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奧克蘭機場下飛機的時候感覺到一股陌生的溫暖,23度的溫度剛剛好。通過簡單的海關審查后,在機場給遠方的未然寫信,告訴她我已經安全抵達。突然很想念她,如果是她在這里的話,看到這樣藍的仿佛可以擠出水來的天空或許會高興的大叫吧,莫名的有種第一次出遠門的孩子的感覺,“有很多時候,你在別人的眼里,都像個孩子。”這也是我這次旅行想改變的,那些表象上很多不成熟的東西。同時,找一些什么東西,讓在社會里消耗的干癟了的自己變得充實起來。
在機場的小酒吧點了特色的冰南極星灰皮諾葡萄酒,Invivo Marlborough PinotGri,搭配了山羊乳酪,這種簡單的搭配是當地很流行的吃法,葡萄酒略帶著的辛辣和酸甜,配合上濃醇的奶酪,仿佛是充滿了夢幻色彩的果汁,淡淡的酸澀,甜美,綿軟,以及奶酪的甘醇混合,在嘴里不停的爆發出各種香濃的味道。順手抄了幾份機場上關于北島和奧克蘭的城市地圖,這個國家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提前預定,酒店,出粗車,飯館,機票,輪船……所以提前在廈門已經預定了之后幾天的簡單行程。在暖洋洋的陽光下吃完簡單的午餐,搭乘預定好的Super Shuttle Bus(當地的小巴士,可以直接送到酒店)到達下榻的酒店,雖然說不上是窮游,但是畢竟在國內已經毅然決然的斷掉了經濟來源,有些地方不必要花費太多的就盡量的減少吧。
酒店位于奧克蘭市中心,叫做Bianco Off Queen的公寓式酒店,相對來說價錢還算便宜,交通也比較方便。帶著大包小包邁進酒店房間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種熟悉的安逸感覺,天枰座的人太習慣于依賴周圍的環境,那些突變的事情總讓他們無法釋懷,一個安穩的工作,一個安穩的居住空間似乎對天平來說就已經足夠,所以面對著這樣的房間的時候,突然就有一種慵懶的感覺。
就這樣一直住下去好了。當然只是一閃而過的思想而已。
躺在床上,從背包里拿出在機場買的火腿三文治,一邊咬著冰涼的食物,一邊看著當地的旅游地圖。并不喜歡太熱鬧的城市,所以計劃應該是盡快的離開這里,然后租輛自行車,繞著北島騎行。所以先要到最北端開始,新西蘭最北端的雷因格海角(Cape Reinga)燈塔。這里就是這次旅行的第一個目標。
忽然又一次想起《向左走向右走》這本書,想起那些簡單的被淡淡藍色憂傷包裹的畫面,那些銅版紙印刷的厚實的書頁,想起下著雪的公園,干涸的水池,孤獨的旋轉木馬離開了軌道,靜靜的躺在雪中。然后拖著行李的兩個人終于遇見,卻是故事中最完美的結局。而那些背景的銀白色的世界,一直延展到天邊。
拉開窗簾,夜晚的奧克蘭,燈光璀璨猶如一張巨大的畫布,上面星星點點描繪著車流,建筑,流動的燈光,看起來很溫暖。電視中播放著無聲的畫面,是某個樂隊的演唱會吧,那些人在無聲的歌唱著,至少對我來說,在臺下大聲尖叫的人們在屏幕中匆忙閃過,轉身即便消失。記憶也隨之消失。
在布滿月光的玻璃窗邊,那些灰色調的記憶漸漸清晰,我看到了那些記憶中的自己,那個在黑暗的空間中歌唱的自己,那些被瑣碎事物線纏繞著即將死亡的自己。那些面帶笑容的自己,努力的向誰揮舞雙臂的自己。我看到船的離去,在海的岸邊,那些巨大的金屬船只的離開,我看到未然站在船舷,海風呼嘯,腳下,卻是一片寂靜的蔚藍。
醒來,發現自己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夜色已深,對于忽然掙脫束縛的情況,忽然變得無法適從,一些奇怪的陰暗想法充斥著腦海,未來的生活,父母,以及遠不知道在哪里的愛情,坐在船上離開的未然,在腦海里顯得越發清晰起來。
然后,天空的顏色開始變亮。預定好的司機早早的就抵達酒店門口,下樓的時候他正在不耐煩的讀著當天的經濟報紙,看到我之后馬上變化了表情,帶著微笑的問好,看來新西蘭人民的服務態度還真是如同網絡上說的一樣,這樣的微笑,讓一夜失眠后的我感覺到精神倍增。
車子一路向北,打開車窗,司機一邊介紹當地的風景一面得意的訴說著自己的故事,他自己是當地的毛利人,對這片美麗的大陸有一種獨特的感情,曾經環繞著新西蘭不知道騎車騎行了多少圈。“新西蘭是世界上最適合騎行的國家”,他自豪的說著,并給我介紹騎行中需要注意的各種問題,需要解決突發情況的方法等等。窗外是藍的無法形容的天空和大朵白色的云彩,就像兒時在黑暗的房間里看著27寸彩電里超級瑪麗里面一樣的藍天白云,在黑暗的房間里,那藍就如同現在看到的天空一般,格外明顯。
經歷了大概3個小時的車程,我們抵達了旺格雷(Whangarei),他執意要帶我去離這里不遠的旺格雷角,他說那里有一座避風港,其中幾個水域是新西蘭最深的水域,也是新西蘭最繁榮的海港,如果你的心地足夠善良,會在這里看到鯨魚。當我們抵達那里的時候,大片大片綿長的海岸在眼前展開,海水有著一種透徹心扉的藍色,與天空的藍遙相呼應著,卻有著不同的味道。他突然大叫起來,“Whale!”看過去的時候,在不遠的地方真的可以看到鯨魚的脊背露出海面,然后是巨大的尾鰭,這是我第一次在野外看到鯨魚,那種大自然的偉大和震撼帶來的沖擊以及興奮接踵而至,不由得對著海面大喊起來。
真的很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