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約克的臉也垮了下來。

“所以啊，趁著還年輕再撈幾筆就趕緊金盆洗手，攢上錢就跑遠點，找個婆娘生個娃兒，把靈職一交，也就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克米爾嘲弄似的搖搖頭：“干我們這行的是你想脫就脫得了的嗎？

有這種想法還不如繼續(xù)過刀頭舔血的日子，好歹警惕心不會下降，否則真有了這種念頭還付諸實施了，早晚不明不白地死在哪個犄角旮旯里。

走了！”

克米爾把翅膀收斂進體內(nèi)，換上一套十分樸素地灰色夾克，戴上鴨舌帽，貼著墻角離開了老約克的家。

“可這種生活，我真的是過夠了！”

老約克緩緩坐下，突然暴起，將玻璃瓶砸碎在地，眼睛里充滿暴騖然后很快便消散繼而變得憂傷。

“活得和行尸走肉一樣，有什么意思？”

……

林殊瀏覽完新的任務(wù)背景后馬不停蹄地趕往薇恩集團開設(shè)的交易市場。

薇恩集團設(shè)立的交易市場就在月磐市稅務(wù)局正對面。

有人說這個交易市場的開設(shè)時間比稅務(wù)局成立的時間還要早上四五年。

月磐市政廳組建后，第一件事就是在交易市場對面設(shè)立了稅務(wù)局，可見這里的油水之多。

交易市場內(nèi)出沒著形形色色的人，大部分是月磐市本地人，也有來自其它隔離區(qū)的商隊或旅人。

交易市場每天進入和流出的貨物種類繁多，即便是稅務(wù)專員拿著花名冊也未必能認全這里的貨物。

市場內(nèi)人聲鼎沸，叫賣聲和討價還價地聲音格外刺耳，讓人一下子回憶起起菜市場的買菜的場景。

林殊根據(jù)指示牌劃分的區(qū)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商品。

骨架！

骨制品收雪區(qū)陳列著一些骨雕藝術(shù)家的作品，也有些骨器等著被客人相中。

“老板，這枚牙齒什么價？”

一名老者手里抓著銼刀，細細打磨質(zhì)地如玉的腿骨。

他握著的那根腿骨有一米四長，一端被磨平，另一端骨節(jié)尚在打磨，看外形像是柄手杖。

聽到這話，老者瞥了他一眼：“還沒加工，不值什么錢。”

“您開個價，價格合理我就收了。”

“你會骨雕？”

“不會，就是覺得好看，想收藏。”

“那不賣！”

老者直接拒絕道。

“為什么？價格可以談嘛！”

“料子不值錢，我賣的是手藝！

你不問我的作品值什么價，反而問我的料值什么價，這不是在指著我的鼻子罵嗎？

你走，我不賣你！”

老者脾氣上來了，氣哼哼道。

林殊被他罵的一愣一愣的，琢磨了半天才明白這老者是覺得自己被瞧不起了。

林殊開口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純粹就是喜歡這種未經(jīng)雕琢的獸骨。”

旁邊一個純賣骨殖，但看上去就質(zhì)地很差的小販眼睛一亮，興沖沖地湊過來道：“小兄弟，你找我呀！

我賣！你看中什么，我都賣！”

林殊雖然嫌棄他的骨殖品質(zhì)不咋樣，但他攤位上貨還真不少，撈一撈或許能找到幾塊好骨頭。

來到小販的攤位上，林殊從左往右掃了一遍，也只挑了三件骨品，其它的實在看不上眼，即便有些品質(zhì)不算差，可上面的腐肉都沒處理干凈，味道臭不可聞，讓他連伸手翻動一下的欲望都沒有。

“就這些吧，算算多少錢？”

“哎呦，要不說您好眼力！我這攤位上最值錢的都讓您挑了！

這三件加起來……唔，收您450點靈珀。”

小販給出一個讓林殊目瞪口呆地價格。

“開什么玩笑？就這三件破爛貨你敢開這個價？

想靈珀想瘋了吧？”

林殊直接懟道。

“嘿，你怎么說話呢？我這貨怎么了？

這三件加起來就是這個價，付靈珀！”

小販氣勢洶洶，強買強賣地意味十足。

林殊敏銳地察覺到周圍有數(shù)道不善地目光投來，應(yīng)該都是小販的幫手。

“想動手？你掂量清楚了！”

林殊活動著脖子，骨節(jié)發(fā)出嘎嘣脆響。

“小子，別不識好歹！這些東西你過過手了，就得交錢！

我話撂這里了，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嗚嗚～”

林殊單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雙腳離地，大力掙扎。

其它幾個幫手見此情況想來結(jié)尾，卻被林殊一個大逼兜扇飛一個，接連放倒了四個人，剩下的都嚇跑了。

小販被林殊丟在地上，林殊一只腳踩在他的胸口，問道：“你信不信，我讓你把這三件骨品都吃進肚子！”

“我信我信！大哥饒命，小的有眼……”

“滾犢子！”

林殊厭惡地踢了他一腳，又回到老者攤前。

“老師傅，我誠心想買，你這里的骨殖品相真不賴，能不能談?wù)劊俊?

“后生，我說了，這些骨殖不值錢，你要有看中的，我?guī)湍愕駧准|西不收你加工費都行，直接賣，對不起，老朽還要點臉。”

老者固執(zhí)道。

林殊嘆了口氣，忽然說道：“要不您送我?guī)准@樣就不算直接賣了吧？”

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要點臉行不？”

此話一出，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他搖搖頭：“這么奇怪的后生也是少見了，老朽賣的骨雕不說多絕美吧，拿回家做個擺設(shè)，或者做個鑰匙掛墜不丟人吧？

你偏偏要原料，想不通啊！”

“您也是倔！我要原料另有用處，您這里的品質(zhì)是我看了一圈最好的，可不讓人心癢癢嗎？”

“不是要做什么為非作歹的事吧？”

“不會！我拿來防身！”

林殊說得理直氣壯。

“那你看中就隨便拿兩件吧，反正我多的是。”

老者居然還真就讓林殊隨便挑了。

林殊選了兩枚獸牙，一對臂骨，起身道謝，并說道：“我不白拿您東西！”

老者一聽以為他又要給靈珀，剛打算拒絕，卻聽他說道：“我下回來找您，給您帶新的原料來，保管讓您滿意！”

老者這才笑道：“以物易物可以，要是拿靈珀來就是打我的臉，我可記住你了，后生！”

“我有名字，林殊。”

“老朽姓甄，他們都叫我甄骨雕。”

“真骨雕？那您的作品一定不便宜！”

想起被某代真骨雕和SHF征服的恐懼，林殊就不自覺地想要捂住自己的錢包。

說多了都是淚！

“甄老，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后生！”

離開交易市場時，林殊與一名穿著灰色夾克的男子擦肩而過。

林殊隱隱覺得似乎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回頭再找時，早已經(jīng)失去其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