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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風眼

  • 雪淵破冰人
  • 得楨
  • 7837字
  • 2022-07-30 14:50:13

飛行器滑翔在夜晚的天空中,直線飛行著,就像一顆流星,劃過永恒的天際……

只不過是現在周圍沒有別的只有冰雪而已……

她繼續給我講:

她到了烏拉圭,攻讀地質學專業,她的學校是在烏拉圭的一所知名大學。

但她在烏拉圭,身處異地,沒有任何的熟人……

她只是憑借著自己堅強的意志力和不屈的信念,成功考到地質學專業碩士!

她孤身一人,而且還是一個女生,在異國他鄉。

她只是用她尚不流利的語言提升著自己的人格,然后不斷的了解烏拉圭的文化,直至自己站穩了腳跟。

她的錢在第一年就已經全部花完了……

她只能勤工儉學,靠打工為生,但她始終相信,苦盡甘來這個道理永遠都是適用的……

她的生活上的這些苦,只是在她的講述中三言兩語帶過……

看來,這些生活的經歷在她看來根本算不上痛苦的范疇。

她這時把語氣放的慢了下來,看著我的眼睛,慢慢地說:

“痛苦的,還在后面……”

這些年里,她獲得的唯一的溫暖,就是她的大學教授給她提供的一切……

包括教授給予她的活下去的希望。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又變哽咽了。

她的大學地質學專業教授是一位非常和藹的白發老者,并且非常受人尊敬。

他曾經發表了多篇具有權威性的學術論文,但是教授自己本身可不這么認為,他并沒有把自己安置的高高在上,然后擺在學生的上面!

教授非常喜歡和學生們呆在一起,互動在一起。

而希婭只是教授眾多學生中的一個……

她想極力隱藏自己的困境,只是想好好學習,不想被外人發覺。

但她狀態還是被老教授第一眼看出來了。

老教授開始只是注重她,然后盡全力,語氣和藹的解答她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之后就是最認真的幫她批改她的論文。

但是這些呢,都是表面的,無法真正改變她困苦的處境……

終于有一天。

講座結束后,老教授把她留了下來,并且把她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老教授開始細心疏導她……

這時她又抬起頭對我說:

“真的,教授真的是有一種春風化雨的力量!”

“老教授的……一言一語……好像真的能消融我凍結已久的淚水和痛苦……”

“可是……”

她說不下去了。

過了好一會,她才又給我講:

她也是趁著那次被叫進辦公室,然后把自己所有的悲痛的經歷全和老教授講述了……

她的淚也終于從心房中涌出,在教授面前大哭了好久……

老教授聽完他的經歷后,知道了她的一切。

老教授的眼睛也濕潤了,慢慢對著她說:

“你真的是一朵頂破冰雪生長的花兒!扎根冰雪,立于冰雪,但是從來不被冰雪所困擾!”

這一刻,她從老教授身上仿佛看見了她那消失在冰海中的父親……

老教授每年的工資很多,包括國家的資助金,但是老教授是一個節儉的人,要這么多錢真的沒什么用……

于是老教授就熱心幫助她解決了她生活上的大部分困境。

畢竟,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之后教授更是幫她解決了學業上的困境,她的地質學科本領突飛猛進……

最終,她也贏得了獎學金,然后有機會參加學術研討……

漸漸的,她的教授成了她前行的希望,成了鼓動她風帆的那一陣強風!

是老教授給了她這么多,然后又成就了她那么多!老教授在她眼中早就成為了一座給予她力量的高山……

同時,她更是感覺老教授成了她的另一個父親……

老教授曾經也有家人,但是他的家人曾因為戰爭而永遠地離開了他……包括他的兒子……

于是,他眼中的這個不向命運低頭的女孩兒,他也如親人一般珍視著……

希婭也是在這一刻,第一次感到自己前途無量……

但什么叫做命運弄人呢?

命運弄人的意思就是:

在你以為自己已經幸福美滿的時候,又給你在你那夢想的道路上橫劈一刀……劈出一道火海!

冰雪打擊在熱帶也沒有前兆……

烏拉圭的人們似乎在熱帶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冰雪打擊!

冰雪打擊沒有前兆,就像死神揮下鐮刀也不曾猶豫一樣……

那天晚上,就和無數個普通的日日夜夜一樣……

她就像平常一樣回家,然后坐在書桌旁邊準備寫完論文后就上床睡覺。

可是,就當她準備睡覺的時候,她卻被瘋狂的砸門聲驚醒了!

她跑過去開門。

她一打開門,就看見了老教授神色匆忙地站在門口!

在開門的那一剎那,同時鉆進門的,還有熱帶從未出現過的寒風……

在這種寒風中,她立馬就打了一個哆嗦!

以前一開門,迎面而來的應該是熱帶的那種潮濕悶熱!

可這一次……

熱帶的那種特有的感覺消失的干干凈凈,取而代之的是刺耳,刺鼻,刺骨的冷風!

她這幾年已經完全習慣了熱帶的氣候,這種寒風實在是讓她心底發顫!

教授這時焦急的站在門口大喊,說道:

“快!快呀!希婭!穿上你所有能穿的衣服!盡量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外面的氣溫不對!”

“快……快!沒時間了!快啊!”

她這時已經嚇得面無血色!

不知是因為寒風還是因為神色匆忙的老教授,她甚至還想追問是怎么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時,家中的玻璃突然就被碩大的冰雹砸裂!

然后冷風就從門和玻璃破裂處瞬間到沖進了她的家里!

她急忙穿好了所有能穿的衣服……

她甚至在俄羅斯都沒有穿過這么厚的衣服!

她和教授沖出自己的家門,她就看見了恐怖的一幕,原本頭頂的星空不見了!

平常的這會兒,頭頂應該是非常璀璨和熱鬧的星空才對,但這次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裂開缺口的血紅色的烏云!

這時,空中竟然飛舞著熱帶從來不可能出現的鵝毛大雪!

遠處就是海面,海水已經開始結冰……然后結冰的海水又被后邊翻涌著的大浪沖上沙灘,然后沖倒沙灘旁邊的椰子樹,沖上馬路……

教授在她耳邊大喊著:

“快!希婭!快上車!我的車就在那邊,上我的車!”

“我們必須得到山谷里面去,快快快!”

她還是想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教授立馬就拉著她跳上了車……

她還沒有坐穩,教授就已經駕車沖了出去!

這時,車的周圍全是騷亂的人群和已經被狂風吹倒的廣告牌。

還有因為交通事故而側翻的汽車……

她這時已經能清楚的看到道路兩側的熱帶植物巨大的葉片上已經結滿了冰霜!然后一層一層的在葉片上繼續凝結著!

這時,教授的神情已經十分焦急。

教授駕車飛馳著,他把油門已經踩到了底,于是,教授的車就像一只脫韁的野馬一樣,直接穿過人群擁擠的街道……

她在后排被甩來甩去,驚慌的大叫!

然后,教授猛打著方向盤。

車子甚至從人行道的綠化帶中飛出,沖上馬路的臺階,然后又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因為周圍都是四散而逃的人群,教授是在開車躲避著人群!

她這時已經從車玻璃中看到有不少人已經跌倒在了路邊,因寒冷而喪命……

廣告招牌、垃圾桶、車輛的殘骸和被連根拔起的樹木……在她視野中翻滾……

一切的一切,這時候好像都爭先恐后地在原本平靜上的街道上肆意的旋轉著……

眼前的場景可真是堪比地獄。老教授這時已經把車速飆到了近150邁!

她原本剛想開口跟老教授說些什么,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回頭看了看天空。

她發現這時天空中血紅色的烏云已經開始聚攏……

她剛剛從家里跑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天空中有一個巨大的豁口,然后他發現這時所有的云都開始聚集在那個豁口周圍!

烏云圍繞著那個巨大的豁口旋轉起來。她不知道那個豁口是怎么形成的?

但是這時的云就是不向著豁口中央聚集,而是向著兩邊聚集!

這時的天空就像有人拿著棍子在上面戳了一個巨大的洞,而這個豁口就是那個大洞。那個洞越來越大……

好像在眨眼之間,就已經籠罩了城市的上空……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她嚇得大驚失色,連忙問教授:

“那是什么?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景象?”

老教授這時在聚精會神地開著汽車。

然后他只是向后看了一眼,就差點嚇的連方向盤都抓不住了!

然后,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希婭,傻孩子啊!那他媽的是一個風眼啊!那是風眼!”

老教授說完這句話之后,一腳又把油門踩到底!

她清楚地看到,儀表盤上的速度指針已經甩到了最底端!

老教授此時恨不得再給車子裝上一副輪胎!

她驚叫道:

“風眼?什么風眼?是龍卷風的風眼嗎?”

“為什么會有風眼啊?我們會被吹走嗎?”

車速越來越快,老教授急忙喊道:

“如果真的是像你說的那樣!它要只是一個龍卷風,那就好了!”

“我只是恐怕我們一會兒全部都會被來自外太空的溫度凍成雕塑!”

這時,她又回頭看了看那個巨大的風眼。

那個巨大的風眼,此時此刻還在繼續擴大著,她現在只能看清那個風眼周圍的云,但風眼最深處卻什么也看不清了。

好像那個風眼真的是通向地獄一般……

“它怎么那么深啊?沒有盡頭!這風眼里面難道不是云嗎?”

老教授這時激動的說道:

“那個風眼就像一個巨大的漏斗!它會直接把地表與外太空零壓力相連!”

“這時,來自宇宙的恐怖低溫會直接涌入大地,沖向風眼下方的一切!”

老教授又頓了頓:

“而宇宙的溫度——零下210度。”

她還是沒有聽太懂,但是她這時的目光已經被車里的壓力溫度計吸引了……

她回頭看向車里的壓力溫度計。

上面是一串正在跳動的觸目驚心的數字……

那串數字好像被什么逼迫著一般。

剛才還在零下40度,這半天工夫,氣溫竟然直接跳到了零上20度!

接著就是零上25度!

然后那串數字又變成了零上30度!零上35度!最后直接上到了零上40度!

她驚慌失色道:

“這氣溫計是怎么回事兒?這怎么又回升至零上40度了?”

“剛剛我們從家里跑出來的時候,那也太冷了!這次怎么成了零上40度了?”

這時,壓力溫度計的指示數字便不再變化了,卡在了零上37度,周圍又開始熱了起來……

她又驚叫道:

“為什么又變熱了啊?這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溫度竟然就從零下40度跳到了零上40度!整整變了80度啊!”

她這時又回頭看了看。

她發現那個風眼此時正在慢慢的旋轉!

剛剛所有云只是像那邊聚集,并沒有太大的動靜……

但這時,周圍的云竟然開始慢慢轉了起來!

那個風眼此時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但是它的大小便不再擴張了……

她內心一喜,沖著教授大喊道:

“教授!沒事了!那個風眼不動了!”

教授還在開著車,他找準機會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直接讓教授罵了一遍娘!

教授的眼睛仿佛要凸出來!他的臉鼓的紅紅的,激動地大叫道:

“他媽的!那是假象啊!”

“他媽的假象啊!那個該死的玩意兒正在往外太空抽氣呢!”

“所以它才不動了!見鬼!”

希婭聽完教授激動的話語,然后仔細回味了一遍,突然之間,她聽明白了,這次是真的明白了!

那個巨大的風眼正在把它下面的大氣往外太空抽!

等抽到風眼下面的大氣壓強值過低的時候,外太空的超低溫會瞬間沖進來!

瞬間!瞬間!

強大的低溫氣流會在巨大的壓強差下瞬間從外太空一瀉而下!

這一下的沖擊力會擊毀一切建筑,隨后而來的恐怖的低溫會把那些已經被摧毀的建筑永遠凍結!

這時,她感覺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向后拽著車子……

車子的動力明顯不足了。

這時,她驚恐的向車外看去。

馬路上的所有的人,樹木,垃圾桶都被巨大的吸力抽向那個風眼!

那些在外面的人如果沒有抓住什么,就會被直接吸入風眼,然后沖入太空……

如果像那樣一樣,他們要是也被吸走了的話,那連生還的概率都沒有了!

樹木這時也被連根拔起,所有的一切都涌向了那個風眼!

“怎么辦啊!教授!我們會被吸走嗎?”

她帶著哭腔問。

好在教授開的是越野車,他一直將油門踩得死死的,他們的車才沒有被卷走,只是在原地不停打轉!

因為現在是熱帶地區,所以那個風眼向外太空抽的空氣是熱空氣!所以風眼下面的氣溫才會回升!

她這時幾乎已經嚇傻了。

因為她剛剛眼睜睜地看見有人拍著她們的車門求救,下一秒卻瞬間消失在她的視野之外……

她也看見了有人死死地抓著電線桿,但他們的手卻被倒抽的風瞬間撕裂,那些人就痛苦地嚎叫著飛向那個風眼!

但是什么辦法也沒有,一切的一切都在涌向那個風眼!它好像是一個真實的黑洞一樣……

教授仍然在死死地踩著油門。

“希婭,千萬別開門!你聽見了沒有?”

她木然的點點頭……

可是突然……

所有的吸力一瞬間都消失了!!

周圍變得一片寂靜。

教授的車的發動機在寂靜中震耳欲聾……

因為后面的吸引力消失了,車子在引力消失后一下子就沖了出去,就像子彈出膛一樣快……

這時,車子距離山谷也越來越近……

教授在前面大叫著。

因為他也感覺到所有的吸力都消失了:

“沒時間了!沒時間了!快啊!”

“風眼的倒灌開始了!”

教授的叫聲和車子發動機的轟鳴聲在她的耳邊雙向回蕩……

而她則只是像個木頭一樣呆呆的坐在那里,任憑自己被車甩來甩去……

這時,車子開進了山谷。

教授此時轉過頭來,急忙對她吼道:

“我以前的老朋友告訴過我,前面的那座山的山腳處有一個防空洞!”

“那個防空洞很深!它的底部與整個烏拉圭的地下供暖系統相連!”

“如果冷空氣沖過來。由于是供暖系統,里面的溫度興許會高一些!”

“這個地下系統是防核爆級別!去那里躲,你聽到了嗎?希婭?”

她看著老教授,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她好像已經被嚇傻了……

車子現在距離市中心已經有一段距離了,離風眼也有一段距離了……

但是倒瀉的低溫與氣壓前端的沖擊到這里用不了20秒!

這時,教授的車離那個防空洞洞口越來越近……

這時,山路突然變得崎嶇不平起來,有很多山石滑落……

教授無奈地把車停下,然后把她也拉下了車。

教授對著她大喊道:

“全是山巖!車開不了!被擋住了!”

“希婭!你看前方大概50米處有一個大鐵門!快啊!向那個大鐵門跑!”

“對,千萬不要想別的,跑就是了!快沒時間了!”

她和老教授一起向著那道大鐵門跑去。

忽然之間……

他們身后遠處的風眼中傳出一陣震裂耳膜、響徹云霄的巨響!

“呼!呼!”

“轟隆……轟——”

教授知道,那是巨大的壓強差撞擊時產生的聲響!

她這時被那突如其來的巨大的聲音震得幾乎向前一倒……

然后她回頭一望整個風眼。

風眼周圍的云,突然就開始以令人目眩的速度旋轉起來!

“轟!轟——”

這時,前段倒瀉的氣壓所導致的強風已經襲了過來!

“呼——”

她幾乎被勁風吹得向前翻滾過去,但是老教授拉了她一把,她這才把身體穩住!

她現在感覺周圍除了強大的風聲以外,什么也聽不到!

她的耳膜此刻也變得生疼起來……

教授在他耳邊大喊道,撕裂著喉嚨喊道:

“倒灌開始了!快沖啊!不遠了!”

“沖啊,別向后看了!快啊!”

她感覺此時跑步已經變得輕飄飄的……

50米的距離并不是很長,過了一會兒,教授拉著她已經沖到了鐵門的位置。

鐵門上掛著一把鎖!

教授想也沒想,直接撿起一塊石頭,對著那個鎖就是一頓亂砸!

她這時已經被風吹的站不穩了,于是急忙用手拽著鐵門的鐵栓,以防自己被風吹走……

教授用不了幾下,鐵鎖就被砸開了!

她把門拉開。

厚重的鐵門瞬間就被強風頂了開來!

“咣——”的一聲砸在了山石上!教授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把站在鐵門旁邊的她就推了進去!

然后教授在她身后大喊:

“快往下跑,這段樓梯很長!”

“如果跑到了底部那里,就會有生還的概率!快!”

希婭這時已經跑了下去,教授斷后。

這時教授想關門,卻發現這是笑話!

鐵門,被勁風死死的頂在山石上!根本一點也拉不動!

教授沒多想,隨即也跳進了門里……

他這時回頭看去,只見遠處烏拉圭首都的高樓大廈此時已經四分五裂,開始崩塌!

教授見到此景,嚇得大喊:

“快繼續跑!超低溫要來了!”

“超低溫,你聽見了嗎?低溫要來了!”

教授感覺自己此時已經是扯著嗓子在喊了……

樓梯的高度很高,大概有20層樓那么高。

他們跑下了底層,卻發現底層有一道鐵柵欄門!

她先跑了過去,手疾眼快地把鐵柵欄門打開了。

因為這是地下通道,構造十分狹長,外面的風速已經大到離譜,但通道中的風卻沒有那么大!

所以導致通道中產生了一股向外涌的壓強!

通道中的一切,此時此刻都在往外吸……

她先進了鐵門,結果她剛一進去,她身后的鐵門就被強風吹的一下子關上了!

因為鐵門是向里開,所以鐵門瞬間就被向外吸的壓強吹的撞在了墻壁里!

鋼栓,這次卡進了石頭里……

教授這時已經沖了過來,他氣喘吁吁的,已經跑不動了……

希婭先是震驚地看著卡在墻壁里的鋼栓,好像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然后就絕望地看著教授……

教授此時累得已經抬不起頭了……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一看。

就知道自己是進不去了……

教授盯著希婭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后教授伸出了手,握著她的手……

她此刻再也繃不住了,她已經哭成了淚人……

她近乎發狂地踹著卡進石頭里的鋼栓,失聲尖叫道:

“該死的東西啊!給我打開啊!”

“嗚嗚嗚……快開啊……”

“讓教授進來啊……嗚嗚!!”

她已經歇斯底里了。

她用手無力地垂著鐵門,可是鐵門是再也打不開了……

她已經發狂了……

她和教授之間就隔著這樣一扇柵欄門,甚至手還能握在一起……

可教授就是進不來了……

教授剛想伸出手給她擦一擦掛在臉上的淚水……

然后教授說道:

“你要好好活……啊啊……啊……啊……”

可是“活”字的話音還沒有說完……

她那個最愛的教授,最尊敬的教授就瞬間從狹長的地下通道中被抽了出去!

教授幾乎是瞬間就從她面前消失在了50米長的通道盡頭……

教授只一下,就從防空洞中飛了出去……

瞬間!瞬間!

不留給人任何機會,甚至連再看最后一眼的機會也沒有給她留下……

在通道上方遠處的入口處……剛剛被教授砸開的那道鐵門還是在咣咣的砸著山壁……

可是教授的身影卻再也看不見了……

超低溫隨即就會襲來,但現在的風還是很大!

她被氣壓緊緊地壓在鐵門上,雙手摳進鐵柵欄門的縫隙里……

她感覺眼前發黑,嗓子發甜……無力的嘶吼著……

她此刻好像已經不在乎死活了,只是希望快點解脫!

從父親到母親,再到教授,任何給她過希望的人和事物,好像都是如夢幻影……

她大聲哭喊著教授的名字,她一直祈禱鋼栓會松動,然后讓風連門帶著自己一起被吹出去……這樣她也能解脫了!

但是老天卻如玩樂一般,沒有同意……柵欄門終是沒有松動……

呵呵,拋棄的滋味……

過了一陣子,她感覺風明顯變小了。

她從鐵柵欄門上慢慢直起身子。

這時,她聽見遠處襲來一陣“滋啦滋啦……”的聲音。

她知道那是超低溫凍結一切的聲音,超低溫終于襲來了……

超低溫的、巨大的、恐怖的寒流還沒到,但它正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沖過來……

她感覺此時此刻她周圍的氣溫已經瞬間降低……

快速降低的溫度立馬挾扼住了她。

她這時已經感到呼吸困難了,是她的頭腦還是清醒的,她的腦海中瞬間又想起老教授最后的話:

“讓她自己一定好好的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不能死,為了教授……

她強忍住淚水,但是淚水已經在臉上開始凍結了……

她急忙向四周查看,最終發現了一道暗門。

最終的超低溫馬上就要襲來了……

雖然說她身處地下,但超低溫也是會順著上方的通道涌進來的!

這時周圍的溫度好像已經降到了零下七八十度了……她感覺她的肌肉馬上要麻木了,快要僵硬了,幾乎使不上任何力氣了……

她沒有猶豫,她趕緊沖到那扇暗門處,把里面的鐵插頭拔了下來。

然后她拼盡全身力氣,暗門拽了開來……

暗門被她打開了。

她跑了進去,但她必須再把暗門關上,否則和暴露在外面沒什么兩樣!

可是她已經使不上任何勁了,周圍溫度實在是太低了……

她把手放在鐵門上,想要拽回門來。

但她的手指瞬間就被鐵門的低溫凍傷了,然后粘在鐵門上了……

她死死地拽著那扇暗門,可就是拽不動……

這時,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她父親就她和母親時的樣子……

她立馬學著他的父親,雙手抓住暗門,雙腳蹬著墻,忍住手指的劇痛,向后仰去……

暗門被她的體重向后一帶,“咣——”的一聲關上了。

她剛一關上門,就立馬發現門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并且還在不斷凝結著!

鐵門外此時已經受到了超低溫的侵襲,可是她慶幸的發現,鐵門的內部竟然是被木頭厚厚的包裹著!

氣溫下降還是不會那么快速的!

但她能感覺鐵門處的冷氣已經向她的臉部撲來……

她擔心的慢慢向后退去。

可是她突然向后一仰,沒有注意到后面是臺階!她就直接向后栽了過去!

世界在她眼前旋轉起來……

她翻滾了一路之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哼唧了一聲,暈了過去……

但她,終是幸存了下來。

和我一樣。

幸存……好像也是一種痛苦……

我聽完她的故事,竟然也很想哭……

我心想:

“她真的是太可憐啦……”

我把頭慢慢低了下去,仔細品味著她的悲傷……

等我再抬起頭,發現她的情緒好像又要失控了……

她顫抖著,淚水不斷地從她眼眶中涌出……

我立馬過去抱住了她,慢慢地拍著她的后背說:

“我們都是一樣的,你一定要堅強!”

“現在誰如果真的被打敗了,那就是真的敗了……”

“加油,我,相信你……”

她還在哭著……

“希婭,你要堅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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