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吃混喝的呂青翻窗走后,海都的夜空忽然烏云密布。
閃電如同蜘蛛網,雷聲滾滾而來。
”咚咚咚……”
林小海剛開始修行,就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一打開門,就看見抱著枕頭的江雪,局促不安地站在門外:“江老師,這是……”
江雪宛如一頭收到驚嚇的小鹿,驚恐道:“打雷,我怕。”
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又是一記響雷,外面下去了如洗的傾盆大雨。林小海見江雪楚楚可憐,隨即側身讓進了屋。
不過,沒想到過分的是,江雪居然要睡林小海的床。
更過分的是,江雪不讓林小海誰客廳的沙發,拽著林小海的胳膊,幾乎用哀求的口吻道:“我從小就怕打雷,能不能別走?”
“……”
林小海無語。
好吧。好吧。
怎么看我像你爸爸呢?
夜已深,林小海也委實累了,于是他表演了三秒鐘入睡的神技。
“他身上怎么會有靈氣波動?”
江雪美眸閃動,看著這個三秒鐘入睡的清秀少年,不知作何想,而手依舊拽著少年的胳膊,不愿意撒手。
別人是修行是真修行,付出時間與心血,而林小海體質異乎尋常,即便睡大覺,體內的靈氣也在不斷地流轉提煉,只是比他平時修行進度慢點而已。
一個靈氣在體內自轉的少年。
也難怪江雪百思不得其解。
俄頃之間,一股濃濃的睡意,席卷而來。窗外電閃雷鳴,大雨如注,江雪抓著林小海的胳膊,也沉沉地睡去。
睡得很安心,就像小時候打雷,抓著爸爸的手入睡那樣踏實。
……
……
大雨沖刷著霓虹閃爍中的城市,閃電不息,雷聲不絕于耳。
海都的夜空,此刻看起來恐怖之極,仿佛仙俠小說里的仙人在渡劫一般。
層層疊疊烏云之上,風聲咆哮。
有兩團云霧翻涌,不斷地撞擊著,掀起強大的靈力波動,宛如海嘯中的起伏不定的海面。
其中一團云霧,化為一個身披麻布的卷發老者,白皮膚藍眼睛,血跡斑斑的麻布看似平平無奇,卻散發著無邊的威壓。
另一團云霧,化作一位青袍道士,白眉白須垂到胸前,一手持青銅寶鏡,一手持銀白浮塵,一派仙風道骨的風范。
而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大家都干巴巴的。
青袍道士一打浮塵,樂呵呵道:“幾百年沒見,光明神殿的堂堂大主教威斯特法倫,還是一副要飯的模樣啊?”
威斯特法倫惡心道:“只要韓道子你個老不死不死,我就是要飯也離你們神州國一百平方公里。“
光聽這距離,兩人似乎仇深似海。
韓道子手捻須髯,搖頭道:“你這不來我神州國了么?”
“我可不是來要飯的,我是來查探一下禁忌空間的。”
“不勞大主教大駕。我神州國的禁忌空間,我們自會關起門來處理。”
韓道子一副閉門謝客的樣子。
“你說你們自己處理,就自己處理了?”
威斯特法倫冷哼道:“笑話。禁忌空間是修行界的禁忌空間,整個修行界自然都有資格參與。”
“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大戰三百回合再說。”
威斯特法倫靈力鼓蕩,身上破麻布獵獵作響,直接露出光禿禿的兩只大腿,畫風有些不堪入目。
同樣是獵獵作響,韓道子的道袍在風生翻飛,就顯得飄逸出塵。
只見威斯特法倫一抖麻布,一道靈力激蕩而出,裹挾著橫掃千軍萬馬之勢。
韓道子不敢怠慢,手中寶鏡一照,氣勢浩蕩的靈力遁入金光迷蒙的鏡面,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杳無音信。
“破鏡子不錯。”
“彼此彼此。你的裹尸布也不賴。”
兩人口中的破鏡子和裹尸布,其實是昆侖鏡與神之裹尸布。
昆侖鏡是藍星第一個修行者昆侖的寶物,天地孕育而生,編號為ACE-002的禁忌之器。
而神之裹尸布,排行禁忌之器榜首,編號為ACE-001,是一塊包裹神明尸體的麻布,神威蓋世,不可度量。
只是,兩大蓋世禁忌之器在二人口中,宛如破玩意兒一般不值得一提。
小試牛刀的神之裹尸布,在威斯特法倫的念念有詞之下,上面的斑斑血跡傳達出一股鬼神莫測的偉岸之力,神之裹尸布上面旋即浮現出一道淡淡的血色十字架。
而在十字架上,赫然釘著一道面相模糊的身影。隨著血色漸漸濃烈,頓時風云變色,天地一片哀鳴。
韓道子見狀,神色凝重無比,一甩手中浮塵,另外一只手中的青銅古鏡,金芒吞吐之間,風起云涌,空間扭曲。
兩大禁忌之器,與輿論比,引起天地變色。
隨之,海都上空的風雨愈加猛烈,宛如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此刻的韓道子,心如明鏡。
若是兩大禁忌之器角逐,定是不分伯仲的局面。
可是,現在在神州國境內,海都市的上空,要兩大禁忌之器斗起法來,海都市定然會化為廢墟。
這個代價,韓道子承受不起。
于是乎,韓道子干巴巴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樂呵呵道:“大兄弟莫要動怒,這個對甲狀腺不好,容易得甲狀腺癌。”
生氣容易引起甲狀腺病變,這是醫學常識。
只是,此刻吹胡子瞪眼的威斯特法倫,哪里管得了癌不癌的,他現在脾氣上來了,可沒那么容易熄火。
“老道依了你便是。”
韓道子豁出老臉道:“我擔保,修行界的修行者,皆可參與此禁忌空間。”
“你對天發誓。”
“老道如若違背誓言,定遭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翻身。”
“哼。算你識相。”
說著,威斯特法倫靈力一收,神之裹尸布血芒散去,變化普普通通的破麻布一塊。
韓道子懸著心隨之放下。
兩個一言不合就要大戰兩百回合的老頭子,偃旗息鼓,天地異變亦隨之恢復平靜。
陰謀得逞的威斯特法倫,又與韓道子唇槍舌劍一番,制定下規矩,才得意忘形地離去。
惹得韓道子一陣破口大罵。
風雨之中的海都,異象也隨之消失。
只剩下滂沱大雨,將這個國際大都市洗了又洗。
……
……
一夜風雨,清夢如許。
等林小海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當然,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江雪的手機吵醒的。
迷迷糊糊之中,林小海抓過手機,懶洋洋道:“喂?”
手機另一頭傳來江雪母親詫異而又驚喜的聲音:“你是小海吧?我們家小雪呢?”
“是的,阿姨。我是小海。”
林小海誠懇道:“小雪和我睡覺呢?”
這句話信息量好大啊!
江雪母親喜出望外:“小伙子血氣方剛的,昨夜一夜沒睡吧?”
“交作業,也不用整宿整宿做作業啊!”
“可別累壞了身子。”
“你們倆睡吧。阿姨不打攪你倆好事了。”
“記得白天不要再做作業了。身體要緊。”
“掛了……”
一番叮囑過后,江雪母親才安下心。
見孩子他媽給孩子打了個電話,高興得像只小雀兒,喝著早茶的江雪他爸樂了。
“月琴,你樂什么?”
“我樂什么?”
江雪母親叫姜月琴,年近五十,雖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妥妥的一枚美婦人:“韓靈山,你就等著抱孫子吧?”
“看咱們女婿這沒日沒夜的勁頭,指不定組一個籃球隊呢?”臨了,姜月琴又補了一句。
“還足球隊呢?”
韓靈山搖頭,自己這個老婆,和賢妻良母壓根不挨著,洗衣做飯樣樣不行,還特別八卦愛玩,光剩下漂亮了。
“喝你的茶吧。”
姜月琴不理會韓靈山,兀自去廚房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大堆虎鞭牛鞭鹿鞭等等各種鞭,外加人參靈芝枸杞種種,一一打包后叫了個快遞,并要求明天交到海都林小海先生手里。
看著堆成一層樓高的紙箱子,再看看快遞單中物品清單,快遞員倒抽一口冷氣:這特么給大象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