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畫中人
- 皮里春秋
- 長夜無人
- 2029字
- 2022-06-30 09:52:26
回到客棧,已是后半夜,眾人困的睜不開眼,倒頭就睡。
大概一個多小時后,一陣異響傳來,我一向睡得淺,頓時被驚醒。
在月光下,有一道影子,被不斷拉長,從我們睡著的床鋪上不斷越過。
那一道黑影,似乎是意識到我在看著他,他也看了過來。
碧綠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散著綠光,詭異無比。
這是雪狼的眼睛,但是現(xiàn)在這一雙眼睛是一個人的!
這個人,是陳三乾!
我立即起身,打開燈,其他人也醒了過來。
阿武有些惱意,但一看見回來的陳三乾,他頓時吃了一驚,責問道:“你小子,大半夜地,跑去干什么了?”
陳三乾有些自責,解釋說道:“我半夜肚子不舒服,想要去方便一下?!?
阿武等人,半信半疑。
一夜過去,暴風雪已過,太陽當空,洗漱過后,阿武他們趕著馬車到十里之外的集市買藥材,我也跟著去,借此尋找李福海的蹤影。
而陳三乾自從昨晚回來后,沉默寡言,跟丟了魂一樣,躲在被窩里不愿意起來。
“陸哥,你說陳三乾那小子,會不會是傳聞之中的倀鬼呀,我總覺得他有點邪門。”前往集市的路上,阿武有些擔憂,朝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否認道:“倀鬼倒是不至于,但是那小子不對勁,這是真的?!?
所謂倀鬼,通常是指被老虎殺死控制的冤魂。
而陳三乾,是個活人。
沒過多久,集市到了。
阿武他們拿著采來的藥材,在集市找了一個位置開始售賣,而我則是在集市上閑逛。
突然,在一處地攤上,我停了下來,好似被寒風包裹,渾身驟涼。
那是一副畫,被掛在了插在雪地之中的木桿上。
畫中,是一名穿著紅衣的女子,烈焰紅唇,媚眼如絲,而那女子手中,拿著一朵彼岸花,鮮艷如火。
這是第三次進入紅邙山,我在那青銅祭壇,觸碰到金絲皮影所見到的那一幕。
金絲皮影消散,沒入紅櫻身體之中,而那一卷金絲皮影上,就是這一名女子。
“這位客人!”
攤主在我眼前,晃了晃手。
我回過神,又看了一眼畫,而后才朝著攤主問道:“攤主大叔,你這一幅畫賣了?”
“畫,不賣!”
攤主直接拒絕,不過見我拿出一沓鈔票,隨即便呵呵一樂,將畫遞畢恭畢敬的遞給我。
“攤主,這畫中人,你知道是誰嗎?”我接過畫,再次問道。
“這畫上,是天女!”
天女?
這個代號,似乎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見我疑惑,攤主繼續(xù)解釋道:“我們這邊并沒有什么天女,這個是云緬那邊傳過來的。”
我心中了然。
阿武買完藥材,我們趕車回到了客棧,趁著他們在外面喂馬的間隙,我打開了畫卷,不同之前,一股暗香浮來。
那畫中的天女栩栩如生,仿佛活過來了一樣。
不!
此刻,畫中天女,就是活了過來。
大紅色的絲裙,垂落在地 烏黑的長發(fā),被發(fā)簪箍著,但依舊有部分從肩膀劃過,途徑那傲人的曲線,散著一股幽香。
天女微微笑著,她的笑容如同一道鬼魅攝入我的心魄。
“陸長夜,又見面了?!?
我心中一凜。
她口中的‘又’,是什么意思。
不過畫中天女雖然活了過來,但卻少了靈動,如同提現(xiàn)木偶。
她再次說道:“我們還會再見的?!?
片刻,暗香消失,天女朝我靠近,化作一團紅色氣息,凝成一朵彼岸花,沒入我掌心,我整個人清醒過來。
就在此時,我感到身后一道涼意四起,我微側過臉,透過門縫,我看見一雙黝黑黝黑的眼珠子,朝我盯著。
我打開門,但門外空空如也。
晚上,我將那幅畫放置于枕邊,我清晰的記得,凌晨十二點,子時,那一陣暗香再次浮來。
我突然感覺心里一震,猛然睜開眼睛,一陣陰氣從我頭蓋骨處散出,而后一陣凄慘的男人喊叫聲傳來。
所有人被驚醒,牛老頭率先起身電燈,而后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毛骨悚然。
只見眼前的房梁上,懸著一枯木樹枝,而那樹枝上活生生的插死了一個人,血淋淋的,阿武見狀直接喊了一聲,滿臉悲痛。
“東子!”
死的人叫東子,阿武采藥隊趕馬車的小子,平時沉默寡言,不惹人注意,我來了三天,一句話也沒和他說上過。
在牛老頭的地界出了人命,他肯定要報警,等警察來處理東子的尸體后,我們一干人被叫去調查情況。
我和陳三乾是外來人,嫌疑加深,不過審問了一通后,我們倆解除了嫌疑,等再回到客棧,已是早晨。
東子的尸體拉去化驗,而那個枯樹枝已經被懸在房梁之上,我上前查看,猛然一驚。
昨晚事發(fā)突然,加上燈光昏暗,我并沒有仔細看,那枯木樹枝乃是鬼頭樹。
我第一時間將懷疑上了陳三乾,這一干人,除了我,怕就只剩他知道鬼頭樹,可等我想找他問明白的時候,他卻不見了。
畏罪潛逃?
這個陳三乾可疑至極,十年前他到雪原到底有什么秘密。
出了人命,客棧全體封禁,然而我時間緊迫,勢必要快速進入雪原。
聽牛老頭說,北邊的一個村子有個男娃叫黑狼,從小在狼堆里面長大,對于雪原地形極其了解,我找上了他。
“去雪原?酬勞多少?”眼前的少年黝黑的皮膚,長著一雙狼眼,身形矯健,確實和人的氣息不一樣。
人氣七分陽,三分陰,而他七分陰,三分陽,陰陽倒置,是極克之命。
“只要你去,我付你5000塊錢?!?
黑狼聞言答應,繪制了一張地形圖,我們匆忙要進雪原的消息被阿武得知,阿武強行要跟隨,我也沒說什么。
只是陳三乾仿佛是像得到消息似的趕回來,信誓旦旦地保證,說要跟著去。
于是這一次出發(fā)了的人,變成了四個。
而且是無比倉促!
因為我急需找到張福海,向他問清楚回去的辦法。
否則,困在這個時空……
我不知道究竟會發(fā)生什么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