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坐在龍案后,看著一身深青色官袍的南朔,五年來,他一直是這樣,依舊兢兢業業為自己掃清朝堂上的阻礙,但也跟自己仿佛變成了陌生人。
夭夭將奏章放在一側,朝宮人們揮揮手。
宮人們會意,全部悄悄退了出去,并關上了大殿的門。
夭夭撐著下巴看著還是恭恭敬敬的南朔,抿抿唇角:“朕有一個地方不懂?!?
“何處?”
“朕不懂,愛卿為何對朕這般疏遠了?!必藏矄柍隽宋迥陙矶枷雴柕膯栴}。
南朔眼神微閃,依舊躬身垂首:“圣上不需要懂,圣上只需要相信,臣永遠會是圣上的一把刀,圣上指哪兒,臣便去哪兒,絕不違背?!?
夭夭沒想到他一直都明白她所想。
愣在原地半晌,夭夭死死抿著嘴唇,命令南朔:“抬起頭來!”
南朔眼睫微顫:“圣上的話問完了嗎,微臣還有事要處理,若是問完了,微臣先行……”
“南朔,朕讓你抬起頭來!”
夭夭咬牙。
南朔靜默一瞬,終是默默抬起了頭。
可當他看到夭夭微濕的眼睛時,眉心便狠狠擰了起來,面上佯裝的平靜也盡數消散:“圣上,您怎么了?”
“眼睛進沙子了,疼?!必藏舱f。
南朔立即要去傳太醫,夭夭卻道:“不必叫太醫,你過來給我吹吹。”
“可是君臣有別……”
“我命令你過來?!必藏部粗栽讵q豫的他:“你不是說,朕指哪兒,你便去哪兒嗎?朕要你過來?!?
南朔看著眼眶更紅的她,到底是抬步上前,走到她跟前。
夭夭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南朔沉默。
夭夭卻沒有給他退縮的機會:“你為何這么多年,一直不曾娶妻納妾?”
南朔手心緊握,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他不想夭夭為難,他寧愿就這樣永遠是她最倚仗的臣子,這樣他跟她之間至少還有某種平衡,他們也可以這樣相伴到老。
但若是這種平衡被打破,他不確定,他是否連這樣遙遠的陪伴,都要變成奢望。
夭夭看著眼神幽黑的他,“回答朕。”
南朔對上他的眼睛,沉默半晌,終于開口:“沒有原因,我只是不想娶妻納妾而已?!?
“不是因為朕?”
南朔沉默半刻;“不是?!?
“你撒謊?!?
夭夭憋著淚:“南朔,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愿不愿意當我的皇夫?”
南朔眼神忽然炙熱,而后又克制的看她:“您需要我,不是身為男人,而是作為臣子?!?
“你不愿意?”夭夭輕笑:“那好,你不愿意,自有人愿意。”
夭夭起身離開:“你退下吧。來人,給朕找一個年輕俊秀的公子來,朕現在就要人服侍。”
南朔死死握著拳頭,看著眼看就要走入內室的夭夭,只覺得心痛如絞,眼看著宮人就來推門進來,南朔也不知自己如何想的,上前道:“微臣可以侍奉您。”
夭夭的身形也微微僵?。骸皭矍洳蛔龌史颍辉敢馐谭铍??”
南朔心中依舊疼痛,艱難的開口:“是。”
夭夭看他這般,臉上的冷漠盡數化作無奈,能怎么辦,這么犟的人,還不是被自己逼成這樣的。
“那朔哥哥,過來抱我,我腿乏了,走不動?!?
夭夭伸開雙手。
南朔抬頭看著笑顏如花的女子,只覺得猶如做夢一般,卻見她微微偏著頭問:“怎么,愛卿后悔……”
話未說完,人已經被南朔打橫抱起,直接入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