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今晚要開家長會。”諾里斯中午放學回來說。

“噢，考試成績出來了？”田小園問。

“應該出來了。”

“考得怎樣呢？”

“今晚就知道了，我坐在第二組第一排第二列，如果找不到老師也會告訴你的。”

“好，應該能找到。”

家長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感受都一樣，諾里斯的名字幾乎每次都能在批評名單里找到，田小園都感覺很不是滋味。英語老師念了一遍，語文老師也念一遍，輪到班主任總結再念一遍。田小園回想自己讀書時，母親去開家長會臉上總是帶著光，她也在等著哪天諾里斯也能讓自己不那么難堪。

家長會結束后，田小園回到家，諾里斯還在寫作業，見媽媽回來便問：“媽媽，老師有沒有說什么？”田小園回答說：“老師說你這次有進步，但還要更努力，上課要專心聽講。”

“沒說其他嗎？”

“老師還說，學習成績好的學生上課都很認真，而且積極回答老師的問題。”

“老師沒說分數嗎？”

“有，分數條夾在你作業本里了，數學93。”

“才93！我算過了有97呢。”

“大題步驟沒寫對，扣分了。”

“那也扣得太多了。”

“所以細節一定要注意，明明會做的題目被扣分真不值得。還有你的書寫要改，2分的卷面分也沒得到。”

“哦，知道了。”

“早點睡覺吧。”

“媽媽，我今晚想到你房間睡，你好久沒帶我睡覺了。”

“不行，你已經是大哥哥了，要自己睡。”

“我今晚特別想跟媽媽睡，好懷念媽媽溫暖的懷抱。”

“好吧，誰叫你小嘴巴那么會說話，就這一次哦。”田小園不忍再拒絕便答應了。

田小園說著，摸了摸諾里斯的頭。心想這么精靈的腦袋，不裝多點知識真太浪費了，什么時候才能把學習放在第一位，把你的潛力充分發揮出來呢？

這時，三木加完班回來了，看著母子倆還沒睡便問道：“這么晚怎么還沒睡？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嗎？”母子倆相視一笑，然后吐了吐舌頭。

來到田小園的房間，諾里斯并沒有安分地躺下來，而是站在床上說道：“媽媽，我還要玩一下跳跳跳的游戲。”以前諾里斯還很小時，洗完澡穿好衣服后，田小園便會拉著諾里斯的雙手讓他在床上跳，“向前跳跳，向后跳跳，左邊跳跳，右邊跳跳。”

“這是小寶寶玩的，而且現在很晚了，趕緊睡覺。”田小園說。

“媽媽就玩一次，跳完就睡覺。”諾里斯用手指比了個一字哀求道。田小園了解兒子不讓玩是不罷休的，于是陪他玩了起來。站在床邊拉著諾里斯的手，田小園發現兒子已經長高了不少，她只有把雙手抬高才可以帶著他跳，可是頭已經頂著了蚊帳，這游戲已經不好玩了。

關了燈，諾里斯還沒有睡意，一個勁地跟媽媽說他的小伙伴，述說著他的天馬行空。田小園無情地打斷了好幾回也不見效，只好裝睡了。

“媽媽幫我抓背，你已經好久沒幫我抓背了。”突然，諾里斯哀求道。

“好。”田小園本能地作出反應，她的確好久給幫諾里斯抓背了。

她熟悉地把手放到諾里斯的背上，來來回回地撫摸，剛開始他還在指揮著這里那里，漸漸地變得安靜了，諾里斯睡著了。

夜，安靜下來了，田小園回想著家長會時跟老師的談話：他的心志還比較小，玩性很重，上課不能集中精力，有時還跟同學在下面講話，后來調到第一排才不敢講......。

田小園知道兒子的確存在這些問題，她也知道成績好在老師眼里才是“好孩子”，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跟“好孩子”做朋友。平時她和三木也沒少見縫插針式地教導諾里斯，也像其他家長一樣給孩子布置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諾里斯也能聽進去，也能乖乖順從。田小園安慰自己：也許他還小，等他慢慢長大，就會改變的。

(節選自《來不及等待，你便已經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