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跟著花彥秋來到了位于基地主樓的會客室。

會客室擺了數張奢華的單人沙發。吳勝和蘭振便坐在首位。

服務人員給衛安和花彥秋端上茶水后，悄然退下，細心地合上了門。

蘭振笑著招呼衛安。“小衛，來嘗嘗我們臨湖市云霞山上特產的“迎湖春”，又名‘嚇煞人香’，是我國五大名茶之一。眼下天氣正熱，晚飯過喝上一杯，正好清爽解膩，解暑消乏。”

衛安雖然并不懂茶，但僅聞上一聞，頓覺馥郁清香，幽而不俗，輕啜一口，頓覺甘爽怡人，通體舒泰。

“好茶！”

蘭振笑瞇瞇的道：“這茶是前些日子從云溪山上的茶莊采摘的，價格可不便宜，市面上賣，一兩足足要三千川元。”

“你們真不差錢。”衛安嘆道。

“我們常年與靈異事件打交道，危險系數高，干的都是別人干不了的活，付出要與回報成正比嘛。再者，征調這一點茶葉，委實不算什么事。”

吳勝問道：“小衛，與這些研究員相處得怎樣呢？”

他性格嚴肅，蘭振親切隨和，二人的風格形成鮮明的對比。

衛安腦海中閃過五名研究員各異的面容，笑笑：“還不錯。特別是秋姐對我一直很照顧，十分感謝。”

花彥秋笑道：“既然如此，要不考慮加入我們超研局？”

果然，他們還是想我加入超研局。

衛安沉吟片刻，卻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問道：“請問吳處和蘭處，深淵協會的事情該怎么辦？”

深淵協會兩次襲擊，幾乎干掉了衛安，而超研局卻始終保持沉默，這一點使得衛安非常不滿。

所以，他們對待深淵協會的態度非常重要。

原本就不茍言笑的吳勝，臉色愈發的嚴肅。

“我們將采取三項措施。一，對深淵協會采取嚴厲處罰措施，責令他們繳納罰款2億川元，限制該組織剩余通靈者行動，除卻遭遇靈異事件，其余時間一律不允許動用兇靈能力。我們會派駐一組觀察員，二十四小時對他們僅剩的兩名通靈者予以監督。”

“二，要求深淵協會向當局繳納息壤一百公斤。”

“三，無條件接受我處的征調，配合解決兩起靈異事件。”

聽起來非常嚴厲，但衛安知道，超研局這次并沒有下狠手。當日，在解決右手哥事件后，吳勝曾經說過，任何通靈者都不能違反國家法律。深淵協會已經兩次主動攻擊自己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即便是徹底封殺這家公司，將當事人拘捕也并不為過。

“好一個罰酒三杯。”他冷笑一聲，“從頭到尾受害者都是我，在如何處罰深淵協會上，你們從沒有咨詢過我的意見，除了第一條，后面兩條怎么看都是你們假公濟私呢。”

蘭振打起了圓場。

“小衛，你要知道，眼下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靈異事件。通靈者數量原本就少，面對著層出不窮的案件，人力早就捉襟見肘了。深淵協會雖然違法，甚至犯了罪，但他們畢竟也幫我們解決過靈異事件。在共同的敵人面前，有時候折中處理就是最優解。”

“如果只是一個勢單力孤的通靈者，也許結果就截然不同了吧。既然這樣，我明白了。我畢竟是一個人，對方可是一家公司，而且敵暗我明，萬一他們依然不放過我，你們又不是超人，不可能立刻來救我。我必須自保。不過，我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經過連續的經歷靈異事件，動用了太多的兇靈力量，我感覺體內的兇靈已經快要覺醒了。不知二位有沒有什么方法可以幫我？”

衛安也猜到超研局打算和稀泥，對此他早有準備，也并沒有對超研局封殺深淵協會抱有太大的希望。既然如此，讓我加入超研局，你們至少得給點好處。

這是以攻代守。

兩位處長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里讀出了“為難”二字。

吳勝端起茶杯，思量再三，說道：

“如果你在內部文獻或者通靈者之家內網上搜尋，會發現延緩通靈者兇靈覺醒的辦法有且只有一條——駕馭第二只兇靈，以期取得平衡。平衡一旦形成，兇靈覺醒的進程將會受阻，通靈者的壽命將得以延續。但是對于怎樣駕馭第二只兇靈，眾說紛紜，內部文獻和通靈者之家都是諱莫如深。”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是通靈者最大的秘密，而且試錯的成本太高，成功的概率太低，每一位駕馭了兩只甚或是三只兇靈的通靈者，都是幸運兒，其概率和中五百萬頭獎相差無幾。”

衛安雙目直視吳勝，道：“行，既然眾說紛紜，那我就不問別人的做法。你們二位都是駕馭了兩只兇靈的通靈者。我只想知道你們的方法是什么。”

“我是由中心局高手出手，幫忙駕馭的。”吳勝說道，“至于蘭處……”

蘭振心領神會，說：“我的經歷其實和你比較接近，也是第一只兇靈有覺醒跡象，恰巧讓我遇到了第二只處于完全沉睡的兇靈，并且成功駕馭了。兩只兇靈之所以形成了平衡，是因為第二只兇靈雖然覺醒程度不如第一只，但是兇險程度卻遠勝。二者一增一減，平衡就達成了。”

衛安心下了然。原來兇靈的平衡可以通過這種方式達成。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蘭振非常幸運，他是怎樣精準預測第二只兇靈的兇險程度正好就彌補了覺醒程度的不足呢？

二者之間的度，該怎么去把握。

他深吸一口氣，將杯中綠茶一飲而盡。“感謝二位處長的教誨。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蘭振急忙說道：“等等，加入超研局的事怎么說？”

“我沒意見。”

“好。”蘭振大喜，用力擊掌，“一旦你加入超研局，身份將完全不同于民間通靈者。深淵協會如若還對你出手，將就是與整個超研局為敵。屆時不用你動手，我們都會出手幫你滅了他們。”

“嗯。”衛安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便打算離去。

“小衛。你等下。”吳勝叫住了衛安。他扭頭先問蘭振，“蘭處，衛安的手續交由誰去辦？”

“我已經安排好了對接員，他會全權辦理衛安的入職手續。”

“大約幾天？”

“整個流程走下來，七個工作日。因為還需要中心局的專家過來對衛安進行考評。”

吳勝點點頭，對著衛安說道：“為了歡迎你成為超研局的一員，經過商量，也是按照慣例，你把銀行卡號報給對接員，我們會先轉一筆安家費給你。此外，深淵協會兩名通靈者身上搜到的息壤袋，也一并贈與你了。”

意外之喜。

衛安笑道：“謝謝吳處。”

“最后，我這里還有一個私人的見面禮。”

說著吳勝鄭而重之得從一旁桌上拿起一方木盒。

木盒通體暗紅，外面涂了一層烤漆，看起來似乎很名貴。

吳勝將木盒打開，里面赫然是一張黃色的符箓。

“這叫驅靈符，是我們超研局特有的道具，在應對靈異事件時，可以發揮大作用，幫助通靈者轉危為安。”

“就算是以研究員的權限，至多也不過領兩張。鑒于你之前的功績，就先預支你一張。”