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清河回來了!”
“春紅姐好啊。”
“清河回來了啊?!?
“杏兒姐好?!?
……
李清河一路和梅雪閣的姑娘們打招呼,笑臉盈盈,氣氛有一絲微妙,好像這些人是故意和他打招呼一樣,惹得李清河一陣奇怪。
果然進到后院柴房邊自己的臥室,里面的有一三十多歲粉底厚的能涂墻的婦人正坐在屋子正中央,身后有兩位彪形大漢,像門神一樣杵在婦人的兩旁,正是胡媽媽和她那不知姓名的仆人已經等候多時。
“哎呦喂,胡媽媽您怎么親自找我來了,有什么事您找人吩咐一聲,我立馬過去,怎么勞煩您親自過來。”
李清河一看這陣勢,就知道完了,終究還是躲不過,立馬強裝鎮(zhèn)定,一片諂媚的討好著面前的胡媽媽。只是胡媽媽完全不吃這套,二話不說一下子把一本賬簿甩到李清河身上。
“你自己看看,多久沒還了。”
李清河急忙接住賬簿,心下一沉。完了!終究躲不過去。
李清河依然笑呵呵的說:“胡媽媽,您別生氣啊,我這個月一直在想辦法籌錢,您再寬限我點時間可好?”
胡媽媽一聽李清河這話,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
“李清河,你自己想想你第幾回求我?哪回讓我瞧見銀子了?”
李清河沉默不語,胡媽媽咄咄逼人:“別說我沒提醒你,給你兩天時間再還不上這五百兩銀子別怪媽媽我狠心,你也知道我梅雪閣好多客人可都惦記著你?!?
胡媽媽說完這番話越過李清河氣呼呼的走了。
看著胡媽媽的背影,李清河目光里滿含絕望之色,直愣愣的躺在木板上盯著房梁的木頭柱子出神。
他想起昔日光景。
自己那好賭成性的父親,在賭坊賭錢欠下五百兩,帶著年僅8歲的自己找到梅雪閣的胡媽媽,把自己賣給胡媽媽后就失蹤了,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吃苦受罪做跑腿伙計,每日都靠梅雪閣的姑娘們好心施舍才能混口飯吃。
距離那天已經過去八年,李清河也已經16歲。
李清河現(xiàn)在只覺的無比心酸,那種無力的感覺真的宛如當時被拋棄時一樣。李清河知道長像清秀符合店里某些人的品味,欠的債終究躲不過去,更何況揚州首富呂家二公子平時來梅雪閣時自己端茶倒水時不經意露出的模樣早就被他暗自惦記,想來胡媽媽也是知道自己的身價,急著把自己賣出去。
李清河無數(shù)次的想跑,但是梅雪閣眼線眾多,只要自己剛到城門口必定會被抓回去審問一番,雖說都靠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糊弄過去,但還是逃不掉。
李清河著急上火,當晚就失眠了。
深夜一片寂靜,失眠的李清河突然聽到旁邊柴房發(fā)出一絲動靜。李清河小心翼翼的推開柴房的門。
“有人在里面嗎?”
李清河試探性的小聲詢問,他往柴房里走了幾步,突然背后竄出一黑衣人,不知是男是女,捏著他的脖子道:“別出聲,想活命就好好配合我,明白我的意思就點點頭。”
李清河被黑衣人掐著脖子,使勁的點頭。
“不要告訴別人你見過我,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黑衣人松開手冷冷的恐嚇李清河,李清河急忙答應。
“少俠,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黑衣人盯著李清河幾秒鐘,像是認定他不會大喊大叫,急忙坐在地上喘息起來。旁邊的李清河也嚇得腿肚子打哆嗦,他真的被嚇到了,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身邊出現(xiàn)危機,李清河只覺得淚流滿面,他從沒有如此的幸運過。
“少俠,你肩膀上好像插著一塊鐵皮?”
黑衣人聽到李清河這話,像是剛剛才感覺出疼痛一般,用手摸了摸后背,果然摸到一塊飛鏢。
“你叫什么?”
“李清河,少俠你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椭M管開口?!?
李清河回答道,看著黑衣人用手觸摸后背的飛鏢,忍不住一陣皺眉。
都不疼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正這么想著,卻聽黑衣人繼續(xù)說道:“我需要一個地方養(yǎng)傷,放心幫我會有好處。”
好處?這也太好了吧,李清河情緒激動,但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只覺得不靠譜,萬一傷好拍拍屁股走人,自己的好處咋辦?
李清河覺得還是先問好這人底細才讓人放心。
“少俠不知道你叫什么?來自哪里?怎么會受傷?”
黑衣人一聽李清河這話,面色一緊,說出的話略帶幾絲冰冷。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并且?guī)臀疫€有好處這就夠了,叫我飛淼。”
李清河懸著的心平復下來,只是他現(xiàn)在知道女子有求于自己,不會傷害自己就夠了,雖說脾氣不好。
李清河把飛淼安置在自己屋子,他睡在地板上。
第二日,李清河起個大早就去早點攤位上買了煎餅果子油條豆?jié){給這位受傷的美女吃。
路過城中發(fā)布懸賞和貼著小廣告的公告牌,發(fā)現(xiàn)周圍擠滿了人,李清河好奇的湊過去。
“讓一下,讓一下!”
李清河扒拉著周圍的吃瓜群眾,一下子就擠進公告牌前。
“城主遇刺,現(xiàn)關閉城門,禁止任何人出城。有知情者告知官差有賞銀一百兩,逮捕刺客后解禁?!?
這則消息在李清河的腦海中炸開,很湊巧昨天有位刺客受傷來到梅雪閣,而今天就發(fā)出這則公告,這已經很明顯了。
李清河沒有看很長時間,就急忙回到梅雪閣。剛走進自己房間,一位膚白貌美,烈焰紅唇,身姿傲人的美女正坐在凳子上看向窗戶像是在思考著什么。要不是穿的還是昨晚的夜行衣,李清河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位美女是昨天的刺客。
“你!好漂亮?!?
李清河下意識就說出這句話,然后就后悔了。
飛淼聽到李清河的話下意識的皺眉又舒緩下來。
“不是,我第一次見這么漂亮的人,無意間就脫口而出,見諒。”
李清河急忙解釋,鬧了個紅臉,心臟卻砰砰直跳。他從未見過這么好看的人,性感嫵媚直擊靈魂的美,剛好長在他的審美上。
“沒有關系,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
飛淼見李清河那害羞的模樣,覺得這人還算老實,并沒有計較這人的輕浮,坐在桌子前自顧自的吃起飯。
“飛淼,我今天在公告牌上看到有刺客刺殺城主,那個刺客是你嗎?”
李清河一邊喝著豆?jié){,一邊開口詢問飛淼,他在回來的路上仔細想過,這位美女身手了得,他是弱雞一只,身無半分力氣,肯定是被對方拿捏的死死的,不如直接了當?shù)脑儐枺〉谋凰龖岩伞?
李清河不是沒想過報官,但跑他對住在自己家的刺客不了解,更何況飛淼許諾給他好處,幫助她還能獲得一份人情,何樂不為,干嘛要告發(fā)她,弄不好自己還得到一個窩藏罪犯的罪名,得不償失。
炎熱的夏季,一個不足20平米的房間里,只有簡單的家具。用木板拼湊的床,上面鋪著稻草,勉強算是能睡人,一張缺了一角的破四方桌和一個長板凳,這就是飛淼昨天睡了一晚上的房間。
簡直破到慘不忍睹,唯一還算有可取處的就是桌上那幾本書。
“你這屋子真破,你是怎么住的下的?”
飛淼并沒有回答李清河的話,她十分不理解怎么會有人直接問她是不是刺客,雖然她穿著夜行衣,還受了傷,但這真的會和刺客有什么聯(lián)系嗎?
聽到飛淼的話,李清河也知道他肯定是得不到問題的答案,不過好在這人并沒有生氣,也沒有朝他動手,而是問了自己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很破嗎?我住了8年了?!?
飛淼一聽李清河的話,表情一變,雙眼瞳孔收縮,微微張圓的嘴無一不表示著她的震驚。
“你住了八年,你真的很厲害。”
李清河看飛淼這模樣,懸著的心終于放松下來,他真的怕這位姑奶奶殺人滅口,那他哭都沒地方哭。
看來是位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
李清河這樣猜想著飛淼的身份,不過他倒是十分喜歡這樣子的飛淼,比起昨天的劍拔弩張已經天翻地覆更讓人放心。
“你幫我,我會給你報酬,讓你離開這里過好日子的?!?
飛淼的話語充滿溫暖的力量,聽得李清河內心感動一下。因為這是第一次別人給予的希望,就像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雖然微不足道,卻引人注目。
“你不是刺客吧?!?
李清河語氣肯定,仿佛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當然不是。”
飛淼也肯定的回答李清河,語氣輕松自然,幾乎是秒回答,生怕被誤解。
“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受傷,還有為什么昨天要威脅我?”
不問出來就永遠不會知道問題的答案,問出來至少還有可能得到答案。
只是李清河的算盤打錯了,飛淼并沒有告訴他。
“李清河,你只需要知道幫我就是幫你自己,知道的太多可是會付出代價的?!?
飛淼氣勢一變,一邊說一邊微笑,手中還拿出腰間的彎刀把玩。顯然李清河的問題讓飛淼十分警惕,他問了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飛淼手中的彎刀異常鋒利,只見她一揮手桌子的一角就被切斷。
“這桌子太難看了,這樣就好看了。”
只見缺了一角的四方桌變成對稱的缺兩角的四方桌。
李清河盯著桌子偷偷咽了咽口水。
“放心女俠,我會守口如瓶,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絕對會好好執(zhí)行你的命令?!?
飛淼見李清河老實的模樣,手中把完的彎刀已經收進刀殼中,別在腰間,又掏出一袋銀子扔向李清河。
“叫我飛淼就行,銀子你拿好,幫我買一瓶云南白藥,剩下的買些糕點瓜果,速去速回。”
接過銀子的李清河手中感受銀子的重量,眼前一亮。少說也有50兩,這位美女真有錢啊。
“好嘞飛淼,你放心住著,梅雪閣每日午后才開門,你只要不到處走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你。”
李清河出門前交代飛淼一定要待在屋子里,飛淼也是答應下來,李清河才安心的出門采買她要的東西,只是出門時遇到了一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