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難過
- 我才不是月亮神
- 陳徽知
- 2551字
- 2022-09-01 05:47:08
狼清禾在桌前認真學習,而逃離后的松獅棲棲則是回到家里慚愧的想哭。
他從來沒有去過別人家,而且別人家的小朋友也不愿意跟他玩。他們都說他是外族人,不配跟他們狼族部落的獸人交朋友。
狼清禾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他很珍惜這份友誼。
“嗚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嗚……”
松獅棲棲躲在被窩里一直哭,看起來可傷心了。
一個女人見他跑了進家來,還有些疑惑,又看到坐在凳子上剔牙的丈夫,生氣的剜了他一眼。
“是不是你又惹到他了?”女人咬牙切齒的說。
還不等男人回應,就雙手拍膝,開始哭爹喊娘了起來。
“哎呀喂!我犬枝花啊,這輩子瞎了眼才看上你這個失常的玩意!自己的崽崽都打,誒呦!”
男人被她吵得煩了,將牙簽丟在地上,轉身就要走。
“你敢離開這個家半步!”女人發瘋似的沖著他吼,聲音尖銳的恨不得讓周圍的所有鄰居都來圍觀一下。
“你要是敢離開這個家,以后也都不要回來了,我和棲棲不需要你這樣的頂梁柱!”
男人聽到女人這么說,一下也惱火了,誓要動手,不過下一刻就被從房間里出來的老漢給呵住了。
“你干什么,你這個畜生!自己的伴侶都敢打!”
卡西大陸是沒有雄性打雌性的這個規定的,要是打了,很有可能會被逐出部落。
他好不容易才將他給拉扯大,沒想到居然養了個是非不分的狗東西。
“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平時打棲棲也就算了,可你執迷不悟啊!”老漢剁了剁手拐,明明也才五十多歲的年紀,可看起來卻六十有六了,身子骨也不大硬朗。
女人見阿爹出來給她撐腰,也停止了哭喊,轉而憤恨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老漢見男人低著頭不說話,操起手中的拐,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在他的背上,聲音大的驚人。就連房間里的松獅棲棲也都聽到了。
“我讓你記仇,讓你記仇!我們松獅族的獸人,世代都是最忠誠的,從來就沒有被仇恨蒙蔽過雙眼,怎么就出了你這么個發瘟!”
頭上帶綠帽的人是他,青年喪妻的也是他,他早年間帶著這瘟神四處奔波逃竄,為了尋到一處好的地方將他養大,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累。
他都還沒有活在仇恨里,這死發瘟倒是出不來了。
男人被罵的狗血淋頭,但卻沒有反駁,也不還手。
他敢和自己的妻兒吵架,可不敢跟阿爹放肆。阿爹將他帶大不容易,他就算是泯滅了良心,也不會對阿爹做什么。
手拐雖是落在了男人身上,可痛卻痛在老漢心里。總歸來說,還是他自己沒有本事,要是有本事的話,也不可能讓他父子倆顛沛流離了。
因為身體大不如從前,所以沒打多久就累了。他將手拐一把跺在地上,發出悶聲,一點也不清脆。
女人看到老漢沒有再打了,心里還有一絲絲的不滿,但卻沒有說什么。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枝花,跟我過來。”
老漢看了一眼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兒子,冷哼一聲。轉頭就拄著拐進了孫子的房間。
他們松獅族雖然和狼一樣,同屬哺乳綱犬科動物,但卻比狼要早化形一年,也就是說,松獅棲棲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一個獸人了,所以也擁有自己的房間。
女人跟著老漢進了松獅棲棲的臥室里,便見到自己的兒子趴在床上,“嗚嗚”的哭著。
“棲棲,棲棲,告訴阿嫲,是不是阿爹又打你了?”
松獅棲棲就是一直哭,他感覺心都已經被愧疚給包圍了。
聽到女人的話也沒有回,甚至連身子都沒有翻一下。
他還是第一次這么忤逆,以前都被阿爹給打怕了,更不可能這樣任性的讓大人哄。
老漢在一旁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孫子怎么了,聽到兒媳在堂屋里亂叫,也只知道兒子要動手打伴侶。
不過卻從只言片語中聽到了孫子的現狀,所以才在兒子被教訓完后,才來進了孫子的房間。
看兒媳的話不起作用,他便朝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先出去。
女人雖不放心,但還是出了去。
“棲棲,你……”老漢想說什么,但卻欲言又止。
他有兩個孫子,一個正是床上躺著的松獅棲棲,一個還是嗷嗷待哺的松獅遑遑。
“棲棲遑遑”這個漢語成語,便是形容他與兒子早年勞碌奔走,無暇安定的意思。
“棲棲啊,你跟阿公說,你阿爹是不是真的又打你了?”
許是全家只有阿公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過來詢問他的情況,而且還不嫌棄他,哭聲也漸漸的小了。
過了好一會,等他緩過勁來,這才輕輕的翻了個身。
聲音還是有些哽咽,“不是阿爹,是……是我,是我——啊嗚嗚嗚~”說到一半又哭了出來。
老漢見他變成原形了,還有些愣。心里想著怎么這么大的人了,傷心起來就變形,一點也不穩重。
而且松獅犬的體態本來就很莽壯,看起來毛茸茸的,但整個面部顯得愁眉苦臉,好似有傷心事一般。這也更加顯得松獅棲棲很脆弱了。
“那不是阿爹弄的,是怎么回事?怎么哭得那么傷心。”
松獅棲棲哭太久了,打了個嗝。本來就是小孩子,也沒有羞恥心,可從小被教育的他,也就不一樣了。瞬間覺得尷尬極了。
不過老漢也沒有笑話他,在他的眼里,松獅棲棲就算再怎么樣也是個孩子,幼崽哭鬧起來會打嗝也正常。
“那個……呃。”這一嗝完全讓松獅棲棲停止了哭泣,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盯著老漢。
“怎么了?”老漢坐在床沿,溫聲問道。
“我昨天答應了狼清禾,今天上午九點多的時候去他爺爺家里找他玩的,可是我走到他家房子的側面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爺爺,我害怕,一直在糾結要不要過去。”
“之后又被他爺爺發現了,我心里覺得很奇怪,然后,然后我就跑回來了。”
講到這里,松獅棲棲又想哭,但卻被老漢給捂住了眼睛。
“好了,都過去了,不要害怕。”
“是不是你阿爹不讓你去別人家玩?”
老漢也知道自己那背時龜兒老虎吃是個精神失常的,動不動就給孫子灌輸一些不得了的思想。
松獅棲棲聽到阿公這么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又很快又搖了搖頭,表示是他自己不想去別人家玩的,跟阿爹沒有任何關系。
老漢見狀也不打算再問點什么了,這孫子估計是被荼毒的不輕,也得要后面一點一點的改過來。
“那你回來之后為什么要哭呢?是怕狼清禾他怪你不去找他玩么?”
松獅棲棲現在脆弱很,聽不得狼清禾這方面的話。不禁又是悲從中來,想要繼續哭了。
“他不會怪你的,他爺爺看到你了對不對?”老漢沉聲問道,聽起來就很有安全感。
“那他爺爺肯定會告訴他了,你也不用太難過。說不定明天你倆又可以在一起玩了。”
松獅棲棲好說好歹是聽進去了一點,但還是感到很傷心。
“可是我今天說了要去找他玩的,最后沒去,食言了,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老漢聽后嘆了口氣,他們松獅族的獸人,性格就是比較固執的,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才能消除孫子對今天這件事的看法了。
“沒關系的,你膽大一點,我相信狼清禾不會說你的。”
大概是聊了很久很久,久到松獅棲棲都快睡著了,老漢才沒有再說,而是讓他自己想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