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人間再次沉淪，原本看透的問題重新變得迷惘，我不確定我是不是人們口中的智者，一如當初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蠢，唯一能確定的東西是，我的立場不再固定，且變得搖擺不定。』

節選自《筆墨人間》第六十六頁。

署名/一斗老醋。

……

“這里究竟發生過什么？為什么不是出口？難道真就沒有出去的希望嗎？”

當饑腸轆轆的李元文看到眼前這一幕時頓感希望破滅。

沒有什么情緒失控，有的僅僅是平靜地疑問。

重新背起姬如雪，然后準備飛過這片骨海。

孤寂感、無力感。

一天后，李元文的眼神有了亮光，因為不遠處，一座古代宮殿建筑矗立在骨海之中。

其高十多丈，橫寬不下百丈。

門匾上書“先卒”二字的牌匾，應該是它的名字。

“從外表上看，很是嶄新，就像是剛剛建好不久的宮殿。”

李元文走了進去。

入眼處，大殿也有不少白骨，不過具都是趴在矮桌子上的死狀。

高臺之上，居然有一活著的人坐在椅子上！

這人身穿黑色長袍，衣服上繡了一種植物，粗略一看像極了荷花。

瞬間，雙目對視。

高臺上的人開口道：“你是何人？竟敢混入我先卒營。”

好強的壓迫感！

李元文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個古老的君主盯上了一樣，不由自主的就想要低下頭去不敢去對視。

但他還是強忍住了。

“無意冒犯，在下只不過是想尋一出口離開這里而已。”

李元文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人從椅子上起身，周遭氣勢壓迫，帶來的壓力感太大了。

影視中演員扮演的皇帝威勢，恐是不及他的一半。

“出口？自然是有的。”

說罷，那人大手一揮，一張小桌子就出現在了李元文的眼前。

桌子上有兩卷竹書。

只聽那人又接著說道：“一卷兵書，涵陣、勢、布、攻、御五策，另一卷為法通，內有體、術、器、醫、法五類。”

“你若是能全部悟通我就能放你出去，如若不然，便永遠也出不去了，外面的白骨地就是你的最終歸宿。”

李元文把姬如雪放下來，而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里。

見他離去，高臺上的那人笑了笑，并未阻攔。

宮殿門口，李元文望著自己好不容易走過來的骨海。

“還有沒有別的路？他會不會在騙我？”

每一具白骨都代表著一個生命的消失，而眼前的骨海，究竟是多少人的骨骸？

幾萬？還是說幾十萬？

“一個不知名的存在所說的話，自己能夠相信嗎？”

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一具具白骨各自有著怎樣的故事。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如何選擇，而是我根本別無選擇。”

不管真假，李元文的心里實際上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但，或許自己還能有別的選擇。

于是他轉身又回到了宮殿內，這一次，他不卑不亢地與那人說道：

“這兩卷書，未必有我所知的好。”

高臺上的人，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

現實世界。

冰江市某醫院VIP病房。

高馨雨，蕭雅楠兩人守著病床上的那個人。

“我來守著吧，馨雨你去休息會兒吧。”蕭雅楠對趴在病床上的高馨雨說道。

她的眼皮已經很重了，可還是不愿意休息。

“麻煩你了，一會兒記得喊我。”

說完，高馨雨出了病房。

“唉～”

蕭雅楠看著昏迷不醒的李元文心底莫名的感到惆悵。

一個月前，再給他送飯時發現他并沒有如往常般早起，反而是繼續睡著。

從來沒有見過他睡懶覺的蕭雅楠起初不以為意，索性也就沒有打擾他，誰知一直到下午也沒醒。

感到奇怪的她就去喊李元文。

可無論她怎么喊都喊不醒，于是只好給高馨雨打了個電話。

接下來，他就一直沒有醒過來，人也被拉到了醫院。

“你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就成植物人了呢。”

是的，李元文被診斷為一個植物人，按照醫生的話來說，可能幾天就醒了，也可能幾個月甚至是幾年才會醒。

當然，也有最后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永遠也不可能醒過來。

病房外，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幾秒鐘后就有人敲了敲門。

“請進。”

來者是一個青年，李元文昏迷的時候他還開了一輛車來找來著，據他所說，他是李元文的朋友。

雖然一切難以判斷，但也正是此人將李元文安排進了這家冰江市的私人醫院里。

西裝筆挺的歐陽克走了進來。

“蕭女士，他的情況怎么樣了？”

蕭雅楠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

實際上，李元文的猜測很正確，歐陽克那天打電話約他就是想要換一些修行資源的。

步入真修界后他才方知自己是有多么的異想天開。

如今的歐陽家，有真修近百，修為大都是些練氣期的，筑基期的真修有幾個他不知道，但也只是確定是有的。

只是未曾想到，這個世界的天地靈氣少的可憐，就連祖宗們留下來的靈石都得做成靈珠來慢慢使用。

想他好不容易花大代價從大伯那里得來一顆洗髓丹從而獲得踏入真修的資質。

可若無意外，此生也就止步于練氣期五層了。

資質一般，且不是從小就修行的，自然不會獲得家族的全力培養，能成為真修也是靠的自己。

歐陽修不甘吶，既然族內沒什么辦法獲得修行資源，也就只好把目光放到外面了。

而李元文絕對是他遇到的最強的真修，沒有之一！

哪怕是族內遠遠看到過的筑基期真修恐怕也不如他。

“好端端地，怎么就成植物人了呢。”

饒是如此，他也還相信李元文有醒過來的那一天，他也不知道李元文的具體底細。

這么年輕就能有如此修為，想必他的背后也有一股如同他歐陽家一樣的勢力吧。

唯有從小修習才能有李元文這般的成就。

他背后的勢力知不知道他的情況？

也許，他不能把希望放在李元文以后會醒來的身上。

山川古剎，名山大岳，興許也有高人。

若有機會，何不拜入其門下呢。

待了一會兒后，歐陽克也就走了。

臨走前留下句話：

“蕭女士，如果他醒了請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當然，我也會常回來看他的，畢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留下電話，歐陽克感覺自己是大概率不會回來了，除非李元文能夠醒來。

“好。”

患難才能見真情，對于歐陽克的這一要求，蕭雅楠自然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