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去藍府找顧蘭陵,宋靈和孫昦還在別扭中,兀格則對這種場合不感興趣,只有六目此行非要跟來,可目標太大,最后墨沁璇取出自己的大禮帽,讓它貼著花充當裝飾才蒙混進來。
它看向臺上的巨人影,說道:“看來,這就是那位貴賓了。”
墨沁璇喝著果汁道:“場內那么多人為之傾倒,可見是有來歷的。”
六目想通過輪廓辨識出歌者的真實面貌,失望嘆道:“唉,原來不是美女,是男人啊。”
墨沁璇很詫異,那歌者不論怎么看都是位美女,才不信男人中會如此妖艷,更會費神搞那么神秘。問李藏:“喂,你要不要來辨認下,這到底是男是女?”
李藏卻沒回應,她瞥過去,見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介紹單上,完全不感興趣,又試探問道:“你對女人不感興趣啊?”
李藏覺得莫名其妙。
墨沁璇又道:“不是嗎?你從不回應宮里那些人,狄安娜都表現的那么明顯,你也跟根木頭似的。”
六目也道:“是啊是啊,身邊那么多美人,結果都浪費掉了。”
墨沁璇回到座位,抽過菜單問:“哎哎,你到底什么意思?是那些都不是喜歡的類型?還是心有所屬?你早被人預定了?”
六目道:“他身上有特別的氣息,和美女香都不同,怕早被他口中的孋孋預定的。”
墨沁璇忙問孋孋是誰?什么氣息?
李藏不想聽他們嘮叨,答道:“孋孋是我愛人。行啦,都別瞎猜了。”
墨沁璇和六目頓時兩眼放光,追問孋孋到底是誰?年齡多大?也是修橫者不是?人又在哪?認識多久?什么時候相遇?是什么情況?漂不漂亮?愛人程度進展到哪里?有沒有......
李藏頓感無力,沒想到招來更多盤問。還是場內的聲音,將墨沁璇和六目的注意力拉回。
原來就在他們扯皮間,拍賣已經結束一輪,如此之快,可見買方早就確認目標,也沒有足夠的競爭者。
“咦?這不是洛澤客棧里那位大小姐嗎?”墨沁璇看著跑向高臺的華服少女,將買下的手鐲接過,癡迷地跪在那美人影像面前道:“心非!你,我對你,我不知該怎么說,只請你收下我的愛!請相信我對你的真誠的敬慕和仰望,我會永遠永遠愛著你的!!”
在座嘉賓非但沒有反對這不合情理的場面,反而滿滿的嫉妒和不甘。而被喚心非的美人,未曾對此表現出受寵若驚,只優雅挽起發絲,冷聲道出兩個謝字。
“他,他居然真是男人!”墨沁璇感嘆世間竟有比女子還姿容似雪的尤物,哪怕他的表情始終冷凝,也令人難以抵擋他的魅力,剛眨下眼,六目就和她“深情對望”起來。
“做什么?!”墨沁璇生氣地推開它,六目忙道:“醒醒,都是皮相罷了,本質都是我這模樣的,癡心可不能給外表光鮮的家伙。”
墨沁璇嘁了聲表示不服氣。
六目繼續嘮叨:“我說真的,作為彌天王族的老主顧,我可不能看你這獨苗往歪了長,這找伴侶還是要看人品和內涵。你看場內那些奢侈品,都被對方不差錢的追隨者買下大獻殷勤,我懷疑他是競拍會故意安排的招財吉祥物,這么膚淺的家伙,怎配的上?”
他們有一搭無一搭的閑扯。李藏依舊沒有半點興趣,他還在等,等目錄上的目標。
不久,高臺的中間隆起新的托盒,負責人揭開冰罩,一枚稀有的圓形玉璧呈現眾人眼前,侃侃而談:“諸位一目了然,此寶與海北其余深處開采來的珍奇并無差別,但我想,我們都被她均勻的外部色澤蒙蔽了,她并不普通。”
他命令燈火全熄,黑暗中,玉璧的表面色澤,竟如墨滴入水,自動渲染散開,中間的圓孔環繞起層層潔白的光環,襯托玉璧真正的美麗。
眾人正沉浸在意猶未盡中,燈光重新燃亮,玉璧頓時恢復貌不驚人的狀態。
負責人繼續介紹:“恕在下冒失,不過短暫的相識,相信她在眾位的慧眼獨具中,已經擁有了真正的價值。但不知今夜誰會成為這舉世罕見的珍品,真正的擁有者。”
然后他就報出底價,不斷抬高的價位,烘托著會場迫不及待的氛圍。
李藏注視著玉璧,可還是默不作聲。
墨沁璇忍不住問:“你是買還是不買?總不會是坐累了吧?”
李藏道:“那塊玉璧的材質,和魂玉杯是同系。”
墨沁璇恍然,等場內最后一位競拍者提出兩千金的高價,負責人就要一錘定音時,他果斷喊出四千金幣的最高價。
場內一片嘩然,紛紛將目光投來,競拍者見又有競爭者,忙不迭地喊價五千。
李藏再舉起手,這次的競價居然高達一萬;他居然以雙倍價格來競拍,饒是見慣風浪的負責人也目瞪口呆,而競拍者也再沒在出聲,看來是選擇了放棄。
可他氣餒,不代表那玉婀小姐肯放手,站起揮舞雙臂,沖高臺大喊一萬一千金。
此言一出,全場靜默無聲,可負責人剛開口問價,李藏又拍出兩萬高額,算打破了會場有史以來的最高記錄,就連幕后老板都忍不住站到臺前,親自主持玉璧的歸屬。
“十萬金貝!!”玉婀目瞪口呆,看心非向著仇人的方向望去,無名火頓時燒光了她全部的理智,緊跟著喊出更新更驚人的高價。
眾人還沒從她的魄力中緩過神,就見服務人員急匆匆來到高臺;他是代不想再喊的李藏傳話,攤開紙卷表示,此物對方愿出二十萬金,十顆萃元丹,及一株成品金井玉欄拍下。說完,將兩顆丹丸先行奉上,算定金,也方便老板驗明真偽。
墨沁璇和六目沒想到李藏的家底居然有這么多,問道:“這么多錢,只為換條不知能否用得上的線索,值得嗎?”
李藏卻道:“其實也不算我的錢,是馬格長老他們給的,怕我不夠用。”
這幫老家伙偏心也偏的太沒邊了!不說萃元丹,單是那株金井玉欄,培育至少要耗費五十年,色澤均勻的成品甚至能抵過半城之富,墨沁璇都替羅蘭心疼。
場內,玉婀坑爹的思維再度鼓舞她喊出驚世駭人的話:“三十萬金貝!!他的丹和藥,還有玉璧!本小姐統統買下!統統買下!!”
事情終于到了失控的邊緣,可偏偏李藏此時偃旗息鼓,拒絕斗氣,這讓隨行的記司府侍奉大感不妙;三十萬!那可是三十萬金貝啊!就是把玉婀和記司全押上稱也未必給得起!何況諸多權貴做見證,若不能照付,這場劫數他們該如何收場?!
“不敢喊了?哼!卑鄙的家伙,也配在本小姐面前叫囂!”玉婀自以為贏得勝利,昂首挺胸的往高臺走去,正準備拿取玉璧,卻被老板冷眼攔下:“玉婀小姐,此次交易非同小可,謹慎起見,還請記司大人將全款付清,我們自會將玉璧送奉府上。”
雪碗城才多大,誰還不知誰的底細,如今她囂張地喊出那么坑爹的價位,老板可不敢馬虎。
而這句話也不出意料的激怒了對方,不顧場合地撒潑訓斥道:“放肆!我父親可是記司!他會賴你的錢嗎?讓開!否則我讓他把這里鏟平!”
老板皮笑肉不笑道:“抱歉!記司大人還管不了競拍會的遷址問題。何況這里都是公平交易,可以推遲幾日,是因為我們知道諸位背后都是誠信之人。”
“你什么意思!是說我記司府都是言而無信的小人嗎?!”玉婀見他固執,忙喚隨從,可那些早提前跑路,老板便諷刺道:“不愧是記司府調教出來的奴仆,這么善于察言觀色,早早回去稟報主家籌錢,只太過魯莽,居然把您扔在這當抵押。”
玉婀再顧不得端莊,沖過去搶奪玉璧,也就和老板撕扯起來,會場安保趕來維護秩序,卻不想這位大小姐在憧憬之人的面前戰斗力非凡,可是讓臺下大飽眼福。
混亂中,不知誰絆了她,結果玉璧受連累,變為四分五裂的廢品。
老板痛心疾首,可闖下大禍的罪魁仍不知悔改,依舊囂張跋扈,不得已按動機關,讓兩側的人型雪雕把玉婀嬌嫩的手腳鎖住,那冰冷的寒,如刺骨的針,把對方的氣焰逐一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