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主帥失去了生命。

包括多爾袞護衛在內，周邊的清軍士兵一時都愣住了。

錦衣衛軍士見王承恩刺死了多爾袞，卻大受鼓舞。按照王承恩之前的布置，齊聲大喊：“多爾袞死了。”

會滿語的幾人又用滿語齊喊：“多爾袞死了。”

近處的清軍聽到聲音，紛紛回望，真的看不見帥旗了，一時六神無主也慌亂地跟著喊起來。

壞消息在清軍中越傳越遠，同時好消息也在明軍中越傳越廣。

清軍的士氣迅速低落，組織秩序在迅速崩潰。

明軍卻士氣高漲，將軍和士兵都爭著沖出去搶功勞。

說出去沒人會信，這年月，居然有明軍在戰場上追殺女真人的時候。

……

錦衣衛解決了周邊沒跑走的清軍，團團護衛過來。

王承恩這才放在杵著的劍，癱坐在地上，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丹藥吞了下去。想了想，又吞下一粒。

丹藥是辟邪劍法記載的藥方，在皇宮時去內庫找齊了貴重藥材配置的。

雖然系統讓王承恩直接擁有了辟邪劍法初級能力。但驅動辟邪劍法，必須用特殊的內氣。

這內氣不是內力，而是借鑒練氣士服食五石散修煉的法門。

辟邪劍法源自《葵花寶典》。據說神秘太監創《葵花寶典》的目的就是陰陽互生，太極和合，練到巔峰以求能恢復男人身。

辟邪劍法，取的便是陰極而生陽。自宮以絕陽宗，使身體處于陰盛陽衰的狀態，再用燥熱丹藥引動體內陽氣升騰，以求速成。

這丹藥乃是五石散改進的燥熱異常的藥物。

服用之后，熱從身起，身燃陽生。

燥熱大藥，服食多了，就會陽旺陰絕，燥亂不定，傷身亂脈。所以林平之和岳不群才會在修煉辟邪劍后性情大變。

本來一次只能服用一枚，然后清心寡欲，緩緩引動體內陽氣，煉化藥力。否則就會傷身。

但目前多爾袞雖死，局勢仍然危急。王承恩顧不得許多，服用兩枚，以求盡快恢復，應對突發情況。

……

大軍瞬間潰敗，多鐸也只能被裹挾著往軍營退去。回頭看，見身后的明軍緊追不舍。往日天下無敵的滿洲勇士們無頭蒼蠅一般，被驅趕追殺。

年輕的多鐸遙看了一眼，還是沒有找到哥哥的帥旗。

悲傷了片刻，他很快認識到，自己必須承擔起應當的責任。現在，正白旗的兵丁需要自己的帶領。

這個一向貪財好色、狂放殘暴的年輕人，并不缺擔當精神。

他帶領護衛，大聲呼喝，將散亂的清軍收攏，一股一股的組織起來。

派出部分親衛帶領收攏的部分兵丁押后滯緩明軍，自己繼續組織潰軍有序撤退。

在白山黑水間成長起來的女真人受慣了寒冷和饑餓，他們對苦難的忍受力很強，見慣生死，飽經風霜的內心即便在面臨死亡時也能盡快平復。

有了領主組織，原本潰退的清軍，部分逐漸恢復基本的秩序。

多鐸看著越來越多的潰兵加入了隊伍，心中計較：“只要有序的退回營寨，依托寨強和壕溝，憑借滿洲勇士們精準的弓箭，一定能堅守下去。別說營中還有預備用來攻打寧遠城的紅衣大炮。”

“堅守的同時，盡快派出信使去沈陽求救。等阿瑪帶來援軍，一定能全滅明軍，拿下寧遠，甚至山海關。到時候，我要屠殺十萬明人，不二十萬，來為多爾袞報仇！”

……

聽聞傳令兵來報多爾袞死了，洪承疇哈哈大笑：“多爾袞乃老賊諸子最有才干的。今番斷他一臂也！”

王樸聞言，又見清軍潰敗，正想著要不要主動請纓，上前收割一些功勞時，卻見潰退的韃子軍又逐漸恢復了建制。明軍騎兵又和斷后的韃子交起手來。

雖然一時看不清遠處局勢，但又心疼起自己的騎兵來，急忙建議道：“軍門，常言道，困獸必兇，哀兵必勝。賊帥已死，潑天大功已得。求穩為上，當鳴金收兵，待軍士修整后再做定奪。”

洪承疇也覺得有理，一切穩重為要，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隨即便下令全軍回營。

……

王承恩正在閉目打坐，借助藥力恢復，忽聞金鼓之聲傳來。睜開眼，只見各路明軍紛紛在將領的組織下，紛紛停下追擊的腳步，緩緩朝營中撤退。

已經有了些氣力，忙起身。

只見相隔不遠，一個年輕英武的總兵正組織撤退。

“那是何人？”

一個錦衣衛回答：“稟監軍，此人乃是寧遠團練總兵，名叫吳三桂。”

聞言，王承恩強撐著上了馬。片刻趕到了吳三桂旁邊。

吳三桂卻認得他。

拱手道：“見過監軍！監軍身先士卒，奮不畏死，還陣斬賊酋，真乃星君下凡，天下楷模。”

王承恩擺擺手。

“如今賊帥授首，韃子軍心已亂。聽聞祖將軍是吳總兵的娘舅，正該趁機奪取敵營，盡快揮軍北上，解錦州之危，救祖將軍。吳總兵年輕有為，可敢領軍前去奪營。”

吳三桂沉吟片刻，道：“大帥已金鼓發令，全軍回營。從軍者，不尊號令，死罪也。兵遵將令，將遵帥令，帥尊朝廷。否則，天下將大亂也。三桂豈敢因私情而違軍令。”

“即便三桂違背軍令，只得統寧遠之軍卒前去奪營，亦以卵擊石也。”

王承恩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急，又確實不懂軍事，被吳三桂教訓了。

自己雖是皇帝親自指派的監軍，有監督全軍的職責，卻沒有統兵下令的權利。

如果沒有洪承疇的配合，這些軍閥頭子沒有一個會聽自己的。

要是系統能給個撒豆成兵的法術就好了。

……

王承恩押了監軍印，報捷的文書快速送往京城。

大帳中，所有人都喜氣洋洋。這次是難得的大捷，大家都少不了封賞。

坐在主位的洪承疇拍了拍桌子，見大家安靜下來，就側頭屈身，客氣的向同坐主位的王承恩問道：“監軍，此戰大勝，全賴陛下洪福庇佑。目下賊軍固守營寨，該用何種方略？”

王承恩道：“各位大人久在軍旅，先請各位議論。”

洪承疇心中哂笑：怕是一竅不通不知從何說起吧。

面上卻一點兒不變，道：“按監軍的意思，各位大人，議一議接下來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