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入到帝市市立醫院的時候,重癥ICU門口還聚著一堆人。
這些人愁云慘淡的或蹲或坐著,看到張亮的時候,幾乎都同一時間的撲了上來。
“你這個殺人兇手,還敢來!還我爸命來!”
其中一個中年女子沖了上來揪著張亮的領子就喊起來,其他人也虎視眈眈。
醫生已經放了病危通知了,告家屬書也已經簽過了。如今只有一句話,盡人事,聽天命。
我嘆了一口氣問道:“我可以去看看嗎?”
“你是誰?!”
“他是我從外面請來的名醫,治過許多疑難重癥的。”張亮推開那女子,抖了抖一身的肥肉。
“如果我要害人,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這樣,他能救你父親,再晚來不及了。”
聽了這句話,女人猶豫了,救是不救。
“他有行醫資格癥嗎?”女人問。
我就不是個醫生,我哪兒來的行醫資格癥?
其實中醫一直就講究個醫緣,一眼過去相信你,這病就能治了,若有遲疑,再高的手也治不了這心病。
“我師哥之前也是得這種病,是他治好的。”張亮大概不想背上人命,胡扯的拉上了王叔。
我確實救過王叔的命,但并不是這種盅毒。
“我怎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醫生已經束手無策了,只剩下我這一條路可以走。”張亮果然不簡單,幾句話讓那女人動了心思。
然而旁邊的人卻不一定了,一個細高個的男人喊道:“姐,不能信他,知道他哪里弄來的江湖騙子在這里行騙的。”
“現在醫生已經不能救了,最差就是一個死字,你們還有什么輸不起的嗎?治病的錢我出了。你們不會有任何損失。”張亮瞪著兩人。
眾人面面相覷,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我平淡的站在那里,每一分鐘都是那位中毒者的生命在流逝。
女人最后咬牙說道:“行,我答應了,但我爸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要了你們好看的!”
我沒動,因為這人中盅已深,我不能保證能真的治好他,史乘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然而面對的是一條人命,即使是知道會惹麻煩我也必須要上。
而且我明知道,如果出了事情張亮會溜得比誰都快,到時候一切責任都是我的,但眼前我還是稍稍移了一步:“讓我看看病人的情況。”
王叔上前輕輕拉了我一把,他這個年紀,什么樣的人和事沒見過,這樣的局面他自然看得出來門道。
是他給我介紹的他的師弟,大概是覺得是他給我惹的這個麻煩吧。
我回頭看王叔,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他這才點了點頭。
家屬不同意搶救,要帶患者回家,簽了免責同意書,我看到了那個人。
他叫韓靖國,據說曾經是一個軍人。
平生沒什么愛好,就好一口吃的。自從吃了張亮餐廳的菜色之后,引為人間至寶,一星期能去個兩三次。
他是第一個出現狀況的,開始只以為是吃了張亮家的飯不干凈,腸胃炎了,可是到后來尖叫發狂,并且半夜跑出去蹲守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家人才覺察出問題來。
韓靖國女兒說,他父親是一名軍人,一直就忠正耿直,從來不會作奸犯科,后來知道自己做這樣的事情之后,就直接將自己用鐵鏈鎖在了房間里誰也不見。
直到后來昏迷,他們才將韓靖國移到醫院。
我看了一眼,他腹大如鼓,兩眼眍陷,眼圈青黑,枯瘦如柴,嘴唇青紫,果然是中毒已深的樣子。
我輕輕按了兩下肚子,又搭在脈上,運起周天功,窺探他的體內情況,發現盅蟲已經漫布他的腹腔,但幸運的是,這些盅蟲不知道為什么并沒有蔓延到別的地方。
看到這里,這人應該還是有救的。
將人移回家中,我讓張亮到藥店大量的購買白花蛇舌草,又將桐油燒熱,先用白花舌蛇草灌腸,再用筷子點了桐油小心翼翼的點在迎香穴上。
不一會兒鼻子里就開始涌動起來,一只一只拇指大小帶著蛇鱗的蟲子從韓靖國的鼻子里爬出來。
我用早已經準備好的滾桐油將這些蟲子接住,蟲子接觸到燒滾的桐油立刻滋滋作響,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就這樣不斷的有蟲子爬出來,掉進桐油里消失,我又讓張亮接著在旁邊燒桐油。
油香四溢之時,那些蟲子居然就直接從嘴里,鼻子里,耳朵里鉆了出來。
我讓韓靖國的女兒和兒子同我一樣接住那些盅蟲,只見那此蟲快速鉆出來掉進油里,除我跟王叔之外,大家都嚇得瞠目結舌。
過了許久,已經沒有蟲子再爬出來了,韓靖國的肚子也癟了下去,我用周天功探查他的體內,發現蟲子已經清除干凈了。
我輕輕行氣替他疏行了一下經脈,讓他能夠更早的醒過來。
等到經脈運行了一周天之后,韓靖國才緩緩醒來。
他一臉懵懂的看著周圍,他女兒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韓靖國深深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多謝白小友了。如果以后有什么有讓韓某幫忙的只管開口就是。”
我想了想說出了這一次中毒的經過,并且告訴了他中毒的東西的危害性。
沒想到韓靖國立刻打了幾個電話,讓市局的人召集所有的中毒的人員到帝市的阿達酒店中來。
我是沒想到,又撞進了阿達酒店里來了。
王明這個家伙看到我來了,差點飛撲過來。
原來上次事件結束之后,他就已經回來了,又不想回家,就一直住在家里的酒店里,今天聽了這事兒,覺得可能會與我有關,立刻就跑出來親自張羅了這件事情。
“白哥,我可想死你了,你想我沒?”
“世界上那么多美女不想,想你個大老爺們,我有病嗎?”
所有中毒的人都出來了,這時候,忽然一道罡氣從窗外直直撞了進來,直直打向我。
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那氣息里濃厚的炁提示著我,這一招我若接住了,只怕立刻要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