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野坐到刁掌柜旁邊。

刁掌柜瞇著眼打量他片刻道：“連這種縫合術都知道，你小子應該有些來歷，之前是大戶人家？”

吳野模棱兩可道：“不大！”

“哼！”刁掌柜冷哼一聲道：“我又不追究你的來歷，愿不愿意從吳老鬼那到我這？”

“嗯？”吳野愣了一下，明白刁掌柜的意思。

這老頭是想挖吳老鬼的墻角，將自己徹底收到門下！

吳野撓撓頭道：“那個……，我覺得這樣就挺好。”

刁掌柜縫縫眼看了吳野片刻，沒再強求。

很快，阿毛抱著東西，一溜煙的跑回來。

刁掌柜先坐下，將燒雞掰開道：“吃吧，便宜你們兩個家伙。”

阿毛傻笑一聲道：“沾了阿野的光。”

“放屁！”刁掌柜瞪眼道：“老子不買你吃個屁！”

“嗯嗯！”阿毛連忙低頭啃雞腿，含糊道：“都是掌柜的仁義。”

吳野也是饞肉，咬了一口露出陶醉表情，發誓等自己武道有成一定天天吃肉。

經歷此事，吳野算是融入藥鋪，邊吃邊隨意道：“阿毛，你叫什么？”

阿毛動作一滯，不說話，繼續吃。

刁掌柜瞟了一眼道：“這傻小子隨我姓。”

刁……毛？

吳野有些無語，怪不得阿毛不回答，這名字確實挺刁鉆！

三人吃完飯，吳野悄悄留了點雞肉包起來，他自認為做到隱秘，不過還是被刁掌柜看在眼中。

刁掌柜冷笑一聲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有心，把雞頭也拿著吧，我不樂意吃這玩意。”

吳野臉有點發燙，畢竟第一次做這種事，他低眉臊眼道：“謝掌柜！”

“哼！”刁掌柜冷哼一聲道：“甭謝，好好干活，其他東西別往家拿就行。”

說完轉身離開。

吳野對著他的駝背撇撇嘴，老東西，說話就不會嘴上積點德！

時間流逝，太陽下山開始上黑影！

吳野和刁掌柜告辭回去。

一個人沿著路邊快步往家走，路上的行人不多，這時候敢大搖大擺走在街中間，都是看起來不好惹的人！

吳野揣著白天的雞肉，稍稍低頭，也不看那些人。

他怕多瞅一眼，對方會說“你瞅啥”，然后就看他不爽弄死他！

很多沖突，都‘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路過一個小胡同口，吳野忽然心底升起一股惡寒之意，仿佛地獄的勾魂惡鬼在他背后吹了一口寒氣。

這是，殺氣！

吳野來不及多想，身體猛然前傾。

“噗！”

一聲悶響，他頓時感覺背脊生疼，火辣辣，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對方本是照著他后腦勺打的，目的就是打死他，吳野關鍵時刻前傾躲過一劫！

不過他依舊不好受，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他也趁機側頭看去，看到一個身影，手里拿著石塊。

這人有點熟悉！

吳野隨即便想起，是昨天那個在藥鋪被他淘汰的少年！

對方失敗后竟然想殺他。

自己死了，藥鋪空出名額，他就可以進入。

這便是少年的想法！

吳野勉強站住身體，那個少年拿著石頭，一言不發的咬牙繼續向吳野頭部打去。

這是個狠人吶，顯然不像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吳野喘著氣，少年比他壯，逃跑將后腦勺留給對方和找死差不多。

他狠，自己要比他更狠才能活下去。

吳野一個念頭閃過，轉身迎著少年沖去。

兩人狹路相逢，少年也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吳野竟然敢回身，動作不由一慢。

吳野則爆發出所以的潛力，徑直撞向少年。

“嘭，嘭，嘭！”

三道聲音先后響起。

吳野撞到少年，少年再次用石頭打中吳野的肩胛骨，兩人一起跌倒在地！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只是眨眼的功夫。

少年倒地依舊緊緊抓著石頭，他一手勒住吳野，揮起石頭再次照著吳野頭部打去。

“噗！”

一聲刺入肉體的聲音。

少年舉起的手頓住，眼睛圓睜，嘴里流血發出‘呃呃’的聲音。

“呼呼呼……！”吳野的胸膛劇烈起伏，仿佛拉風箱一般。

他一只手頂著對方下顎，一只手握著插入對方喉嚨里的三棱木刺。

只差一點，死的便是他！

也多虧吳老鬼給他準備的木刺，不然死的也會是他！

“噗！”

三棱木刺拔出，鮮血滋了他一臉

過了一會，有些脫力的吳野才顫抖的站起來，就這么帶著一臉鮮血，踉踉蹌蹌渾渾噩噩的跑到家門口。

一些人看到一臉鮮血的吳野，有人遠遠的躲開，有人還笑嘻嘻的評頭論足！

“嘭！”

吳野撞到門上，鎖不在，吳老鬼已經先回來。

很快，吳老鬼出來，看到吳野的樣子臉色一變，一把將他拉進來關上門。

進了小破屋，吳野終于精神一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還死死的握著三棱木刺，顫抖、痙攣著。

吳老鬼看著他樣子，沙啞道：“殺人了？”

吳野生硬的點點頭不說話，腦子一片混亂。

吳老鬼拿出一塊破布，沾著水給吳野擦了擦臉道：“第一次就這樣，以后就會習慣。”

看著破布上的鮮血和鼻間的腥味，吳野再也忍不住，側頭嘔了出來。

鼻涕眼淚的一塊出來！

吳老鬼也沒嫌棄，使勁掰了掰，才從吳野僵硬的手中將三棱木刺拿出來，嘴里淡淡道：“今天伙食不錯。”

吳野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動了動僵硬的手，從懷里拿出包裹的雞頭和雞肉遞給吳老鬼，不過上面沾了一點血跡。

吳老鬼接過打開看了看，嘴角一扯，似乎是笑了，也不嫌棄直接就吃起來。

邊吃邊問道：“刁老頭今天怎么這么舍得？”

吳野恢復一些，無意識的斷斷續續將今天的事情講出來，包括刁掌柜挖墻腳的事。

等說完，吳野力氣也恢復的差不多，只是后背還生疼，被砸出血！

吳老鬼聽完也沒在意，只是道：“那個縫合術要是有用，你也不必放心上，聽刁老頭就是。”

吳野點點頭，這又沒什么專利，一旦那傷者沒死，相信城中其他醫者很快便會知道。

“殺的是誰？”吳老鬼裝作隨意的問道。

吳野道：“之前和我一起面試藥鋪的少年。”

吳老鬼想了想，才理解‘面試’的意思，他點點頭道：“那沒事，早點休息，明天我去給他收尸，你沒摸尸可惜了！”

吳野：“……”

他洗了洗，換上之前那套舊衣服趴在木板上，背后依舊火辣辣的。

他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會想起少年噴血死亡，以及眼中對生命留戀的畫面。

吳野甚至不知道少年的姓名！

睡不著，他下意識拉開面板。

姓名：吳野

身份：囚方城居民（暫時）

實力：弱雞

功法：混元金斗身（殘缺）

層次：銅皮，一次蛻皮（0/10）+

技能點：1

還是沒……咦！

吳野豁然一個激靈，上半身抬起，扯到背上的傷口，疼的他直咧嘴！

一點，技能點竟然有了一點！

怎么有的？

殺人！

“怎么了？”

吳野的動靜引起吳老鬼的注意，他翻身望著吳野道：“做噩夢了吧，第一次難免！”

吳野機械的點點頭，目光不經意掠過吳老鬼，眼神倏然一頓。

吳老頭頭上竟然有淺淺紅芒，在黑夜中吳野竟然也看得見。

就在他納悶之時，一行提示出現：殺人者人恒殺之，殺之可得技能點！

吳野愣了一下，慢慢收回目光重新趴下。

過了一會他突然道：“吳老……頭，你殺過人嗎？”

吳老鬼沉默一下道：“殺過。”

片刻之后又道：“為了活下去！”

吳野沒有再說什么，慢慢閉上眼，他既然獲得技能點，說明少年也曾殺過人。

自己殺得的是惡人，自己殺的是惡人……，他自我催眠的想到，心里舒服一些。

同時，他也慢慢振奮起來，終于找到獲得技能點的辦法。

殺惡人，斬紅名！

武道之路如同妓女般向他敞開大門！

他的意識重新投到面板之上，點在那個加號之上。

頓時面板一花：

姓名：吳野

身份：囚方城居民（暫時）

實力：弱

功法：混元金斗身（殘缺）

層次：銅皮，一次蛻皮（1/10）

技能點：0

他忽然感覺到皮膚如同針扎一般，只能咬牙蜷縮身體，刺痛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瞬即逝。

連后背傷似乎也好了一些！

吳野出了一頭汗，技能點重新歸零，實力也從‘弱雞’變成了‘弱’。

雞沒了！

他捏了捏皮膚，似乎變得有韌性一點，力氣也大了一些。

技能點發現的興奮，沖散了吳野殺人的后遺癥，不久他便入眠，意識進入武道空間，繼續磨煉銅皮之境……。

……

翌日，兩人起床出門，吳老鬼將那柄尖頭變暗的三棱木刺遞給吳野。

吳野接過別到腰間，這可是一起拼命的家伙！

出門經過昨天戰斗的地方，那個少年的尸體已經不在，只留下一攤干涸的血跡。

吳野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的心，變硬了！

來到藥鋪，吳野看了眼刁掌柜，不出所料，對方頭上也有和吳老鬼差不多的淺紅芒。

囚方城，無好人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