能夠記錄島與島之間的磁氣，只要在上一個島讓記錄指針的記錄充滿，就會指向下一個島。
由此形成多個島串聯起來的航線。
從顛倒開始，就有七個起始島嶼，構成了七條航線，最終在香波地群島匯集。
至于新世界，那是更復雜的情況。
永久指針就是記錄指針的永久保存版，它會一直指向某一個島嶼。
在這片波云詭譎的大海上，任何航海知識都會失去作用，只有指針是可以信任的。
這個世界上擁有永久指針最多的，就是海軍了。
幾乎收錄了偉大航路上九成島嶼的指針。
不巧的是，靴子島就在沒有收錄的一成里。
包括海軍的資料庫里也找不到這座島的信息。
也難怪海軍根本不相信空島的存在，連這個唯一的安全途徑都沒有找到過。
這也是烏爾基給出的第一個籌碼。
換到了在游擊隊軍艦上包吃包住的待遇。
還啥事不用干，這種活去哪找去？
反正張伯倫是覺得挺舒服的。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他幾乎是拿出全天的時間在修行。
與賓茲對練六式。
與艾恩練劍術，當然了，這屬于菜雞互啄的級別。
與澤法拼拼體術，這屬于挨打的范疇，只是澤法說，武裝色霸氣的修行就是多挨打，再加上自己動物系的快速恢復能力，張伯倫也認了。
再另外就是自己的冥想了，這是見聞色的一種修行方式，同樣是澤法的教授。
……
張伯倫又過了半個月充實且挨揍的生活。
烏爾基也過了半個月飯來張口的生活。
除了身體有些生銹遲鈍外，吃得好睡得香。
今天終于有機會活動一下了。
并張伯倫善心大發，怪僧的難纏還是有目共睹的。
是靴子島到了。
說是島，更像是一座倒懸的山，遠遠望著和倒掛的靴子一樣。
想來也是因此得名的吧。
掛在天空的靴底上面云霧繚繞，看不清什么情形。
“老張，我們不能再靠近了。”兼職航海士的艾恩說道。
前方的礁石已經是肉眼可見。
還可能有隱藏在海面下的暗礁。
哪怕是軍艦也遭不住。
“拋錨停在這里吧。”澤法從船長室走出來道。
他要首先保證軍艦的安全。
張伯倫、賓茲和艾恩三人自然不會有意見，組織人手將掛在船尾的足有三噸重的船錨拋下。
當然不會是人力拋，船錨的鐵鏈鏈接到船尾的絞索機上。
熟練的水手幾人相互配合，轉著圓盤將船錨拋入海中。
它要一直沉到海底。
當船只被海流帶著漂動的時候，倒鉤式的船錨就會被動地鉤住海底的沙石，讓船只穩定在錨的半徑范圍內。
依舊是張伯倫打前鋒。
和艾恩、烏爾基領了一支最精銳的五人小隊搭上小船率先登島。
后面是澤法、賓茲和烏爾基的幾個小弟，帶過來可以探路用。
其余人都留下來看船。
船身輕盈，吃水較淺的小船反倒不怕各種礁石。
真要撞上了也不會怎么樣，張伯倫隨手一扒拉就脫離了。
不會像吃水深的大船一樣被劃出個大洞。
過了礁石群，才到靴子島底下。
圓柱形的巖壁高聳，撐起了廣闊的靴底。
站得稍近些，就仰頭望不到盡頭。
張伯倫看向烏爾基，他也很主動介紹道：“靴子島是偉大航路上最高的島嶼，維薩利亞的人說它有五千米高。”
底下圓柱巖壁恐怕有數千人環抱的大小，可與它上方偌大的陰影相比，還是給人種搖搖欲墜的不安感。
張伯倫當然不至于玩攀巖了，他可是能力者啊。
隨手一揮，喚出一朵祥云托在船底緩緩上升。
隨后而來的澤法幾人也有辦法。
賓茲將隨身攜帶的種子丟下，跳大神一樣，手舞足蹈了一會。
種子就迅速發芽生長，用生長的力量托著小船飛天。
靴底面云霧濃重，幾乎是伸手看不見五指。
烏爾基解釋道：“這里是海云、島云和青海云的會交處。”
“海云就是和海水一樣的云，白海和白白海都是由海云構成，能力者接觸它，就和接觸海水一樣。”
“島云則是實體的云，和青海的陸地一樣，踩上很軟很有彈性。”
“這里也就是我們通往空島的第一站了，必須準確找到島云構成的路徑才行，海云就不用說了，青海云是虛浮的，底下可能完全是空洞，五千米的高度摔下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