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我拿了我父親留下的兩樣東西,一張我和他的照片,另一個是他上了鎖的筆記本。這個筆記本我從來沒有打開過,想著有天能親手還給他。
飛機在埃塞薩國際機場降落了,我倆走出了機艙。對,我們倆,這貨說要來度假,順道幫我指指路什么的,當然機票是他出的錢。山路灣延,湖光山色,經過幾趟大巴轉乘,我們抵達了這個田園小鎮。下車以后我拿出了地圖,對照地圖信息我打開手機插入在機場購買的手機卡,并調整好當地運營商信號,準備開始導航。這貨下車后異常興奮,對我說:“到都到了,不用著急在這一時半刻。”先游玩了解以下再去我們的目的地。我想也對,是敵是友還無法分辨。我們找了一家離小鎮中心較為遠一點的生態旅館住下了。老板是一對夫婦,西歐人,帶著三個孩子,大的孩子已經成年了,最小的孩子還在幼兒階段。來這里定居,開設旅館已經快6年了,對于這個巴掌大的小鎮算是比較了解了。當地比較注重自然環保以及農業的發展。小鎮部分地區還保持著原生態的面貌,地面還是碎石路面。
晚餐時候,旅館老板盛情的邀請了我們倆人與他們一家人共度晚餐。這是一個信仰天主教的地方,每個星期的星期五信徒們需要守小齋,可以理解為不吃肉的意思。今天不是星期五,并沒有任何的禁忌與不同。旅館老板開始和我們邊吃邊攀談起來,言語中我們了解了小鎮的基本情況,這個小鎮每年的外來人口比較多,都是各地的游客,有過來度假的,有過來雪山徒步穿越的。小鎮有條步行街,哪里是小鎮商業最為集中的地方,做生意的也基本是外來商人。本地人離核心商業區相對較遠,本地人大多在農耕,養殖以及小部分的旅館經營。我們住的這家旅館旁邊就都是本地人的旅館,相對與服務與配套都要隨意一些。我拿出了那張攝影師拍的大煙囪照片給老板看,他對我們說“我知道這個地方,它在雪山旁邊的一處山谷內”。“哪所房子存在很久很久了,以前是一個古堡,但面積不大,現在里面還有人居住著。我每月會去一次,運送一些食材與用品,下次運送就在三天以后。你們想去參觀的話,可以跟隨我一起,但是進入以后不可以隨意走動,還需要幫助我搬貨物。”老板繼續說到:“房子的主人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一次也沒有,和我對接的是一個貌似管家的人。言語很少,比較神秘。”我們順著老板的話,答應了三天后跟他進古堡的約定。酒過三旬,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個類似于蒙古包一樣的房間,地板是實木拼接的,有四張床但今晚只有我們倆人在住,我關上了門,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第二天,我們并沒有一起走,他比我起來得早,已經出門了。我起來后背上登山包,腳踏徒步鞋,手拿相機,準備徒步前往雪山下山谷里的古堡,在它周圍轉轉。這望山跑死馬啊,一走就走了三個小時,來到了一處山腰。翻過山腰才能看到一道小河谷旁邊屹立著一座并不大的古堡,建筑風格像是西歐建筑風,遠看有種森嚴幽靜的神秘氣息。我又向前走了大約兩公里,不敢再靠近了,怕古堡里的人發現我這個外來人。河谷附近并沒有什么太多的遮擋,一眼可以看到幾公里遠。我拿起相機把周圍的情況都拍了下來。趕在了太陽落山前,下了山回到了小鎮上。我并沒有急著會旅館,我在鎮上商業區找了一家冰淇淋店座了下來,這家店生意很不錯,人氣滿滿。我隨意的點了一小杯,打開了相機,瀏覽起了剛剛拍下來的照片。店員小妹熱情而又有禮貌的把一滿杯冰淇淋送到了我桌前,歪頭看向了我的相機顯示屏。對我說:“你剛剛去過這個古堡?這地方可很少人會過去哦!神秘兮兮的,也從來不見有里面的人出來,小鎮上定期會有人過去送物資。你過去看到了什么嗎?”我連忙說:“我是過來旅游的,經過河谷看到了古堡隨手拍了幾張,并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景象。”店員小妹朝我禮貌的微笑了一下,又去忙活去了。
回到旅館房間,看到徐堯已經在房間里了,他看我回了,立即招呼我過去他的電腦旁。我找凳子坐在了那臺電腦前,他告訴我他游玩回來后,通過國際暗網定位了那臺移動設備的精確位置,他發現這個精確地址并不在古堡內,而是在小鎮上,他根據精準定位徒步過去居然是一間酒吧。晚上我們就去酒吧坐坐,看看那為攝影師在不在里面。
晚上8點后酒吧開始營業,徐堯把定位數據分享到了自己的移動設備上,好實時查看軌跡。
10分鐘不到就走到了酒吧,酒保招呼我們坐在了靠街邊窗子旁的座位。他拿出移動設備看了看信息,向我點點頭,意思就是人還在這里。我會意的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符合那張攝影師生活照特征的人。這時有位年輕的店員搬了一堆被子向酒吧后門走去,并開門而出,徐堯拍了拍我說,就是他,走!跟上去。我也沒有想年紀對不對的上,就奪門而出,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酒吧后院的一個角落,這個人正在洗杯子,看到我們過來了連忙站了起來,疑惑的看著我們沒有說話。我開口對年輕人說:“你身上有我們需要的東西,你愿意還給我們嗎?”
年輕人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從褲口袋里掏出了一臺手機,并向我們解釋到:“這是我前幾天在酒吧撿到的,我看沒人知道,我就自己留下來了,我不知道是你們的。”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謊稱:“這是我祖父前幾天喝酒丟在這里的,手機里有定位軟件,我們找到了你。也沒有什么問題,手機找到了。”我們隨即從后院旁的柵欄處離開了酒吧回到了旅館。將手機連接電腦后,發現手機已經被酒保恢復了出廠設定,需要更加專業的數據恢復設備才能看到手機之前的數據信息。這小鎮并沒有通快遞服務,所有的運輸都是官方在管理,到了當地再由當地負責整理,周期非常緩慢耗時。徐堯走出了房間,出去打了個電話。旅館老板走了進來,告訴我明天一早就要跟隨著他進入古堡送物資,中午在古堡用餐,下午回。不能帶電子設備,不能拍照等等,有時間可以找機會讓我們參觀一下。我對老板的熱心表示了感謝,并答應他我們明天一早便隨他去古堡運送物資。不一會兒徐堯進來了,他告訴我說他明天不能和我一起去古堡里了,這個任務只能我自己去完成。他剛剛聯系了在南美的黑客朋友,要他人肉送一臺數據恢復設備到埃塞薩國際機場給他。這套設備會在幾天后被運送到更遠的地方,所以他明天必須呆在機場等設備,拿到設備后想辦法還原手機被清空的數據信息。
徐堯搭乘最早的一班大巴趕往埃塞薩機場。還未到與旅館老板約定好的時間,我已經睡不著了,旅館外面也有了一些響動,我想是運送物品的馬車來了。進山的路是一條人畜走出來的碎石路,徒步還好,普通汽車是無法進去的。我穿了一身舊衣服,背了一個破包,里面放著相機,喬裝了一下。按照老板之前的囑托,混入老板所在的馬車隊伍里。一路上很安靜,沒有歌聲,沒有交頭接耳,沒有任何有關于歡快的氛圍,時不時的有車隊的年輕人偷吃馬車上的果子,這果子叫什么名我不知道,長得像蘋果,但比蘋果小了不少,有的紅紅的,有的青青的,很是好看。偷吃果子這件事好像對于大家來說比較平常一樣,沒有人出來說這位年輕人,年輕人也并沒有在乎周圍的人怎么看他,自己在貪婪的吃著。這讓我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這樣的車隊就好像某個部落,運送貢品給山神一樣,最后將這位年輕人推入火山口,平息山神的怒火。想著入神的時候,旅館老板拍了拍我說:“小伙子,等下馬上就快到古堡了,你是異鄉人,注意偽裝好自己跟著我們。”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莫名的感覺緊張起來,也可以說是對未知的期待。這時,剛剛那位偷吃果子的年輕人突然跳下了車,發了瘋似的跑,旅館老板帶著兩個人下車就追,我也下了車,疑惑的看向他們。我向前走了幾步,撿起了從年輕人身上掉下來的果子,我用衣服擦了擦,用力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旅館老板帶人回來了,嘴里罵罵咧咧的,看到我在吃蘋果。他喝斥到:“誰讓你吃果子的?這果子......”我們上了馬車,旅館老板告訴了我瘋人果子的事情,并告訴了我,古堡里有治偷吃了瘋人果子的藥劑。我有些慌,心想這果子不會要人命吧?老板看出了我的害怕,安慰我說:“沒關系,這果子不會要人命,只是會上癮,會一直想吃,一直吃到你骨瘦如柴,病入膏肓。你忍住不再去吃果子就沒有事了,而且你只是吃了一口,待會卸完貨,我帶你去古堡請求管家給你打上一針,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古堡有一扇大門,旅館老板與里面的人隔著門溝通過后,大門緩緩打開。打開門的是一位老者,一身園丁打扮,手里還拿著一把掃帚。他一臉嚴肅的看了看我們,回頭向古堡里走去。車隊在旅館老板熟練的指揮下進入了古堡。古堡進入大門以后還有一塊挺大的草坪,草坪的中央是一座雕像,雕刻的是誰就無從考證了,再向里走就是古堡的主體建筑,一座威嚴暗灰色石頭建筑赫然在立,建筑正中又是一道精致大門,我們的車隊就整齊的停到了大門旁的草地上。精致大門已經打開,我們在旅館老板的吆喝中,卸貨的卸貨,搬運的搬運,負責指揮引導的老板正在和一位神采奕奕的中年人交談著,我想這位應該就是老板口中所說的古堡管家了。管家時不時的看看我,嘴里和旅館老板商量著什么。一轉眼這兩人都不見了,剛剛那位開門的老者來到我面前,對我說了一聲:“年輕人,跟我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