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秦琨這件案子的代理律師，黃四古已經去監獄里見過他三次了。

因為缺乏有效證據支撐，黃四古那邊的進度也是舉步維艱，岳寧和凌志之前查出來的證據只能算是間接證據，想要定趙宸的罪都難，更不要說幫秦琨翻案了。

當然，那是之前。

金亮自首之后，黃四古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這就像什么呢？

青銅選手進了王者局，結果對方投降了。

躺贏。

案子進展到這種地步，剩下的其實就是按部就班走流程的事兒了，那是律師的主場。

說實話已經沒岳寧啥事兒了。

但黃四古說，是秦琨想要見他。

好吧！

見就見吧。

可關鍵問題就是，黃四古也在。

使用體質強化藥劑之后，自己身上這變化，肯定是瞞不住黃四古這種閱人無數眼比刀子快的老江湖的。

雖說距離上次見黃四古，差不多能有一周時間了。

但一周時間變化這么大，也還是很夸張的。

不過總躲著也不是個事兒。

岳寧在衣柜里翻出來一身寬松肥大的休閑裝，好像是以前上學時候穿過的，這兩年岳寧搬了幾次家，一直也沒舍得扔掉。

穿好后對著鏡子一照，效果還行。

身材是基本看不出啥來了，臉上如果口罩墨鏡啥的太夸張，岳寧想了想就找出來一頂黑色的彪馬包頭布帽戴在了腦袋上。

呦呦！

切克鬧！

岳寧覺得如果自己再打個耳釘，然后配個超大號的炫彩蛤蟆鏡，就可以晃晃悠悠扭著屁股扮酷跟人說“這就是嘻哈！”了。

收拾齊整，下去超一興吃了個早餐，岳寧打著哈欠去接蘇小柔上班。

結果一見面，蘇小柔直接一口豆漿從鼻孔里噴出來了：“噗！哈哈！岳寧，你昨晚到底經歷了什么？”

“是做夢從床上掉下來，摔到腦子了嗎？哈哈哈！”

“現在幾月份，什么季節？”

“你大夏天穿成這樣，是要把自己熱死，然后C位出殯嗎？”

岳寧早預料到這樣的場面了，只能訕訕笑著讓蘇小柔趕緊上車：“沒事兒！開著空調呢！”

“我能有什么辦法?。∫粫阂湍銈凕S老師一起去監獄見秦琨。”

蘇小柔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后同情地摸了摸岳寧的帽子，又忍不住“哈哈哈”笑出了聲：“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笑，但是我忍不住?！?

……

岳寧懶得理她，任她跟個神經病似的在副駕駛上傻笑，自己專心開車。

蘇小柔她媽回老家去了，這兩天沒人給做早餐，吃不到蘇阿姨的膠東大包了。

“誒！給你辦了張健身卡?！碧K小柔笑夠了，從包里拿出一張塞岳寧口袋里，“你整天宅家里對著電腦，也確實該多運動運動?！?

“我也很久沒去過了?！?

“正好咱倆搭伙，你給我拍照，我給你拍照?！?

你那是去健身的嗎？

岳寧無語地扭頭從上到下瞟了蘇小柔一眼，開始腦補蘇小柔這前凸后翹的身材在健身房里的樣子。

“不專心開車，看什么看？”蘇小柔臉頰飛紅，笑著罵道。

岳寧眨了眨眼睛：“我想起來一個段子，就說健身的?！?

話說一半，岳寧故意賣了個關子，不說了。

蘇小柔撇了撇嘴：“你這都哪一年的段子了？都發霉了，還拿出來講?！?

“我給你說個極品的！”

岳寧打了把方向盤，右拐跟著下高架的車流進入經四路一個“車多緩行”的路段，然后搖了搖頭：“老司姬請講！”

蘇小柔清了清喉嚨，憋著笑說道：“一種叫……”

后面一句，蘇小柔還著重在第三個字上加了重音。

嗯？

岳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瞬間反應了過來：“這個有意思！哈哈！還有沒？再來一個！”

“你等等??！我找找看，都在我手機收藏夾里?！?

（大概意思就是，岳寧講了個葷段子，結果蘇小柔老司姬講了個更葷的。）

（作者注：前面這段話被吞了很多，我嘗過改過兩次，還是沒用，換個別的段子，又顯得沒那效果了，而且不知道會不會又被吞。就這樣吧！大家體會意思就好了?。?

……

也就是和蘇小柔。

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個女的，岳寧都不會開這種玩笑。

蘇小柔也是一樣。

這種葷段子，她也只會和岳寧講。

所以說什么叫讓兩人都舒服的關系？

就是這種。

什么話都可以講，什么玩笑都可以開，不用擔心對方會受不了，也不用為了照顧自己的形象一個勁兒地端著，自己累別人也跟著受罪。

到了律所樓下，臨下車的時候，蘇小柔突然轉過頭，一本正經地跟岳寧說了句：“你的事兒我不問，不過最近你要小心一點兒?！?

“我昨晚又夢到你了?！?

“夢里面你和別人打架，把人給割喉了。”

把人給割喉了？

岳寧瞬間想到了花玖，臉上一時有些恍惚，但旋即嘿嘿笑道：“既然是我打贏了，那多加小心的也應該是他們才對??！”

蘇小柔搖了搖頭：“那人沒死?！?

“那個夢支離破碎的，亂哄哄的，很多我也不太記得了。”

“但我看到那個被你割喉的人，在病床上坐了起來，那眼神，跟鬼一樣?！?

花玖沒死？

岳寧頭皮一陣發麻，一時情急脫口問道：“你再仔細想想，你還有沒有夢到其他什么人？”

“比如，一個穿運動短褲和背心，大長腿，梳個高馬尾的年輕女孩兒?！?

“她最后……”

話說一半兒，岳寧恨不得抽自己倆嘴巴。

我這不是傻嗎？

蘇小柔呵呵一笑：“她漂亮嗎？”

岳寧一臉尷尬，支支吾吾解釋道：“她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她真的是那種，就那種……，壞人！女反派！就魔形女那種，她可以……”

“我就是想確認她死了沒？”

“看來挺漂亮的！”蘇小柔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緩緩說道，“我沒有夢到她，如果以后夢到了我再告訴你?！?

說完之后，蘇小柔就沖岳寧擺了擺手下車了。

留岳寧一人在車里發呆。

……

岳寧了解蘇小柔。

她并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喜歡演而已。

岳寧郁悶的，是自己這么一問，相當于變相承認了蘇小柔的夢是真的。

不過蘇小柔向來都篤信她夢境的真實性。

至少在和岳寧相關的夢方面，她一直都相信是真的。

不需要岳寧來承認。

所以區別并不大，無非就是以后多了些解釋的麻煩而已。

真正讓岳寧郁悶，或者說是煩惱的，是花玖。

脖子割開了一大半都沒死？

你可特么真是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